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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微和沈含笑两人取了伞去营救卓小婵,白季皙留在原地,主要任务是防备张老师,给前方打掩护。
    风雨交加,眼前一片迷蒙,雨伞形同虚设,很快被风掀翻。
    手机进了水,双双黑屏,联系只能靠吼。
    电闪雷鸣,两人一面淌水一面呼喊:“知了,知了。”
    空无一人,声音被雨声雷声盖住,一旁的山涧此刻变成了一股洪流,洪水夹着碎石冲刷着地面,两侧山体不时发出闷闷的轰隆声。
    两个人站在滚滚洪水旁,喊得声嘶力竭。
    “老大,笑笑,我在这。”微弱的声音从山坳里传来。
    卓小婵趴在车顶,与泥沙石块大木桩子一泻而下。
    滔滔山洪,卓小婵在最中间,至微和沈含笑就是手脚连在一起也够不着。
    “怎么办?下面就是水坝了”
    五六米的落差,乱石成堆。
    “别着急,别着急。”至微咬着手指。
    雨越下越大,她们躲在一棵大树下,雨滴砸落在树叶上发出压抑的噼啪声。
    至微仰头看这棵立在山涧旁的老栗树,枝叶繁茂,树杈伸出去四五米。
    至微突然脱掉鞋,抱着树干往上爬,一直爬到横生的树杈上,沈含笑紧随其后爬了上去,两人颤颤巍巍往树梢走。
    沈含笑小心地往下探了探,发现把人救上来并确保自己也不掉下去的难度极大,首先树很滑,不好抓,其次,离水面还有一定距离,手伸下去不一定能够着。
    至微想了想,把身上的东西通通交给沈含笑,然后双腿夹在树杈上,头朝下,倒挂着,危危险险地在奔腾的山洪上面晃来晃去,卓小蝉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直起上半身喊:“”老大,别这样,会掉下来的。”
    “就你废话多。一会看准了,往上跳,我接住你。”
    车子很快冲到了树下。
    卓小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奋力一跃,抓住了至微的手。
    手滑溜溜的,纵使至微尚有余力,在重力作用下,卓小蝉还是不断往下滑,沈含笑见状,扔掉手里物件,俯身去抓卓小蝉,只听咔嚓一声,三个人没来得及反应,齐刷刷坠了下去。
    树杈断得很彻底。
    幸好,车没漂远,至微抓住了车沿,卓小蝉抓住了至微的脚,沈含笑摞在了至微身上,车子被水底一截树根拦住,在急流中左摇右晃。
    雨渐渐停歇,气温却并未回升,眼前就是大坝,腐朽的树根对抗不了湍急的水流以及切诺基沉重的身躯,动作稍微大点便是车毁人亡。
    三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一半是冷,一半是恐惧。
    夜色渐浓,眼看着黑暗就要将周围的一切吞没,她们哆哆嗦嗦互相安慰:小白一定会找人来救我们的。
    为了分散注意力,只得一搭一搭聊着天。
    “知了,去庙里求男人,结果怎么样?”沈含笑问。
    卓小蝉说:“菩萨说没问题,给我备着好多男人呢。”
    “真的假的?”
    “真的。但是tm要我自己去找。” 卓小蝉想起那个臭着一张脸给她解签的家伙就堵得慌。
    沈含笑:“噗……”心说菩萨也挺会打哈哈的嘛。
    至微冷哼哼打岔:“肯定是你香火钱给的不够,你捐个几百万,菩萨没准就亲自来人间出差,帮你追男人了。”
    卓小蝉反唇相讥:“如果钱真有用,我们还能到这种地步?”不说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她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说如果我们三个现在死了,会怎么样?”沈含笑比她们俩都感性,总能开启一些人文话题,“你们有什么遗憾?”
    一时之间,过往二十几年光阴在脑中唰唰闪过。
    沈含笑家里大起大落,万幸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如今苦尽甘来,心中只有感恩。
    要说遗憾,就是没有和陆教授将幸福进行到底,如果她不在了,陆教授可能真如他所说红尘心死,只能心无旁骛沉迷科学研究不可自拔了。
    她不在的一小步,没准就是人类前进的一大步。
    这也算牺牲小我为科学发展做贡献了吧。
    卓小蝉自从妈妈去世,她活着两大目的,一是照顾得了渐冻症的弟弟,二是亲眼看资氏集团倒闭。这些年她赚够了弟弟后半生的生活费医疗费,哪怕没有她,弟弟也可以安然地活下去;而资姓老狗疾病缠身,坐拥世界上最好的医疗资源也活不了几天,儿女视他如仇敌,他只能躺在床上孤独无望挨日子,这已是最好的报复;
    卓小蝉一贯快意恩仇,遗憾?不存在的。
    卓小蝉冷笑着,眼前不知怎地又浮现那个把她当成去寺庙处心积虑钓男人的臭小子,真恨当时没有拿大鞋拔子甩他一个好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会看上你?不过短期修行,装什么得道高僧?佛法无边都度不了丫这张臭嘴。
    “老大,你在想什么?”卓小蝉在心里手刃了某人千万次之后,胳膊肘撞看着洪水发呆的至微。
    至微确实思维奔逸,一时没反应过来卓小蝉在叫她。
    “啊?我?”至微眉头紧缩,心事沉重的模样,“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像我一样爱慕老师了。有人欺负他也没人给他出头……”
    “等等。”卓小蝉打断她,“你说有人欺负慕老师?”
    至微点点头,“他那么好说话。”
    “等等等等。”
    就慕长安那张人畜勿近的脸,那完全不通人情的做事风格,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卓小蝉摸摸至微的头,“老大,你是不是脑子冻坏了。”
    至微一掌拍掉她的手:“你才脑子坏掉了。慕老师看起来高冷,只是不善表达,他心地善良,又很有责任感,在临床只知老老实实做事,不爱搞花里胡哨的东西,正因为这样,你瞧,大家都误会他,传他谣言,把他妖魔化,出了事第一个找他殿后背锅,这还不算欺负他?”
    卓小蝉一时无言以对,她也在外科待过,亲眼见过某些人一面投诉慕长安态度恶劣自负孤行,一面毫不客气地把有纠纷或者疑难不讨好的病例推给他,因为慕长安收病人从不想后果,更不会拒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欺负老实人。
    卓小蝉看至微痛苦到扭曲的样子,才体会到,老大爱慕长安不是流于颜值,无脑崇拜,她心疼他,懂他,在这最危险的境地,一心为他的未来担忧。
    再想想,老大不是一直都是这种人么?不然,此刻她不知道粉身碎骨成什么样了。
    水越涨越高,车身浮动的幅度明显起来。
    由不得三人不绝望,为了不被大水冲散,她们把衣角捆在一起,抱成一团。
    “这样死会很难看吧?这么多石头树枝,会把脸刮破的。”沈含笑苦着脸说。
    “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破相?”
    沈含笑叹气,她家陆教授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一条毛毛虫能把他吓出三丈远,如果认尸的时候看到她面目全非的脸,不定吓出什么毛病来。
    卓小蝉哭笑不得,生死关头,竟然体现出孤家寡人的好处来了——临死前不必为活着的那位操心操肺。
    “不行不行。”至微突然大嚷,推开她俩,把衣服解开,跟卓小蝉说,“知了,我们都湿透了,就你后背干燥点,转过去。”
    卓小蝉狐疑地转过去:“干嘛?”
    至微跟咬香肠一样一口咬开手指,“写遗书。”
    卓小蝉:“……”写我背上?亏你们想得出来。
    至微写完,按着卓小蝉不让她后背沾水,沈含笑下不了嘴:“老大,借你血用用。”
    至微白了她一眼:“临死还要被你吸血。”带血的手指在沈含笑食指上用力抹了抹, “快点,一会凝固了。”
    写完,卓小蝉问:“你们写的什么?”
    “关你什么事?”
    “拿我当容器,就不兴我问一句啊?笑笑,老大写的什么?”
    “呃”沈含笑刚要说,被至微狠狠打断,“别告诉她,有本事活着自己看。”
    卓小蝉气结,这个时候还留个悬念,分明要她死不瞑目啊。
    “老大……
    美妙熟悉的声音想起,白季皙带着一队年轻的士兵匆匆赶来,三人不禁喜极而泣。
    穿上救生衣,顺着绳索往回淌,很快至微就在岸上,裹着白季皙带来的毯子喝着热糖水,看最后两名战士将快要虚脱的卓小蝉带过来。
    卓小蝉上来时,至微觉得身后有什么异样,鬼使神差朝山上看了一眼。
    “小心。“众人感到一阵风刮过,至微原先站的地上只剩一个保温杯,汩汩往外冒热水。
    失去意识前,至微记得手按在卓小蝉头上的感觉以及石头砸在身上的钝痛
    她在卫生院大通铺上醒来,右手臂绑着两块夹板。
    “至微。“坐在一旁乌青着眼的慕长安立刻围上来,”不许动。“
    语气不是一般的严厉,至微禁不住缩了缩。
    慕长安生起气来也很恐怖啊。
    见至微并没有疼得龇牙咧嘴,慕长安神色才缓和一点,将她慢慢扶起来:“还有哪疼?“
    “除了手,别的地方不疼。“
    幸好砸在手上,要砸卓小蝉脑袋上,那……
    等等,至微环视一圈,没看到卓小蝉她们,“我室友呢?“
    “哪个?“
    “全部。“
    “白季皙和沈含笑受了点轻伤,在诊室休息。“慕长安冷冰冰地说。
    “卓小蝉呢。“
    “她?“慕长安眼神瞬间变得十分阴暗,”她的问题很严重。“
    “怎么了?“至微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慕长安还是不紧不慢,声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活罪难逃。“
    那就是伤得很重了。
    至微硬憋着眼泪问:“她是不是头受伤了?会不会影响智力?“
    慕长安哼了一声:“我看她脑子是有点毛病。“
    至微整个人往后一跌,嘴里不自觉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窗外有人喊慕长安。
    慕长安揉了下她的头发,把枕头靠在她身后,这才走了出去。
    他刚出去,沈含笑蹑手蹑脚从门后进来。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沈含笑嘘出一口气:“慕老师未免大家打扰你,把所有人都赶去了诊室。我来那个了,进来拿卫生用品,千万别说我来过啊。“
    “用得着跟做贼一样么?“
    “老大,你不知道,慕老师冲下来抱你的时候,气场有多恐怖,知了那么大本事的人,被他一个眼神吓得魂都要散了。“
    沈含笑轻轻地打开抽屉取出一包卫生巾,唯恐弄出声响把慕长安招回来。
    “知了怎么样了?“
    “她啊。“沈含笑一顿,啧了两声,”可惨了。“
    “真伤到脑袋了?“
    “脑袋?“沈含笑挺奇怪,”她没受伤啊“
    至微急了:“那你说惨不惨的。“
    “她被慕老师罚去面壁思过,慕老师不说话,她连姿势都不敢换一个,你说惨不惨?“
    至微没好气啐了一口:“活该。罪有应得。“
    在公司女企业家形象坚不可摧的卓老板,竟然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面壁思过,这画面,想想就好笑。
    “对了,你婆婆好像来了。“沈含笑临出门甩给至微一记炸.弹。
    “婆婆?“至微愣愣地消化这两个词,就见慕长安信步走了上来。
    “至微,妈妈来了,在外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太累,我就不让她进来。“
    至微:“……“
    外面风雨交加,你竟然让婆婆这个老年长辈在外面等,是不是嫌婆媳关系太和谐?
    至微气恼地瞪了慕长安一眼:“赶紧把妈妈请进来啊。“
    看到肖尔雅,至微终于知道慕长安不逊于娱乐圈顶流的颜值的来处了。
    知道慕麻麻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至微一个女的都有点看呆了。
    “至微。“肖尔雅温柔地唤了好几声,至微才从对慕麻麻美貌的膜拜中苏醒。
    “妈妈,你真好看。“
    本来紧张,一见到真人,至微突然就不紧张了,张口就叫妈妈,肖尔雅乐坏了,直接上去给了个大而温暖的拥抱。
    至微吸了一口:“好香啊。“然后她开始好奇肖尔雅身上的香味,”感觉有点像檀香,又有点像樱花……“她不知如何形容,最后归结为恶俗的”好闻。“
    肖尔雅慈爱地搂着她,亲亲密密地聊起来。
    肖尔雅一身雅致的浅灰色套装,头发随意地挽着,一年多环球航行使她的皮肤呈现小麦色,给人的感觉是既风姿绰约又很健康有活力。
    至微觉得说她中年都把她说老了。
    她热爱运动,见多识广,对待晚辈很是开明,加上浸淫商业几十年,商人的人情练达和女性的善解人意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总之,什么女强人婆婆强势不好相处,现在看来都是谣言。至微和肖尔雅相处,一点也没感到婆婆强势,相反,很舒服,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
    慕长安送母亲出去,至微半坐者,眼神跟着慕长安移动。
    “看我干什么?“慕长安狐疑。
    至微笑:“没什么,就是纳闷,妈妈这样健谈有趣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么木讷无趣的儿子?”
    第一次遇到见了婆婆把老公比下去的,慕长安不禁头大。
    至微受了伤,醒了当天就被慕长安带回市里医治,卓小蝉因为擅自离队,临毕业被记大过一次,有可能拿不到学位证。
    虽说卓小蝉已成雇佣资本家,不需要学位,但这些年她飞黄腾达始终没有放弃临床学业,足见她对学位还是很在意的。
    至微隐约记得,她念临床是完成母亲的心愿。
    出院收拾东西的时候,至微问慕长安,“你认识不认识校领导?“
    “不认识。”
    至微失望地:“看来你还要多努力。”
    慕长安问:“努力什么?”
    至微一本正经分析:“那么多校领导,总有得胃肠疑难杂症的吧,你一个也不认识,说明你的名气还不够响亮,他们动刀都不找你。你说你是不是还得努力?”
    慕长安被成功气笑,想说胃肠疾病发病率没有那么高,想想还是不跟一个脑震荡的患者争,便附和:“是是,我要多努力,争取让全市领导都找我切肠切胃。“
    快到中午,肖尔雅亲自驱车来医院接至微出院,问至微想吃什么。
    至微在肖尔雅面前从不扭捏,直接说想吃碧月阁,但现在午餐高峰,没有定位置,去了没地方。
    肖尔雅笑笑:“我家小微要吃,必须有位置。”她随即拨了个号码。
    “喂,黄经理,我是肖尔雅,你给安排一个三人……”
    至微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才确定,肖尔雅直接找总经理要到了位置。
    紧接着,到了饭店门口,至微完全被惊到了。
    那个黄经理竟然亲自到门口90°鞠躬迎接。
    至微有点飘飘忽忽,婆婆这是何方圣神啊!
    吃过饭,黄经理安排三人到楼上办公区休息时,至微忍不住问:“妈妈,你跟黄经理这么熟啊,都可以上办公区。”
    肖尔雅看着慕长安,眼神很是古怪:“长安,你没告诉小微?”
    慕长安:“什么?”
    “这家店是我们家的。”
    至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慕长安赶忙伸手扶住她,被至微狠狠掐了一把。
    你家的店怎么当初吃饭还收钱?收的还是我的钱!
    慕长安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家里以前只是卖卖珠宝,什么时候开了饭店?”
    肖尔雅对自己儿子也是无语,她决定放弃这个完全不把家族事业当回事的儿子,多和儿媳妇讲讲家里的产业经济。
    于是,至微知道了,她当初买戒指那家店,大boss也叫肖尔雅。
    “你,你,你……”至微气得说不出话。
    肖尔雅亲昵第挽起至微,一起糗慕长安:“你呀就是个木头,除了开刀什么也不关心。小微,咱不理他,我们娘儿俩说。“她把至微拉到一边,”既然说到这个,过几天我把财务和律师叫过来,让你熟悉熟悉家里情况,同时呢,有几个文件要你签,你看行不行?”
    至微想大概是让她签类似婚前协议之类的,毕竟这份家业是慕家肖家创下的,和她没有关系,便爽快地说行。
    那日,财务和律师到了家里,各种文件摆满了桌面。
    至微看得呆了,这么多?
    肖尔雅让至微坐下,先听财务理一理家里的情况。
    财务拿着一大摞列表,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每报一个动产或者不动产,至微嘴巴就不自觉张成o形,这也是我家的?
    财务讲完,至微反应了好一会,才第一次有了嫁入豪门的感觉。
    接下来的签字,她就一直出于晕乎状态,反正律师说肖尔雅赠送,签字就行。
    至微握着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签了字是不是她就要回来打理这些,不能再当医生了。
    “不是。”肖尔雅示意律师在一旁候着,她向至微解释,“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妈妈不会拖你们后腿。你签的这些文件,除了赠送的几处房产,股权,其他只是声明你和长安享有同等继承权。”
    “什么意思?我们都不在家里做事,那这些东西”至微指了指桌上的资产表,“怎么办?”
    肖尔雅谦和地笑笑:“每家企业都有职业经理人,运营方面不用操心。即便我不在了,也有基金会共同管理,你和长安只管去实现你们的梦想,不会被牵绊住。”
    至微暗搓搓地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躺着就能赚钱。
    肖尔雅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眼带笑意,温和地望着她。
    至微不知道签了几个,出门的时候,至微跟慕长安说:“老公,掐我一下。”
    慕长安货真价实地掐了她一下。
    痛感传来,至微才敢相信,这确实不是在做梦。
    “老公,咱家好有钱。”
    慕长安按头,大街上这么大剌剌说,总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至微甩着两人的手,“你说咱可以把学校买下来吗?”
    慕长安:“”
    买学校?这孩子脑洞太大了。
    “买下来就可以让什么董事会撤销对知了的处分,给她发学位证。”
    慕长安冷漠地说:“买下学校给害我差点失去老婆的人发学位证?我又不是脑残。”
    至微:“你还没原谅她啊?”
    “哼!”
    这男人怎么还小心眼上了。
    晚上,慕长安摸着至微开放性骨折处的伤疤,恨恨说:“伤成这样,叫人怎么原谅她?”
    至微摸摸他:“你是不是特别害怕失去我?”
    慕长安剜她一眼:“你说呢?我怕的要死好么,找你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你呢,傻头傻脑救人的时候,是不是压根没想到我?”
    至微:“哪能呢!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我还给你写遗书了呢,就给你写了,其他人都没份。”
    慕长安心一颤:“你写的什么?”
    成功引起了慕长安的好奇,至微偷笑,偏要吊吊他,“我忘了。遗书写在卓小蝉衣服上,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她吧。”
    慕长安意识到着了老婆的道,便催眠自己说我才不想知道。
    至微天天在他耳边挑/逗:老公,那封遗书我写的可好了,我当时自己都感动了。
    好奇心被日日撩拨,慕长安终于在走廊拦住卓小蝉:“至微的遗书写的什么?”
    卓小蝉惊喜,慕老师和我说话了,他原谅我了,于是马不停蹄地出卖了老大。
    慕长安看着血红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美女汉子,等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质问至微,“就这?能把你自己感动?”
    至微睁大眼睛,撅嘴卖萌点点头:“嗯。”
    “你解释解释。”
    至微仰着头,抿了抿嘴,“就是,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孤独,所以我会一刻不停马上去投胎,十八年后,我就可以做你的女人了。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十八年,等我长大,等我来爱你。”
    虽然投胎转世什么的不可信,可是至微这些话却让慕长安心里一颤。
    “如果能重来,你笃定十八年后,你还会爱我?”
    至微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神情格外严肃,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会。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一样会爱你,就像八岁那年,你离开时我那么伤心却依然笃信,我一定会再遇到你。只要我再遇见你,无论你容颜变成什么样,我一定还会第一眼就爱上你。“
    慕长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站在街角,有个女孩走过来拉他的衣角,叫他哥哥,说我喜欢你。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分开到相聚,整整十一年零五个月。
    慕长安眼角泛着光,唇畔的笑却春意盎然,他轻轻启唇:“我爱你,至微。我绝不会再离开你。请你答应我,一定留下来陪伴我剩下的人生,好么?“
    “好“
    慕长安俯身,轻轻地,慢慢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这一刻,便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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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结,大概还有四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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