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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楼霎时间心跳如鼓,背后出了一声冷汗。闻公子此番话中有话,如此看来,恐怕早已知晓自己与陛下的关系了……
    闻公子若是知情,那想必太皇上也……
    孟楼撩起袍摆,利落地单膝跪地,向闻雪朝双手抱拳,皱着眉头不出声。
    闻公子连忙俯过身子,向自己伸出了手:“孟将军快快请起,在下可受不得将军一拜。”
    孟楼干脆一咬牙,向闻公子沉声道:“是末将心思龌龊,一厢情愿,一切皆与陛下无关。”
    闻雪朝忍住笑意,端详着眼前这如坐针毡的半大小子。他来之前便与赵凤辞打赌,让他猜一猜孟楼的反应。赵凤辞说,在孟楼眼中,他二人恐怕与情郎家中不近人情的老父无异。
    如今看来,赵凤辞猜得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孟将军,凤徽如今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尔等之事,本就与世人常理相悖。凤徽与你相处一日,便要背负一日天下人的指摘。凤徽若与你相处一世,今后便要任由史书褒贬——”
    孟楼听后急了,干脆站起了身:“闻公子,末将不会让陛下受——”
    “我就问你一句,”闻雪朝打断了孟楼的话,“你若只认凤徽一人,这辈子可会辜负于他?若有朝一日,凤徽有难,你可愿伴他左右,直至生老死别?”
    “我愿意!”孟楼大声吼道,“我,孟楼,此生只爱陛下一人!此话若半句有假,孟楼甘愿受千刀万剐,不得善终!”
    闻雪朝笑了,视线越过孟楼的肩,看向了他身后院门口的方向。
    孟楼见闻公子的目光投向远处,在原地怔愣了片刻,缓缓转过了身。
    赵凤辞带着赵凤徽远远站在院门前。兄弟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只是一人眼含笑意,一人双颊浮着绯霞,鼻尖处也红得厉害。
    “你,你——”赵凤徽脸上的神情颇有些诡异,似是想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孟楼,你太大声了!”赵凤徽怒吼道,“整个镇北府全听见了!!!”
    天上繁星灼灼,人间岁月恰好。
    作者有话要说:“但求此生同行路,天涯海角不觉远。” 《月下独酌.其六》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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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番外【二】:长缨
    祝容头一次拿起长缨枪, 只有十二岁。
    父亲交给她一卷画像,说祝家已与泾阳氏定下婚约,画像中的少年, 便是她来日的夫君。
    她接过画轴, 小心翼翼地铺开在闺阁的床头。这是江南画师亲自前往镇北府绘下的全身人像。画中的少年看似只比自己虚长几岁,正在全神贯注地擦拭着战马额前的挂饰。他身着一袭纯银轻裘,一双眸子熠熠有神, 好似蕴含着星辰万物。五官虽还未长开, 却已隐隐能看出明晰英俊的线条。
    祝大小姐羞红了脸,将绣花鞋蹬到了塌下,抱着画中人沉沉入睡。
    父亲同自己说,别看泾阳霖的长孙年轻轻轻,却已带兵在塞外打了两年胡人。就在前不久,他还亲自率兵潜入了延曲部大帐, 斩杀了胡人守备军的首领。听父亲的语气, 似是对祝家这位未来的贤婿十分满意,张口闭口皆对他赞不绝口。
    祝容生母死得早, 从小就是父亲将她带大。日日看着父亲练兵磨剑,她也早已耳濡目染。次日大清早,祝容便从库房中取出了一支长缨,对着父亲扬起了小小的头颅:“我也要勤练武艺, 今后带兵打仗!”
    父亲身后的将领们哄然大笑,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那长缨枪比大小姐还高出了半个头,却被她死死攥在手中,怎么也不松开。
    父亲也跟着一起笑,寻了个兵士,让他带着大小姐闹着玩去。
    祝梁心想, 小孩子不懂事,总是喜欢突发奇想,鬼点子一个胜过一个。祝容如此活泼好动的性子,想必也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
    没想到从那以后,祝容便日日起早贪黑地练武,刀剑再不离手了。
    父亲每年都要带着她回京述职,顺便在京城的祝府小住几月。祝容性子像个毛头小子,京中的大家闺秀都不爱和她一起玩。倒是与闻府的大少爷,京中最纨绔的丞相之子闻玓交情颇深。两人爱在京中四处折腾,闹得街坊大院鸡飞狗跳,同龄的少爷小姐们见到他俩,都纷纷绕着走。
    祝容带着闻玓藏在祝府的谷仓内,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要给他看。闻大少见祝容磨磨蹭蹭,半天掏不出什么物事来,索性一把夺过祝容藏在袖中的卷轴,直接摊开了看。
    祝容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开口道:“闻玓,这是我今后的夫君,你瞧长得俊不?”
    闻玓扯了扯嘴角,凑到画像中的人跟前细看,隔了半晌,抬头对祝容道:“我怎么觉得,这人和赵启邈长得有些相像呢?”
    她一把扯回闻玓手中的画卷,拍干净了掉落在画上的谷穗:“别胡说,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北小将军,怎会与太子殿下长得像?”
    两人又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阵,方才各自回了各家。
    闻玓的一句无心之言,却在祝容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她辗转反侧了一晚,终于鼓足勇气,推开了父亲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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