他好心眼地给了她台阶:“慢慢说,我在听。”
察觉出冯殊貌似是消气了,夏知蔷语气中的紧张感顺势少了些,在那头拐弯抹角地问:“你还在忙吗?”
“没,准备回来了。”
夏知蔷连忙说:“外面在下雨,路不好走。”
面对这连篇的废话,冯殊耐下性子,说知道了。
她又问他有没有带伞。
买完东西往回走的陈渤,正好撞见冯殊将自己才借出去的伞扔进了垃圾桶,毫不犹豫,果断且无情。
他还听见他坦然自若地对手机那头的人说:
“没带。”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伞都丢了,还不来接我下班?
今天也是十个小红包哈~最近心情不好,发红包冲喜。
P.S.感谢博主“花生酱3”的推荐~
第6章
陈渤怒了,冲上前用嘴型比了句经典国骂。
悠哉悠哉挂掉电话,冯殊轻描淡写地丢了句:“明天还你一把新的。”遂信步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不知为什么,陈渤在这人的背影里读出了些许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
他,真的很想踢这逆子一脚。
冯殊的心情的确没那么差了,却又多了点其他感觉。
他刚刚得知,自己的妻子在三个月前拿到了驾照,随后便购置了小家庭名下的第一辆车,已经提回了家。
全程悄无声息,商量都没跟冯殊商量一下。
夏知蔷在电话里贴心地表示,雨太大了,她正好有空,可以开车来接人下班,顺便买菜做饭。
在地下车库等了大概一刻钟,冯殊迎来了一辆又一辆他自以为夏知蔷会买的车——比如奔驰C级,比如宝马3系,或是阿特兹思域这种。
都不是。
直到一辆绿色的,圆圆的,蠢蠢的,像乌龟一样的小车停在了冯殊面前。
居然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大众甲壳虫。
很难想象,有人真会在那么多适宜的选择里,挑出一辆已停产、轴距短、空间小、乘坐舒适感极低而性价比更低的,活化石车型。
它还是绿色的。
车窗降下,夏知蔷兴奋地朝冯殊挥手,显然对爱车这次闪亮登场十分满意。
她还大度地询问:“你来开?”
冯殊径直钻进了副驾驶。
身高182的男人,弯腰进入车厢已然十分艰难,等坐进去了,他又花了好几分钟把座椅调到极限值,才终于安放好一双长腿。
夏知蔷见人坐稳了,深吸口气,挂挡起步——不知道为什么,冯殊一坐上来,她突然有点紧张。
紧张的结果就是,起步后的甲壳虫先是往前猛冲,转而急停,顿顿挫挫两三次,磕头一样。
“……我真的会开车。”她将车停住,无力地辩解。
冯殊扬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夏知蔷以为他要刺自己一句“你确定你学的不是挖掘机吗”,对方却松开安全带,忽然倾身靠近。
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包裹住她小巧的下颌,往后轻推:“放松,靠在椅背上……对,头不要往前伸,松弛点,方向盘不需要捏那么紧。”
冯殊的指骨瘦削修长,掌心温热干燥,舒适的抚触与亲密的被包覆感,让夏知蔷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她想,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教练,兴许她半个月就能拿到驾照。
夏知蔷顺利将车开出了医院地库。
她有些开心,又有点得意,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那位几乎要睡着的男人,歪了歪头:
“我就说我会开吧!”
冯殊听到夏知蔷的话后,惺忪睡眼半睁,斜睨了难得神采飞扬的她几秒。
嗯了一声当做回答,浅浅的笑意自冯殊嘴角向外层层荡开,疏懒随意。几天不见,他头发又长了些,毫无章法地胡乱搭在前额,好在发丝干净清爽,并不显得邋遢难看,反而有种自然蓬松又柔软的调调。
外面还在下雨,某人的眼角眉梢却春/光乍现。
一时间,夏知蔷心跳得有些明显。将脸回正,她没一会儿忍不住再次看向冯殊:“再过几个月,我就能自己上高速——”
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蹿上来的一辆SUV,几乎要跟甲壳虫擦碰上。夏知蔷大叫着踩刹车,睡意全无的冯殊连忙按住她准备狂打方向盘的手:
“别慌!”
接下去的十来分钟,夏知蔷车开得极认真,因为冯殊既不看她,也不跟她讲话。他双手环胸,皱着眉盯住路况,三不五时指导一下,面色冷硬,比驾校教练还要吓人。
直到夏知蔷电话响了。
当时正好在等红灯,夏知蔷接起来喊了声:“爸!”
夏胜利大着嗓门在那头应了一声,说:“你打我电话了?刚没接到,才做完理疗出来。”
退出通话界面,夏知蔷点开呼出记录看了眼,很确定:“我没打电话啊。”
夏胜利强辩:“你明明打了嘛。”
“我真没有——”
忽地福至心灵,夏知蔷会过意来:这小老头应该是想她了,又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来,找借口呢。
她赶紧背锅,说确实是自己错拨了电话出去,又问:“您去做理疗了?老毛病犯了啊?”
夏胜利原本是个厨师,后来自立门户开饭店,在餐饮业鼎盛那几年积累了一点养老钱,勉强算事业有成,可也落下了一身毛病,就比如长期挥铲、过度劳累造成的肩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