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hellip;谁呀!rdquo;赵叶璧声音颤了一下,咬咬唇作出镇静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将门拉开一条小缝。
门缝里的人脸露出的越来越多,是一张肤色微暗的少女的脸,那少女的眼角弯垂下,漾起娇羞的浅笑,正含情脉脉地望着。
啪mdash;mdash;rdquo;
赵叶璧看到那张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快人一步地将门重重合上。
廖如冰!
她大喘了几口气,抚一抚起伏的胸口,低头看到身上妃色的裙袄,锁起眉头。
门外,廖如冰的笑僵在脸上,对着漆红的木门怔了片刻,她亦是有些转不过神来。不过,不肖片刻她怒不可遏地要去捶门。
哪来的奴婢敢甩她门子,莫不是活腻了!
边上的知府大公子廖延礼拦下她的手,冲她摇摇头,不可,吕将军还在里面。rdquo;
廖如冰听到将军rdquo;两字才想起这遭来的目的,立刻收回手敛住怒气,低头整理下情绪。
她再抬起来时已是泛着泪光,抬起手来动作既轻又柔,敲着门低声道:将军,爹爹唤我和大哥来给将军送药。rdquo;
门里赵叶璧以背抵着,她咬咬牙,提着声道:将军还昏着呢,不便见人。rdquo;
廖如冰见她迟迟不开,又听吕将军昏着也不用再掩饰,火气蹭蹭蹭窜上头去,拧着眉亦拔高了一点声音,这位姑娘是哪个?好歹开开门叫瞧一面吧,我们兄妹来都来了。rdquo;
唉,躲不过去了!
赵叶璧跺了一下脚,硬着头皮飞快拉开门走了出去,再将门借着力一合,双手背在腰上紧紧拉住门饰。
她深深吸了口气,默念着不怕不怕,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匀声道。
我是将军的侧室。rdquo;
随着赵叶璧缓缓抬起的头,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林间小鹿般湿漉漉的圆眼,挺翘的琼鼻下露出尖尖的小巧下巴,纵是发丝凌乱在耳鬓,也只多几分楚楚之意。
一张分外白皙可爱的脸尽入廖延礼的瞳孔中,他微张了张嘴,有些愕然。这位是爹给退了的赵大姑娘家小妹?若是妹妹这般韶颜佚貌,姐姐定是差不到哪去。
廖延礼顿觉后悔,不禁多看了几眼。
赵叶璧注意到他的目光,瞪圆了眼回看他,从廖如冰的话里猜到他是廖家大公子,方才未掩饰的一丝怯意也顿时消失不见。
廖延礼唔rdquo;了声察觉自己失礼,偏过头去,反正今天主要是陪如冰来的。
边上,廖如冰被赵叶璧噎了一下,朱唇一翻,眼睛像剜出血来盯在她的妃色袄裙上。
好啊,她说怎么一个小小冲喜的妾还敢拿乔,原来这是偷了她的衣裳,心虚得不敢见她呀。
廖如冰自从爹爹给露了话音,趁着将军还在梧州府养伤,好好把握机会跟着嫁去京城,再回头提携廖家,便打听了好多吕将军醒来后的事。
先前将军重伤,生死未卜,她断不可能嫁过去做寡妇,后头听说将军醒了,廖如冰起初还担心赵叶璧受宠,三天两头遣丫鬟去别院探风。
赵叶璧受宠是没听到,反倒听说将军性子冷是冷了点,却不如传闻中暴戾可怖,长得也不五大三粗,反倒极肤白貌美。
廖如冰听到丫鬟喋喋不休讲个不停,春心都泛滥到梧州府外的扬曲江了。
赵叶璧于她而言,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贼,先占她男人还偷她衣裳,叫她如何能忍。更可恨的是还真叫黄意真那泼妇说对了,这条玲珑阁今冬最好的妃色袄裙穿在不施粉黛的赵叶璧身上,衬得她腮凝新荔,肤白若脂,倒瞧着比她这个四品大员家的嫡小姐还胜出几分。
廖如冰恨得眼红,抬嘴讽刺道:当是哪位大驾,原来是赵家三、姑、娘,恐是令尊病得太久,忘了教你做客的道理。rdquo;
赵叶璧毫不在意廖如冰故意拉长赵家三姑娘几个字来嘲讽她出身低微,只是断不应该提及爹爹。
被戳了心里最在意的地方,赵叶璧知道自己性子软,却不是随意可欺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瞪眼对视廖如冰,奶凶地驳道:廖大小姐也知我们是客,客人昏着硬是要见,便是知府家的待客之道吗。rdquo;
赵叶璧是请辞回乡的爹爹带着启蒙的,书读得是姐妹几个里最好的,说起话来声虽软却不减道理,倒衬得素来娇软自持的廖如冰有几分仗势凌人。
廖如冰气得跺脚,转身去拽廖延礼的袖子,扁着嘴冲他撒娇道:大哥,好哥哥,你瞧她那样!rdquo;
赵叶璧也去看廖延礼,皱着眉气鼓鼓地看他要说什么,横竖她今天已经得罪廖大小姐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一个,只要他开口,顶要狠狠驳斥他一番。
廖延礼摸摸鼻子,赵叶璧生气的样子像极了闹脾气的奶猫,她虽不是绝美,却恰巧是天下男子都怜爱的那类模样,哪怕是朝着他发凶,都不忍斥责一分一毫。
呃hellip;hellip;如冰,若是吕将军昏着不如我们先回去?rdquo;
大哥!rdquo;廖如冰不可置信地看廖延礼,怎的平时最吃她撒娇的哥哥也向着那个妾,立刻甩开他的袖子,背过身去不理他。
廖延礼对着美人最是心软,虽知道赵叶璧是他人妾室,却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想给赵叶璧留个温润公子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