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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燕诩天没黑时就出了城,与夏原几乎是一前一后,只不过他所领的军命只是协助大理寺捉拿寒崇文,并没有擅闯、搜查蔡府或蔡氏宅院的权力,他只能埋伏在庄园外,以作策应,所以他一共只带了一队十人罢了。
    而庄园起火,他便能以救火之名堂而皇之地入院。此时,燕诩还以为是宋怡临和夏原放的火。
    宋怡临坐在墙根底下,叹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了夏原一把:“裴小宁是怎么跑的?”
    夏原眉头一起,裴小宁一个女人,养在蔡府好些年,自己用腿跑她根本跑不出去两里地,她又贪又娇,若想跑,一定会驾车。
    “火是裴小宁放的?!”
    “寒崇文追不上,裴小宁还能跑?”
    宋怡临咧嘴一笑,不用再多废话,夏原跟着他施展轻功,纵身穿越了火光与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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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写不完……
    第113章
    第七日,宋怡临尚未归。
    文然早上睁开眼之前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又空又冷,忍不住叹了一声。他已经快按不住自己的心焦了。
    宋怡临走之前几乎一个字没说,匆匆忙忙地,所谓“去去就回”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去不回”了。无忘斋又没给半点音讯,文然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是不是该去问问?去找小胖爷?还是直接去问魏楚越?
    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文然初到卞城的那一年,临近年关,宋怡临被无忘斋突然叫走,也是这样,匆匆而去,只字片语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声。
    那时文然刚与宋怡临在一起,也还不太清楚无忘斋的内情,宋怡临一走十日,文然好像一个被突然抛弃的孩子,茫然无措、孤独又害怕。那十天,文然连小院的门都没出,靠着家里一点余粮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他一直悬着心,本身就没什么胃口,实在吃不下东西,直到宋怡临回来差点被文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出心脏病来。
    文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依赖着另一个人,那时候他想不明白,宋怡临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知道宋怡临会回来,却深深害怕着宋怡临不回来,那个人本就是突然出现的,若突然消失不见了,似乎也是理所应当,可只要那么一想,文然就会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宋怡临对他说,他心里窃喜文然对他牵念挂怀,但又舍不得他如此牵念挂怀,以后若是再有事,若是再担心,就去无忘斋找魏楚越,赖在无忘斋,等他回来。
    文然垂着眼想着,不免露出一点苦笑,心道,魏楚越可一点都不喜欢他呢,何必去招人厌。
    现在,文然却也不顾不上招不招人厌了,天一亮就往无忘斋去。
    行到半路,迎面遇上了多福:“文先生!幸好遇上了,我正要去寻你呢。”
    “寻我?是宋哥有消息了吗?”文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多福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是魏少让我来请文先生的。到了晁云楼,先生自己问魏少吧。”
    “好。”
    文然没再多问,径直往无忘斋赶,他原本就是要去的,不知不觉越走越快,多福几乎是小跑着一路紧随。
    文然到时远远便听闻有琴声从晁云楼传出,琴声空灵,是一张好琴,可文然心思并不在琴上,魏楚越究竟弹了个什么曲子,是欢是忧他都没听出来。原本魏楚越在抚琴,文然是该在外面等一等,可他站在晁云楼外却是忍不住,分明知道是无礼,他还是抬手准备叩门。
    屋内琴声戛然而止。
    “文先生到了吗?快请进。”魏楚越的声音传出来,听着似乎是轻松的口气,文然心里定了定,推门入内。
    魏楚越没有起身,随意地向文然招了招手:“文先生,来看看这张琴,柳先生新斫的,才送来,我手痒就先弹了一阙,文先生来得正好。”
    “好琴。”文然的目光甚至未从琴上扫过,开口就敷衍了魏楚越,紧跟着问道,“魏少是否有宋哥的消息了?”
    魏楚越起身,笑着向文然走过来:“今日请文先生来并非为了宋哥,不过既然文先生问起,宋哥很好,无伤无痛,应该这两日就会回来,文先生不必太多忧心。文先生坐吧。”
    文然听魏楚越说宋怡临没事,心中大石就落了一半,与魏楚越一同落了座。
    魏楚越煮了茶,为文然沏了一杯茶,茶水腾起烫手的热气氤氲中藏着平和,随着轻散起的月麟香,也有令人心气安宁的功效。
    魏楚越从袖中取出一截小竹筒,递给文然:“京中回信,才到的。”
    文然接过竹筒,上面的封泥是完好没动过的,魏楚越并没有拆开先看。
    文然摩挲着封泥,问:“也未必是给我的吧?”
    魏楚越嘬了口茶,知道文然并不是真疑惑信是不是给他,而是心里忐忑,不知道文老会给他回一封什么样的信。
    文然轻轻起开瓶口,抽出竹筒里藏着的一卷小笺,薄如蝉翼的一方丝缎,上面的小篆小巧笔锋刚毅,文然却看出了一点力虚,不忍心头一动,想到他离开京都时祖父还在病中,这几年可有好好养着?瞧这字迹,仿佛是手腕未有足力略显不稳啊。
    丝缎极薄,文然一展开,坐在对面的魏楚越便能看见丝缎上的字,虽然是透着看字是反的,魏楚越为了避嫌,还是起身回了琴案边,细细将琴擦了擦,收好,才又坐回了文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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