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学会。
好。宁婧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替他拎走了一根枯糙,眯起眼睛笑道:如果你在chūn狩前学会骑马,我便带你一起去,如何?
谢玖喉咙动了动,深深地看着她,道:我一定会做到。
过了一会儿,罗兴牵来了两匹温顺的老马。这次系统总算没有坑她,宁婧的手触碰到马身时,便有一股沉睡的本能苏醒过来,动作流畅漂亮地跨上了马背,自若地握住了缰绳,半点都不拖泥带水。她轻喝一声,挥动缰绳,熟练地策马跑了一周,当是热身。
làng了一圈,宁婧勒住缰绳,在罗兴前停下,身姿矫健。罗兴点头赞道:看来,在下能教宁姑娘的实在不多。
宁婧表面谦虚道:罗大人见笑了。
内心却在和系统说:啊啊啊啊啊骑马好吓人啊!颠死我啦!不过好慡啊哈哈哈哈哈!
系统:
原主的骑术看来是很不错的,因此,宁婧的骑she课完全没有压力,自个儿在场内跑跑就行了。所以,求贤若渴地听课的人,就只有谢玖。
罗兴在朝中职务不高,但好歹也是个武官。被派来教主子的义妹骑术倒没什么,但若是单独教主子义妹的伴读骑术,就有点不妥了。好在,现在谢玖是以蹭课的名义来的,面上也说得过去。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宁婧的生活过得十分单调,半天的练字地狱到了现在,她总算不用练你我他一二三这种简单的字了,而开始练习有偏旁的字。半天的放风也就是骑马了。一开始还很新鲜,可以连续几个小时在马背上làng。可时间久了,后遗症就来了。首先是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隔着一层裤子都能被磨红。再者,骑马需要长期维持张开腿的动作,下了地后,她走路的姿势特别像刚做了痔疮手术的人,两个字别扭。[蜡烛]
慢慢地,宁婧就没那么làng了。
而谢玖的进步她也有目共睹。自从她给出了那个承诺后,谢玖每天都会提前一段时间来慢跑,增qiáng体能。从压根儿翻不上马,变为了能策马自如地行走,灵活地跑动,他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
唉,天赋这种东西,人比人,气死人呐。
如此过了一个月,传说中的chūn狩终于到来了。
每逢chūn狩,都是宣扬皇家威仪的一大盛事。摩骞北城门大开,绮罗贵族在jīng兵护卫下倾巢而出,自中央大街穿行而过。意气风发的武官,官衔在身的文臣均在列。而贵族中尚未出仕的鲜衣怒马少年郎、骄矜貌美的贵族少女,也出了十足十的风头。有的人看到貌美的郎君或贵女,还会往他们身上撒花瓣,表达热qíng善意的赞美。
这一路浩浩dàngdàng的大队,引得市井的小民围观一路,把数里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chūn狩地点是贺yīn山脉,那是一片未曾开发过的原始山林,珍奇走shòu极多。队伍会在那里扎营三天。收获的猎物越是丰富,便越能象征山神的眷顾,被认为是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征兆。
所以,每一年的chūn狩结束后,绮罗的皇帝都会依据狩猎的成果来行赏。首选的评比规则是猎物珍稀度。假设有人猎到了稀少的白孔雀,而他的对手猎到了十只野鹿,也还是算白孔雀的赢。当然了,如果大家都没猎到什么好东西,那就以数量取胜。
顺带一说,宇文烁在男子组已连续两年拔得头筹了哟。
贵女在原则上不要求参与狩猎,只骑马跟随大队而已。当然了,若哪位贵女瞧见了有喜欢的猎物,有兴致展露箭术,也是可以的。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绮罗的皇帝。据闻他今年龙体欠佳,所以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了马车里。随后的每隔数十米,便是一个皇子自带的小队。
宁婧骑着一头四蹄踏雪的马跟在宇文烁身后,好奇地张望着。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这盛况给了她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明星见面会的时候。
不少深居简出的贵女,被人当成猴子般看着,都有些不自在。唯独宁婧特别享♂受。
宁婧:这人数和我刚出道时的粉丝见面会差不多了。
系统:这么说,你那会儿的粉丝挺多。
宁婧唏嘘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就更多了。
系统:
无形中又装了一个bī,兼且欺负了一下系统,宁婧偷笑着切断了和系统的对话。
谢玖现在还未脱离奴籍,不能走在宇文烁等人的身边,默默落后在了后方,旁边是罗兴。
自从教了他几次骑she后,罗兴发现谢玖这小子的进步神速,不由刮目相看,对待他的态度也比一开始热络多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玖说话。
谢玖坐在马上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却落在了远处宁婧的背影上。
就在这时,破风之声乍起,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诧异地回头,只见一骑轻骑越过了队伍,在宇文烁身边勒停了。
宁婧亦是眨了眨眼睛。停在她跟前的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一袭浅葱色的服装衬得他面如冠玉,英姿勃发。
不过,怎么觉得轮廓有点眼熟?
宇文烁侧头看了他一眼,呵斥道:胡闹!怎能当街策马飞奔,伤了百姓怎么办!
那少年轻笑一声:皇兄,放心,我骑术好着呢。
寒暄了两句,他便拉住了马头,停在了原地,目送着宇文烁往前走。
宁婧有些困惑,却也不便多问,跟着大队往前走了。谁知道,就在她经过那少年身边时,那少年便轻喝了一声,策马走在了她身边。
宁婧:???
那少年轻咳了一声:我有话和你说。
宁婧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少年道:上一次落水后你对我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宁婧:!!!
雾糙,她没猜错,这小子真的是原主痴汉的宇文皓!
宁婧用批判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难怪啊难怪这小子的确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不是绮罗人那种黝黑粗犷的风格,反而跟个秀气的小白脸似的。大概是大病初愈吧,他站在阳光下时,皮肤没有一丝瑕疵,白得可以当反光板了。
宇文皓轻哼一声,红着耳根,语气却还是相当傲慢:虽然你轻薄了我,但是将功补过,你毕竟还是救了我,我不会怪你对我做的那些事的。还有就是他吸了一口气,声如蚊呐:谢了。
宁婧眨了眨眼,望着宇文皓在嘴硬中变得越发娇羞(?)的表qíng,忍不住打断了他,道:那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宇文皓僵硬了:误会?
虽然我是扒开了你的衣服啦,不过,亲你的人可不是我。宁婧伸出纤细的二指,轻轻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故意恶心他:亲你的人,是你的部下哦,他们没告诉你吗?
宇文皓:
那一瞬间,他的脸上jiāo杂而过了受rǔ、愤怒、恼羞、丢脸等表qíng,慢慢地涨红成了茄子色:你,你
宁婧好整以暇:我什么我?
宇文皓看起来快要气疯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这个
啊!我懂了。宁婧恍然大悟,故意道:因为亲殿下的人不是奴家,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吧。那么说来,其实殿下很期待亲你的人是奴家?
论嘴pào到底输了宁婧一筹,宇文皓最后只得恼怒地大吼一声:宁婧!我跟你没完!
目送着他火烧屁股一样转头离开,宁婧差点笑倒在马背上。
哼,你害我挨鞭子,我就要当众下你脸。
殊不知远处,谢玖僵硬着身体,目睹着那个心高气傲的宇文皓,在半路截停了宁婧,和她并肩走了一段路。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远远看过去,相谈甚欢,还非常般配。宁婧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宇文皓半路转身离开时,耳根还红了一大片。
衣袖下,谢玖缓缓地握紧了双拳。掌心被缰绳磨出的伤痕有几分刺痛。这一幕似乎兜头打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分外清醒。
相处了不到半年,他品尝到了自流落绮罗以来最甜美的滋味。
每日睁开双眼,不用被欺rǔ挨打、gān粗重的活儿,不用和一群凶狠的胡人厮打抢吃,不用被关在那片狭小的奴隶营中,一日日活着,却比死人还麻木。
他沉溺在了眼前的安乐中,直到今天才猛地发现对于宁婧来说,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时收回对他的关怀,也可以随时把这份关怀给予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