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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微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攻击指数暴跌,见了人都是一副笑语嫣然的模样:“我结婚了,来,吃喜糖。”
    菜鸟实习生,还没毕业就结婚了,让初恋都没影的李知晨甚是柠檬:“我30多岁,还问家里要钱,你20出头竟然结婚了,同是学医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至微挺惊奇地:“咦?你都30多了呀!”接着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地问,“慕医生好像才28,你为什么还在他手底下?”
    李知晨的心脏仿佛遭到了猛击,面对早婚女人的嚣张气焰,李知晨也不是吃素的,他撩了一下头发,绝地反击:“哎呀,小师妹,虽然于心不忍,哥哥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现实,干外科久了,技术与日俱增,发量与颜值每况愈下,你家......”
    至微望一眼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咧嘴一笑:“也有例外,你看,我老公,慕医生,技术越来越好,不光发量维持良好,颜值也一日比一日能打。不像你……”故意没往下说,可上下扫射的眼神已足够显示她的嘲弄。
    李知晨心脏受到了连击, 愤然起身:“再见”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还是手术室祥和一点。
    ......
    临床实习需要下乡两周,509寝经过卓小蝉周密计算加辗转腾挪,终于将时间凑到了一起。
    太阳高照,晒化一层皮,泛着黑光的大切诺基停在烈日底下炙烤。
    卓小蝉和沈含笑在车里伸长脖子看苏老大在树荫底下和慕长安拉拉扯扯
    作为女霸道总裁,卓小蝉的时间可不是用来吃狗粮的,三个经理汇报都听完了,老大竟然还在依依不舍,她忍无可忍,一脚油门朝这对“狗男女”冲了过去。
    沈含笑吓得大惊失色:“知了,你干嘛?”
    卓小蝉:“棒打鸳鸯。”
    眼见着要撞上,伴随短促刺耳的刹车声,切诺基戛然而止,轮胎急刹卷起的落叶纷纷扬扬,飘了至微满头。
    砰一声,一只手拍在引擎盖上,沈含笑只觉得车身随之一震,卓小蝉脱口而出:“woc”
    忘了老大还有这等特异功能。
    果然,刚提不到一月的新宠,黑亮无暇的车上赫然一只边界清晰的手掌印。
    “卓知了。”
    “苏至微。”
    惊魂未定的沈含笑看这俩剑拔弩张面目狰狞,摸摸差点吓出病来的小心脏:“疯子,都tm是疯子。”然后识时务地按下车窗,戴上耳塞,碎碎念——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赔钱。”
    “你谋杀未遂,还想要钱?先赔我精神损失费。”
    互相谩骂吵得脸红脖子粗,慕长安站在边上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始终淡定如一,只是默默地把至微头上的枯叶一根一根拣掉。
    慕长安悟出的婚姻幸福秘诀之二——女人斗嘴,男人最好别掺和。
    然而,慕长安也有特意功能——行走的消防栓,看起来安安静静,关键时刻总能四两拨千斤镇住至微喷发的火山。
    慕长安热出一头汗,阳光太过刺眼,他眯缝着眼睛,把箱子提过来:“上车吧。”
    昨夜看她收拾行李,他就很疑惑。
    一箱子零食漫画,不像去下乡实践的,倒像是去度假的。
    所以她依依不舍的是什么?大型超市吗?
    至微把行李丢给卓小蝉,张开双臂: “再抱一下。”
    卓小蝉骂骂咧咧地把行李扔进了车。
    慕长安僵硬地伸手揽了一下,至微踮起脚尖,在慕长安嘴上吧嗒亲了一口,爪子在他脸上抚摸了两下,又将头蹭过去。
    卓小蝉不耐烦地按喇叭:“有完没完啊?要不要生完孩子再走?”
    慕长安已热得头上冒蒸汽,生怕至微站久了中暑,赶忙说拜拜,将至微推上了车。
    车开了,至微扭着腰从后窗回望树底下回缩的身影,发出一声肺腑:“啊,我是如此爱他!”
    “呕~~~~”卓小蝉毫不客气回敬了一个恶心到家的声响。
    沈含笑也想吐,不过她求生欲比较强,忍住了。
    车里,至微低头在背包里翻找。
    沈含笑:“老大,你找什么?”
    至微摸索了半天,总算掏出她想要的——火红的小本子。
    沈含笑瞬间无语:“下乡实践你带结婚证干嘛?”
    至微挑眉,不无嘚瑟:“证明我和你们不一样啊。”
    卓小蝉因为新车容颜受损,心正滴血,逮着机会便要怼:“行,我们都知道了,您是已婚妇女。师母大人,您能把手放下来吗?”
    至微白眼:“怎么滴?羡慕嫉妒啊?”
    卓小蝉墨镜下白眼翻得毫不逊色:“您的大金戒指辣得我看不见路了。”
    “卓知了!!!”
    乒……乓……砰……
    沈含笑:“……”
    乃们知道这是危险驾驶吗?算了,还是装死比较安全。
    夕阳西下,总算有惊无险到达了下乡地点——一处山沟沟里的卫生院。
    白季皙娉婷地站在院子里和带队老师说话,看到她们,如释重负地走过来:
    “笑笑,你们总算到了。”
    因为老大磨磨唧唧,害的小白不得不在带队老师面前遮掩及说好话,沈含笑很同情地看她,朝那头耸耸肩:“小白,辛苦了。”
    卓小蝉和至微提着各自的行李,还在你来我往打嘴仗。
    白季皙了然地笑了笑,表示你也很辛苦啊。
    乡下条件简陋,住处只有一方砖砌大通铺,幸而顾瞻心疼白季皙,早早来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上了簇新柔软的垫子,躺在上面不会硬邦邦硌人。
    桌子上纯净水驱蚊片……但凡会用到的通通能找到。
    顾瞻竟担心有蛇虫出没,在屋子周围撒了一圈雄黄粉。
    屋内一角,立着一个现代感极强的冰箱,沈含笑打开,满当当的饺子馄钝包子馒头还有……酱牛肉和牛奶。
    天哪,顾瞻以为这是在非洲吗?这也太贴心了吧?这种妹夫给我来一打好吗?
    沈含笑憋屈了一路的心情彻底治愈了。
    还没安顿好,带队老师来训话,凶巴巴地警告她们不许离队。
    “别以为下乡是来玩的,这是实习一部分,擅自离队一经发现等同脱岗。医院里脱岗,后果什么样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坚决同意,卓小蝉叫得尤其响亮。
    下乡其实没啥事,白天跟着唯一的医生也就是带队张老师出去测测血压做做宣教,晚上回来编编总结写写综述,日子过的十分缓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说附近有一处寺庙,求姻缘求事业皆灵验,卓小蝉原本就逢庙必拜,有这等宝刹,早就蠢蠢欲动要去参佛。
    张老师去区卫生局开会,第二天才回来,一天无事,恰逢初一,卓小蝉就鼓动大家
    “值此张老师不在,咱沐浴更衣,去庙里求个男人吧。”
    沈含笑侧头:“去庙里求男人?知了,你竟然喜欢和尚?口味好独特。”
    卓小蝉黑线:“我是说去庙里求菩萨赐一个男人。沈含笑,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沈含笑哦一声,撇嘴不言。
    至微抬头,漫不经心说:“我们四个里也就你没有男人。”
    卓小蝉:“……”一剑扎心。
    身为单身狗,卓小蝉连拜佛都只能孤身上路,听起来就很悲催。
    白季皙甚是担心:“山路崎岖,听村民说这个季节容易有山洪,你还是别去了。”
    卓小蝉无所谓地摆手:“放心,姐好歹也玩过赛车,这点难度小意思啦。”
    “那你天黑前一定要回来啊。”
    “好。”卓小蝉答应得十分自信。
    白季皙看着大切诺基在山道上呼啸,一双秀眉始终舒展不开,跟沈含笑念叨:“开这么快,会不会出事啊?”
    至微看完慕长安发来的短信,望向山道,那抹黑色一骑绝尘,不多会就消失在视线里,哼了一句:“开个破越野跟开航天飞机似的,瞎嘚瑟什么呀。走走走,别管她。姐下午要去见婆婆,快给我整套行头。”
    肖尔雅结束了环球航行,上午十点抵达北京,迫不及待要见至微,本来要亲自过来,至微不想她舟车劳顿,便让慕长安来接她,回去和婆婆吃顿饭再回来,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慕长安一再说他喜欢的母亲也一定喜欢,至微还是觉得第一次见婆婆得隆而重之,抑郁的是,翻箱倒柜,愣是找不出一件“得体”的衣服来。
    白季皙的衣服倒是都很“得体”,但也很挑人,她骨架纤细皮肤通透气质端庄,随便一穿就是仙女本仙;至微常年习武,气质刚硬,皮肤偏黑,连眼神都透着一股凌厉,再昂贵时髦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用卓小蝉埋汰她的话就是——一条穿prada的藏獒。
    卓小蝉途中休息,给沈含笑打电话,听老大满屋子转圈,便说:“我柜子里有一套burberry裙子,你拿出来给老大。”
    “你们俩身高差太多,肯定穿不了。”
    “小白会改衣服,让她裁裁。”
    “你确定?”一剪下去,最新款的裙子再也上不了她的身了。
    “废什么话?同样的裙子姐还有十条。”
    这点沈含笑了解,卓富婆购置衣物都是一整个系列各个色系齐全得很,而且每套衣服几乎只穿一次。
    富婆就是这样浪费得令人发指。
    “先别告诉老大。”
    这两货早饭的时候又又又怼起来了,现在还处于“敌对”阶段。
    老大的死性就是不接受仇敌的馈赠,沈含笑当然不会说。
    至微穿上裙子,瞬间和淑女搭上了边,钢针般的头发被白季皙硬是捯饬出个温婉的发型,身上的锋芒收敛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柔和。
    至微在镜子前转着圈,虽然不太适应,但是,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她自己忍不住对着镜子陶醉:“瞧瞧,多女人。”感觉良好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拍桌子说,“快给我拍张照发给卓知了,看丫还说我雌雄同体。”
    沈含笑、白季皙:“……”
    要老大维持形象,好艰难的说。
    慕长安就要到了,至微拉着白季皙突击坐姿啊用餐什么的。
    她从来不知道吃个西餐喝个红酒规矩这么多,连坐姿都tm有要求,难怪戴安娜会得厌食症。
    “老大,有必要这样吗?慕老师不会介意的。”白季皙还是心疼她。
    至微摆摆手:“有必要。”
    慕麻麻出身名门,据说很讲究生活仪式感,端庄到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咳嗽打喷嚏。
    至微要给她留个闺秀的第一印象,毕竟良好的婆媳关系,也就不会让慕长安难做了。
    白季皙不明白至微的逻辑,做自己难道就会让慕老师难做?
    既然老大要树立淑女人设,白季皙也无可奈何,只得毫不保留,耐心地教。
    然而,淑女非一日练成。
    白季皙费了好大劲才让她笑的时候不露出扁桃体,走路不带风。
    “老大,起来时要慢慢的,千万别一下站起来,记住了吗?”
    至微别扭地坐着,打了个ok的手势:“记住了,记住了。”
    沈含笑从隔壁跑进来,颤声说:“老大,知了好像出事了。”
    至微腾一下窜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沈含笑说:“她给我打电话,她在回来的路上,结果上游大暴雨引发了山洪,她被困住了。”
    外面轰隆一声,天色瞬时暗沉下来,风卷残云,一场暴雨不可避免从上游下了过来。
    “她在哪?”
    沈含笑都要哭了:“不知道。信号断了,再打就无法接通。”
    至微提起裙子往外冲,刚到门口,雷声渐频,闪电照在山头,把褐色的山石照得狰狞可怖,她的腿瞬间就软了。
    这鬼天气,是噩梦,是战胜不了的魔怔。
    “老大,老大,知了的电话。”沈含笑忙乱地按下接听键,卓小蝉那边也是风雨交加,声音断断续续,依稀只听得她说被洪水围住。
    “姐妹们,我支撑不住了,下面的话就是我的遗嘱,你们听好了,我的全部财产……”
    “放屁。”至微凶狠打断她,“什么狗屁遗嘱,你少说点废话,省省电量分享位置。”
    “来不及了,老大,我已经在车顶,洪水涨的很快,过一会车就会被吞没。”
    “那就老实在车顶呆着,我们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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