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听完,鼻头一酸,他从未觉得不幸,只是在他遇到一个个困难的时候,不免委屈,为什么呢?从9岁起就学会了帮娘洗衣服赚铜钱,13岁就去了酒楼做后厨帮工,寒天腊月里两只手冻在水里洗菜洗碗盘,每个月拿着有数的铜钱给奶奶买药,他都不觉得辛苦,熬完这辈子就好,可是他委屈在,有那么一个人给了他温暖之后,他不能回应,因为他会连累这个人。
“你只需要思考两个问题,第一,如果你没有债背在身上,你会跟杨木头吗?第二,如果你跟了钱大少,你能保证你一定生儿子吗?钱大少已经三十了,你过门就是七房,前面六房都没有生出儿子来,你不会觉得是他们六房的问题吧?”
乔深也不知道怎么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是男方决定孩子的性别。娶了六个老婆都生不出儿子,还要娶,有钱庄继承就是了不起。
杨柳认真的听着,深哥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温润如玉,心似玲珑,他总觉得深哥的话说不出来的惊世骇俗,但是却特别有道理,“那深哥,你觉得过日子要和什么样的人?”
乔深想到祁硕,小常乐,铺子,家里琐事,想了想开口:“其实过日子不是说和什么人,过日子的中心是你自己想,只要这个人爱你疼你敬你,善良人品好,最重要的是你也喜欢他,你愿意和他相处,盼着和他同住。”
顿了顿,尽管在这个年代惊世骇俗,乔深还是开了口:“就算日后两人度日如年,合离就是,只要你不是依附他生活的,你有自己的养家活儿,你内心丰富坚强,又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呢?”
第29章
乔深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六年,他太渴望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了,而不是为了工作给他喂饭擦身打开iPad给他看视频,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懂他的孤独。
母亲去世之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活死人,没有人会和一个活死人交流,单方面倾诉也不会和他倾诉。
所以他一醒来,身边有个孩子时不时的亲近他,有个男人沉默寡言的对他好,他就想对他们百倍的好回去。
别人早恋的年纪,他在经历丧父之痛,到了大学,他还没有开始就被检查出了癌症,他也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怎么样的,或许轰轰烈烈,或许平平淡淡。
但是乔深只想要陪伴,或者他和祁硕的爱情,就是从鸡皮蒜末的生活,从彼此陪伴开始的吧。
杨柳还沉浸在乔深刚刚的那番话里,乔深起身去后门做午饭了,他想吃点酸辣的,打算做个酸辣藕丁,再给小常乐做个糖醋排骨。
用酱和醋稍稍腌下排骨块,乔深先把酸辣藕丁做了,酸酸辣辣的味道一出来,乔深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锅里又重新烧油,把腌好的排骨煎熟之后盛起来,锅里再倒水加糖盐,等烫煮开变得粘稠,排骨重新倒进锅里,不断搅拌,就出锅了。
小常乐只要是吃爹爹做的饭,就没有胃口不好的,因为乔深自己本身贪吃,总爱琢磨些好吃的,养了孩子,做自己一个人爱吃的,总觉得对不起他,于是也就换着花样的投喂儿子。
小常乐还不会用筷子,祁硕给他做了木勺和木叉子,他这会叉着一块糖醋排骨,朝爹爹举着说:“妹妹吃!”
乔深心都化了,儿子这么懂事,他根本就不需要引导儿子和二胎友好相处,肚子里的还没出生呢,就被哥哥如此期待着。
他张嘴咬下了排骨,对小常乐说道:“好,爹爹喂给妹妹,常乐太棒了,常乐是最棒的哥哥。”
吃完饭,乔深装好食盒,和常乐说:“爹爹去给你父亲送饭,你要午睡还是跟爹爹一起去?”
小常乐这会儿拿着杨柳的小算盘,两只小手捣鼓捣鼓,倒像真的在算数一般,他玩的可开心了,头也不抬,“不不,常乐睡。”
乔深也任儿子玩,反正他送完食盒就回来了,于是对着杨柳说:“那你看着他,他要是困了,他自己会上楼。”
杨柳应了一声,凑过去和小常乐一起玩,他十分疼爱小常乐,也因为小常乐的存在,让他特别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乔深拎着食盒,慢慢悠悠的往祁硕哪儿去了。
祁硕一打开食盒盖子,酸辣藕丁的酸味就散发出来,他尝了一口,酸的不行,辣倒是还好,他调侃乔深道:“你现在都开始吃这么酸的了?只怕又是个儿子。”
乔深摸了摸肚子摇头,“不会,她好乖,我觉得可能真的是妹妹,乖巧文静的,女儿多贴心啊。”
都5个多月了,孩子在他肚子里都不怎么动,简直不要太体贴了,肯定是个女儿。
祁硕想到儿子天天缠着他咻咻,体重天天蹭蹭蹭的上涨,好在他力气大,赞同的点头,“女儿好,常乐昨天还央着我给他打张秋千,晚上我回去给他挂一个。”
乔深闻言笑了,秋千他也喜欢,“好,打一张大一些结实一些的,将来妹妹出生了,带她坐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