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贺遥却在半路上竟被刺杀,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他,甚至不少官员私下说他早已经借着贺遥的案子将这秦三小姐暗杀了。
赵恒冷眼望着跟前这些修建整洁的花花草草,不由勾唇冷笑,若是他当真为难了她去,她还会有心情收拾花草?
玉绵看着赵恒面色不悦,不由主动问道:“都督可是有事?!”
赵恒面色冷冽,全然不搭理玉绵,半晌将一只幽蓝色的耳圈扔在玉绵脚下。
不仅是有事,还是超级烦心事。
他之所以在宦官和满朝文武攻击下保住秦家,不是因为秦家有多少强大的亲戚,而是不管选择秦家还是哪个大族,他都是王室和朝臣内斗中的最后胜利者。
而玉绵的远房堂兄秦景进却益发猖狂,借着玉绵升为郡主的事儿,处处联络旧年秦老太爷残存的旧部来排挤、处罚赵恒的人。
玉绵捡起地上那只幽蓝色的耳圈,心里不由一惊。
这只耳环,他她清清楚楚地记着。
只有那个性情骄纵的堂兄会戴,她那个堂兄原本家族是没落的,后来因为往宫里送了上千秀女,被先帝封为光禄大夫。
只是作为堂兄跟玉绵关系不熟,逢年过节的也跟秦老太爷这边儿来往不多。
只是秦景进这次太着急了,为了对付赵恒,他急切的将玉绵拉了进来。
故意设计刺杀贺遥,借着玉绵生事随后将种种线索都指向赵恒,反而做的太过刻意了。
除此之外,秦景进还联合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合谋私分了永州的赋税,中途撤了赵都督的在外征战的士兵口粮达4多万石。
原本派出的抵抗西突厥的士兵就处境艰难,忽然被秦景进撤了军粮,更是雪上加霜,赵恒素来爱惜士兵,此刻当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
若不是他及时差徐闯过去,那些士兵还不知道会怎样呢,那些士兵都是为了守卫大梁抛头颅洒热血的,越想越气,而玉绵正好被秦景进牵扯进来。
赵恒顿时就迁怒于玉绵,“你们秦家一个个都是人才,撤粮,呵,直接灭了大梁多爽快!”
听到赵恒的话,玉绵顿时一惊,她从来不知道秦景进竟然愚蠢到贪污军粮的地步。
玉绵将那幽蓝的耳圈扔在花盆子里,抬眼看了看天色,伸手捏住赵恒宽大的衣袖一角儿,软软道:“瞧着这雨怕是要下一夜,都督先请房里坐,喝盏暖身子的姜茶。”
第4章
赵恒喜怒不形于色,他若是不显露,朝廷里的人便是用尽了脑汁也猜不透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如今秦景进不顾前线的战士,全凭骄纵傲慢就撤了军粮,尽管赵恒没有大发脾气,可是脸色却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一般的压抑。
赵恒垂首扫了玉绵拉着他的袖,不由冷哼一声,将衣袖冷漠提出。
虽说这事儿是秦景进做的,但还是头脑发蠢,置前线将士不顾,若是计较起来,七连八绕的也能牵扯到玉绵。
玉绵看着赵恒微带愠怒的背影,手指不由微微一缩。
刚要小步追上去,忽然头顶响起一片“扑啦扑啦”的翅膀拍打声,紧接着大片黑压压的蝙蝠争先恐后地袭向赵恒。
这一刹那,在院子里忙活的丫鬟婆子吓得都忘记了呼吸。
刚撤了军粮,又大片的蝙蝠袭击,这种巧合的太过巧合的事儿,饶是谁都会怀疑玉绵和秦景进是合伙谋害赵都督的。
见到赵恒紧紧皱起的眉头,那些洒扫的婆子都吓糊涂了,一双双眼睛直直看向玉绵。
玉绵掌心吓得冒了一层冷汗,随后却聪敏地将石灯座里的油灯取出来,将一旁的火把点燃。
蝙蝠畏火,一见到这般明亮的火把,立刻四散飞开了。
赵恒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挑,长剑便露了一抹阴鸷的锋利。
玉绵看到出鞘的长剑,顿时咽了一口唾沫,赵都督虽然不苟言笑,但战场上走过来的人,凶残嗜杀、独断专行却是天性。
玉绵深吸了口气,小步进了房。
赵恒见到她这般不合常理的举动,不由微微皱眉。
再抬头,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她明媚可爱的小脸儿上盈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小手捧着一件崭新的灰鼠色的衣衫。
“都督,天寒,衣裳湿了会生病。”玉绵将那间崭新的衣衫朝赵恒的手边递去,海水般的清澈的眸子尽是讨好。
赵恒目光落在她那双白腻的小手上,随后又顺着那双小手看到那灰鼠色的衣裳,衣领处绣着古朴磅礴的云雷纹,内衬还用丝线绣着庇佑平安的经文。
经文这等物事,便是抄写也不轻松,字体和排列都很有讲究,也不能有错字,而这内衬上却是一针针绣的,是整整齐齐的梅花小楷,若是改用金线应该也算的上惊世骇俗的名品了。
赵恒扫了一眼举着衣裳的玉绵,面部清冷严肃,目光里全是探究打量。
他权倾朝野,早已见惯了朝廷里那些谄媚手段,再加上常年在刀尖儿战场上,心思早已清冷漠然的要飞升成仙。
可是天都没想到,他竟然被跟前这小东西捧上来的这件布料并不怎么好的衣裳给哄好了。
婆子丫鬟都吓得凝气屏神,可是赵恒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愠怒,再她主动拉他衣袖时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