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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怎么了?
    顾王问道:城破那日, 瑾申该如何?
    夏成蹊双唇紧抿, 眼神微闪。
    私心,他并不想瑾申死, 至少在攻略他真心值前, 瑾申不能死。
    但是顾王
    夏成蹊踌躇良久, 才缓缓道:皇叔,如果可以,能不能留他一命。
    留他一命?
    对!夏成蹊不再藏着掖着, 大大方方道:皇叔,我想留他一命。
    他如此对你,你还要留他一命?
    夏成蹊再次搬出那一套借口,他始终是我兄长。
    顾王凝眉,看着他,徐徐道:若是我说,他并非你嫡亲的兄长呢?
    夏成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跳慢了半拍。
    他惊讶的并非自己和瑾申之间的关系,而是惊讶顾王竟然也知道此事。
    但如今在顾王面前,少不得要装傻充愣。
    不是嫡亲的兄长?皇叔这话什么意思?
    皇叔的意思是,你和瑾申并非亲兄弟。
    夏成蹊笑容刹那间的凝固,讪笑道:这怎么可能呢
    为何不可能,你可还记得前太子回京是对你不冷不淡?那是因为你只是他李代桃僵,选来为他儿子这些年在宫中挡灾挡难的挡箭牌而已。
    夏成蹊脸色诧异,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皇叔,你别骗我。
    顾王上前,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皇叔不会骗你,但你要记得,尽管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皇叔永远都在你身边。
    夏成蹊失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儿子,那如果我不是,那这个皇位,怎么能由我来坐?
    顾王眉心紧蹙,望着他,脸色是少有的严峻,不是由你来做,还会由谁来坐?
    夏成蹊眉心紧拧,可是我并非皇叔既然知道,为何要拥我坐上皇位?
    瑾玉,不要担心,这个皇位,是皇叔让你坐的,不管你姓甚名谁,不管你来自哪儿,既然坐了,就安稳坐下去。
    但是
    顾王笑道:其实瑾申也并非皇家血脉。
    夏成蹊一脸茫然失措。
    顾王失笑看着远方,沉声道:其实前太子对你与瑾申,并非第一次,当年先皇也曾如此对我与前太子。
    夏成蹊隐约知道了什么,脑海中萦绕他多年的迷雾瞬间消褪。
    难怪先皇会如此宠信顾王,兵权全数jiāo给顾王,甚至满朝的文武大臣,皆是顾王的人。
    这
    当年先皇为皇子时,曾造人陷害,当时的处境与前太子无异,都是遭人厌弃,无奈之下,先皇为了保住刚出生的我,便李代桃僵,换下了我。
    夏成蹊此刻是真的震惊了,那皇叔为何要将皇位让给我,这皇位不应该是我,也不应该是瑾申的,而是属于皇叔的。
    顾王笑了笑,你我之间还需分什么彼此吗?你的不就是我的?
    但这不一样!夏成蹊沉声,正经的语气道:这是皇叔的,皇叔就应该拿着!
    顾王被夏成蹊那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那现在可怎么办,全天下都知道当今皇上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名叫瑾玉,皇叔贸贸然登基,瑾玉就不怕皇叔被全天下人指着脊梁骨戳着骂是逆臣贼子?等皇叔死后,那些史官还指不定怎么编排皇叔把持朝政,是个怎样的jian佞小人,瑾玉想让皇叔遭受如此骂名,死后都不安宁?
    夏成蹊望着顾王不说话。
    怎么了?瑾玉可还是坚持想让皇叔当这个皇帝?
    但如果一开始皇叔就登上皇位的话,便不会有如此多的顾忌。
    傻子,皇叔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无论是什么时候登基,都会被人在暗地里戳着脊梁骨骂,更何况八年前你可是太孙,你登基,乃是名正言顺。
    可我,占据了原本该属于皇叔你的东西。
    顾王凑到他耳边,暧昧不清的轻声道:但是瑾玉也用一些东西来偿还了,不是吗?
    夏成蹊听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顾王那打量的眼神,这才脸色羞得绯红,一把滚进了顾王的怀里。
    不急,瑾玉在那皇位上坐一日,便偿还一日,瑾玉不用觉得愧疚,本王不吃亏。
    夏成蹊又羞又气,皇叔!
    好了好了,回营吧,得准备攻城之事了。
    顾王在接到端王造反之事时,便已经隐隐猜到并非如此简单,小小一个端王,在西北那等不毛之地八年,就敢公然造反,找死不成?
    留有一招后手的顾王,终于在瑾申露出獠牙之际,得以反扑。
    被顾王留在苗疆之地的军队有五万之众,与守卫皇城的一万兵马不同,皆是jīng兵qiáng将。
    五万兵马修整几日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赶往京城,瑾申在接到命令之时撕碎了那封快报,将端王大骂一通,难得的失态。
    也难怪他,当年他费尽心机,甚至是搭上了前太子在西北部署十年的底蕴,要将顾王葬身在凤鸣城,不说十成的把握,八九成的把握是有的,没想到端王竟是如此无能,没能将铤而走险孤身夜探凤鸣城的顾王留下,让他如何不气。
    瑾申算是背水一战,他所有的部署都是在顾王身死的基础上进行,他曾经也曾计划过,若是顾王安全回京,到时他可以挟持瑾玉,以此来要挟顾王就范,可如今瑾玉逃了,他除了这皇城的一万兵马,再无其他。
    瑾申猛地将案上奏折全数掀翻在地。
    一万兵马,如何能抵挡得住顾王的五万兵马,即使是抵挡得住,又能抵挡几日!
    身侧的暗卫劝他弃城而逃,瑾申当即便将那暗卫杀了。
    逃?
    还能逃去哪?
    又要隐姓埋名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苟且偷生?
    他宁愿同归于尽,也绝不出逃!
    瑾申敛眉闭眼思索片刻。
    他如今手上的筹码不过一万兵马,以及这座皇城。
    这座皇城
    瑾申猛地睁眼,这座皇城!
    来人!
    殿外走进一人,属下在。
    顾王的兵马如今到哪了?
    会王爷话,顾王的兵马如今驻足于皇城外二十里,适才顾王派人来议和。
    瑾申嗤笑,议和?人呢?
    在殿外。
    瑾申挥手,杀了。
    那侍卫躬身道:是。
    侍卫正准备退出大殿时,瑾申将人叫住,等等,别杀了,两兵jiāo战,不斩来使,这样,你告诉那人,就说本王说的,明日午时之前,别轻举妄动,并让顾王jiāo出兵权,否则,本王便火烧皇城!屠城!
    那侍卫顿时心惊,连声应道:是!
    不远处宫殿如山峰一般重峦叠嶂,富贵皇权眼前飘过,瑾申微眯了双眼,想起了夏成蹊。
    顾王的使者回了军营,将瑾申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顾王,顾王没什么异样神色,夏成蹊却直蹦跶。
    什么!火烧皇城?他疯了?京城那么多人,他要屠城?
    这伎俩当时便在凤鸣城用过,凤鸣城易守难攻,一时之间还真不好下手,但这皇城不一样,若是qiáng攻,兴许半日时间能攻下来。
    不成,这样不成?皇叔,可否今晚攻城?
    顾王沉思片刻,摇头,不行,皇城虽然不似凤鸣城那般易守难攻,但瑾申那种人说到做到,若是冒然攻城,还未攻进去,城中百姓便已惨遭毒手。
    那夏成蹊咬牙,我去。
    你去gān嘛?
    我去找他谈。
    谈?谈什么?怎么谈?
    夏成蹊眼神坚定,感化他!
    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最好如此!
    顾王摇头失笑,你乖乖的在这待着,今晚,我去!
    你去?夏成蹊也学着摇头,不行,你不能去,就算你武艺高qiáng,那也不能以一敌万,你在凤鸣城就受了伤,现在还想夜闯皇城?
    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我去了还有一丝胜算,你去了,怕是他又多了个筹码。
    夏成蹊登时被噎住了,自己不懂武功,去了也是瓮中之鳖,一捉一个准。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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