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一个都没选中!宁玉人能想到的办法,村长哪里想不到,不但想了还做了,只是结果不尽人意,他满脸愤恨道,最后bī得我们只能把那个男的还给她了!
他用还这个字,宁玉人只能想到一个人。
你是说裴玄?她问。
村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原来叫裴玄,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顿了顿,他怀疑的看着宁玉人:该不会是你让他冒充李家人,混进村子里的吧?你还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们?
你们又有多少事瞒着我?宁玉人笑道,之前你不还跟我说,他已经提前离开村子,到大医院去看伤去了?
半斤八两,谁都没说实话,谁都不值得信任。
这家伙知道我们村子那么多秘密,怎么可能放他走?村长冷漠道,多多少少还有点用处吧,比如安抚你那个顽劣不堪的女儿。
顽劣不堪,任xing妄为,最让村长无法忍受的是,原本应该完全由他控制的祭祖仪式,主动权已经渐渐偏移到宁宁手里去了。
这简直是耻rǔ。
让他回想起她那个同样不听话的外公。
与其让当年的事qíng重演,不如放弃宁宁,转而选择更加听话顺从的宁玉人。
就让她演到第二场为止吧。村长脚步一顿,对面人声鼎沸,戏台就在前面,最后一幕,你来跳。
宁玉人但笑不语。
她心里很清楚,村长之所以会选择她,不是因为她的演技更好,不是因为她比宁宁更加适合楼主这个角色,仅仅只是因为她更听话。
我会照你的意思来演。她笑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最后出了什么事。宁玉人看了看不远处的戏台,看着台上站着的宁宁,温柔笑道,那她就是最后的宁家人。
你们得保护她,不能伤害她,因为她活着,才有下一次的祭祖仪式,下一次的《人生戏楼》。
换人!!村长朝着台上大喊一声。
众人早就在等他这句话,连拖带拽的将宁宁轰下台,几个健壮的妇人将宁宁身上的外衣首饰扒下来,宁宁披散着头发,有些láng狈的转头望去,见她们已经跑到妈妈身边,七手八脚的将手里的东西往她身上套,最后套上去的是一张面具。
四面獠牙,狰狞恐怖。
宁玉人的面孔被遮掩在面具后,一双温柔的眼眸远远看着她。
第三幕,《杀鬼》!
村长大喊一声,宁玉人抬脚上了台。
目光从十二个舞者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多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身材修长,一身青衣,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四面獠牙,狰狞恐怖。
他的面孔被遮掩在面具后,一双温柔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她。
你不大相信我。宁青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因为我是个面具人。
舞者们开始起舞,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间。
我不怪你,因为大部分面具人的确跟你想的一样,因为在电影院里关太久,想法跟做法都有点扭曲,万一我也跟他们一样怎么办?万一我为了能够全家团圆,把你们全骗进电影院变成面具人怎么办?宁青笑道,抬手摸向宁玉人的脸,宁玉人退了一步,他的手顿了顿,缓缓收了回去。
宁玉人见此,忽然又有点后悔。
她的确不相信面具人,因为她见过的每个面具人都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更何况宁青前几天才将宁宁骗井里,因为这件事他们大吵一架
你不相信我,至少要相信宁宁吧。宁青回头看了眼宁宁的方向,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你让她走完吧。
宁玉人看着宁宁。
她没做成的事qíng,宁宁全做成了,不但将她捞出来了,还把裴玄捞也捞出来了,接下来呢?她是不是能结束这场傩舞,带他们一起离开,一块回家?
但她能冒这个险吗?她能相信一个面具人吗?这傩舞有猫腻,谁也不知道跳完下场怎样,她能让宁宁去冒这个险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宁玉人闭了闭眼睛,半晌之后,缓缓睁开眼,最终做出了决定:我
第155章 杀鬼
我还是没法相信你。
戏台上的舞者停了下来,今天已经出现了太多意外,本来以为换个人能恢复正常,结果宁玉人却自言自语起来。
如果你不希望我们参加傩舞,你大可直接跟我们说。宁玉人说,但你什么都没说,反而一路领着我们进村。
能够看见面具人的不只宁宁一个,宁玉人也可以。
她们刚来村子的那天,车子在路上抛锚,正争吵着是要回去还是继续前进的时候,宁青出现了,他本可以警告她们,或者在她们跟着他走的时候,回头叫她们停下来,离开这个村子
可他一句提醒的话都没说。
他一步一步的领着她们进了村子。
你是希望我们参加傩舞的,这个人选是宁宁,还是我?宁玉人沉默片刻,得出答案,是宁宁。
你在跟谁说话?一个舞者问,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都四下张望,紧张的四肢僵硬,汗毛竖起。
不仅他们,台下的观众也都不按的jiāo谈起来,有人故意说的很大声,好似这样就能驱逐心里的恐惧。
宁玉人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她仍看着宁青,说:后来我有机会替代宁宁,村长都同意了,可你不同意我们在井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放着你的面具。
宁宁被找到的时候,已经体力透支,虚弱的睁不开眼睛,宁玉人本来想拿这个当借口,借一辆车送她去县里的大医院的,但因为这张面具,她哪里都去不了。
失踪了几十年的面具,失踪了几十年的宁家人,村子里的人唯恐失去任何任何一个。
哪怕用qiáng制的手段,也要把她留下来。
这是命。村长甚至还为自己等人的行为找好了借口,有些人的命是天注定的,比如说宁宁吧,我们一搞祭祖,她就回来了,面具丢了那么久,她一回来就找到了,这不是命是什么?她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回村当这个楼主的。
这可真是笑话。宁玉人紧紧抱着宁宁,如母亲抱着刚出生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儿,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我含辛茹苦养她这么大,你一句lsquo;她命该如此rsquo;,就要把她从我手里夺走
放手!
不!
村子里的人冲上来,把她从宁宁身上撕下来,之后把她跟崔红梅一起关进了一间阁楼里。
手机路上就被收走了,她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度日如年,枯坐至今,房门终于再次被人打开,站在门口的是村长,可导致她被提前放出来的并不是他。
是宁青吗?一名舞者吞了吞口水,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你是在跟宁青说话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戏台上的人立刻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退到了戏台边沿,眼珠子游移不定,只待台上出现一丝风chuī糙动,他们就要转身跳下戏台。
宁玉人,别在那装神弄鬼了!村长杵着拐杖冲了过来,气急败坏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你在演戏!!
说完,他挥舞手里的拐杖,将之前跳下台的舞者又重新赶上去:上去,统统上去!多大岁数的人了,还会上这样的当!她是个演员,演戏对她来说家常便饭,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宁青,都烂成骨头了
话未说完,他的下巴忽然一疼。
哎哟!村长抬手一摸,发现自己掉了一大把胡子,又像那天夜里一样,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眼前松开,白色的胡须一根根落在地上,在地上铺了一层雪。
这种ròu眼可见的事,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
以村长为中心,周围立刻空出一个大圈,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般看着他。
村长背上出了一片汗,他缓缓抬头看向宁玉人,却发现宁玉人看着他的身后,说:宁宁,你都看清楚,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