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已不是楚国的皇子,而是虎落平阳、成了一个低等的奴隶。那座伫立在中原北国的壮丽的谢氏江山,本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却离他极其遥远。
宁婧是金枝玉叶,他是脚底之泥。除非甘心做一辈子的脚底之泥,否则,想要与金枝玉叶并肩而立,就只能回到他应有的位置,重新镀上金箔。
罗兴的声音逐渐远去,汗水流入了眼睛,火辣辣的,谢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能与宁婧一同出游的喜悦已经dàng然无存,他的神qíng冷静得可怕,双眸流转光芒,就像饥饿辘辘的幼láng。
如果不想把现在的一切拱手相让他只能变qiáng,去夺回他应有的东西。qiáng到任何人都不能撼动他、取替他的地步,那时候,只要他想要一样东西,又有谁能阻止他?
第10章 第一只小团子10
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步出了摩骞城。穿过城门时,宁婧好奇地抬头,望着粗粝的拱形门不断后退。这城墙可真厚,起码有个五六米吧。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水泥,那么重的石块垒出的拱形门,外层已经被风沙侵蚀了些许,纹路变得不规整了起来,竟然没有一块石头有松动迹象,古人的建筑技术原来已经这么领先了。
系统:叮!故事完成度正在高速提升,计算中
闻言,正像个土包子一样瞻天望地的宁婧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她稳住了身子,瞠目结舌道:你说什么?
故事完成度可是谢玖这八年的人生进度,一般只有发生了具有转折意义的重大事件才会大幅度变化比如她把谢玖从奴隶营接回的那天,就一下子进展了10%。
宁婧立刻回头望了一眼谢玖他还好好地坐在马上,不知道与罗兴在说什么。而她刚才也没gān什么影响剧qíng的事。这故事完成度,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动呢?
系统:故事完成度还在提升,请稍后。
系统:叮!故事完成度提升完毕,实时故事完成度:40%。
宁婧:
不是吧,竟然一下子提高了15%?!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口⊙)
宁婧:系统,这不会是bug吧?
系统:没有,数据确实提升了。
宁婧懵bī了。
事出怪异必有妖。根据经验,所提升的幅度之所以那么大,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谢玖在刚才做了,或者是想通了一件对他来说影响极大的事,其意义可堪比一道分水岭,逆流改道、摧枯拉朽,把某些东西彻底地改变了。
宁婧垂眸,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粗糙的缰绳,心生疑窦。
虽然故事完成度越接近100%,就代表任务能越快结束,对她是大大的有利。可是,在这么平静的时刻,进度却不合时宜地飞跃了,宁婧在惊讶之余,还有种淡淡的不安缭绕在心头。就像是bào风雨来临前,天空乌云密布,电光隐现,墨蓝的海平面却风平làng静,波澜不惊。她能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却又说不出这直觉从何而来。
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大部队终于在贺yīn山脉的山腰停下。此时天色已近huáng昏。
贺yīn山脉地势广阔,自摩骞北出二十里开始,数十里绵延不绝。苍茫浩瀚的崇山峻岭,遍地是珍奇走shòu,人烟稀少至极。数百年前,这里压根儿没人踏足。直到绮罗建国,在这一带安家落户,才开发了这片原始山林,甚至开辟了翻越山脉的官道。现在,逐渐也有猎户在山上居住了。
这一次的chūn狩,包括护卫的jīng兵,浩浩dàngdàng快有一千人。人气如此旺盛,飞禽走shòu在动物本能的驱使下,都自发避让了。所以,别说什么豹子狮子等猛shòu了,沿路上,宁婧连根动物的毛都没见到。[蜡烛]
大部队扎营的地方是半山上,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众人紧赶慢赶,在天黑前顺利搭出了所有的营帐。
宁婧自然是跟着宇文烁一起住的。但男女毕竟有别,所以,这边搭了两座挨着的营帐,目前正在打扫,还不能入内,两人只能在门外坐坐。
宁婧站在宇文烁身边,远远看到绮罗的头发花白的老皇帝被人簇拥着,从马车上颤巍巍地下了地,后面还跟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大概是保养得宜吧,尽管这女子的气质不似一个小姑娘,可她的脸蛋看起来却不超过三十岁。体态丰腴,姿态婀娜,被众多宫女侍奉着,缓慢地走在皇帝后方。仔细一瞧,她走动间常常习惯xing地护着肚子,原来是个孕妇。难道是老皇帝的妃子?
察觉到宁婧的视线,宇文烁瞥了那边一眼,介绍道:那是父皇的妃子,巴图妮皇妃。
宁婧扬了扬眉嘿哟,她猜对了。这皇帝人老心不老啊。连chūn狩都带着这个妃子,可见巴图妮的受宠程度之高了。
谢玖也默默地看了巴图妮皇妃一眼。
宁婧转头,瞧见有队侍从入林取水,又好奇道:义兄,我们的营帐为什么不直接扎在水源地附近?
宇文烁笑道:野外的水源地是shòu类的饮水地,常有大型野shòu出没。扎营在那里,终究不妥。同理,无人开辟的野外小路,也是不能走的。阿婧知道为什么吗?
宁婧福至心灵,迅速道:因为野外自成的小路是shòu类常走的路,比满是野糙的路,更容易遇到大型野shòu。
宇文烁赞道:不错。
门帘卷起,部下弯身钻出,朝宇文烁抱拳道:殿下,两处营帐已经布置打扫妥当。
宇文烁点点头,朝宁婧温声道:阿婧进去休息吧,明天清晨便入林狩猎,得持续一整天。你趁着今晚养足jīng神吧。
营帐大概只有个二十平方米左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砖石垫起地板防cháo,铺上了毛毡。没有地龙,角落摆放着数个暖炉,烘得室内暖融融的,金色shòu口香炉吐露袅袅清香。谢玖的小chuáng被安排搭在了宁婧的营帐内,以纱幕隔开。
骑了一天马,宁婧肌ròu酸痛着呢。吃了饭后,她便吩咐人准备了一桶热水,在房间内喜滋滋地享受了个畅快淋漓的花瓣浴,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宁婧:系统,我现在的感觉,只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系统警惕了起来,却又忍不住好奇道:哪四个字?
宁婧:有钱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统:它就知道。
宁婧唏嘘道:可惜你享受不到呢。
系统:这个垃圾宿主。
泡澡的时候,谢玖自然不能待在里面,他自发地守在了门外,像尊门神似的,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身后的帘子很薄,水声依稀可见,心神稍不定,便会不自觉地勾勒出帘子后的旖旎qíng景。谢玖耳力极佳,甚至能听见宁婧一两声愉悦的喟叹。他耳根染着一层薄红,脑海里乱糟糟的。可若叫他走开别听,他又担忧这声音被人听了去,只好以拳抵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qíng。
浴桶的水开始变冷了,宁婧才出水擦gān身子,换好衣服,扑倒在了软软的榻上。
入夜之后,山风呼啸,犹如鬼哭láng嚎。偶尔还能听到深山中的shòu嗥。大概是营地人多又有人巡逻吧,再加上房间里还有个大活人谢玖,这声音一点也不可怕。
宁婧就这样和着野外独有的风声与树叶沙沙声,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还没到集中的时间,阳光已透过营帐的厚布,映照出淡淡的光斑。宁婧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却忽然听见了纱幕外一声人从榻上滚落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撑起了眼皮,只见半透明的纱幕外,谢玖僵硬着身子坐在chuáng上,一手掀开了被子,低头在看着什么。
宁婧还没睡醒,只沙哑地嘟囔道:小玖,你怎么了?
没事。犹如惊弓之鸟,谢玖快速而含糊地应了一声,便下了地,把外衣糙糙地套上,悉悉索索地弄了什么后,便像火烧屁股一样掀开了帘子冲了出去,很快就没影了。
宁婧皱着眉,把头埋进被子里,又赖了一会儿chuáng。差不多是时候集合了,外面的人声越来越鼎沸。宁婧也不好继续赖chuáng,这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去取衣服的时候,她扫了一眼谢玖的chuáng,惊讶地顿住了他怎么把自己的chuáng单弄走了?随即又纳闷地看向了chuáng尾谢玖不仅把chuáng单拿走了,还把准备给今天的gān净衣服也取走了。关键是,他只拿了裤子走,却没拿上衣。
宁婧:???这小屁孩咋了?
等她换好衣服梳好头,谢玖也刚好回来了。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耳根红得像滴血,掀开了帘子,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