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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又不能说实话,于是他急中生智,给自己找了一个过得去的借口。
    小姐。陈君砚gān涩的说,我不是怕剪头发,我是怕自己跟你靠的太近会变成下一个小雀斑。
    小雀斑?宁宁歪歪头,谁啊?
    是之前给你表演跳丸的那个男孩子。怕她想不起来,陈君砚沉默片刻,换了个说法,那个掀了你面具的男孩子。
    你说他啊。宁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负手绕着他走来走去,怎么,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曲老大恨不得把他鞭尸!谁敢承认自己跟他关系好啊?陈君砚看了眼墙角站着的王妈,虽然她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盆栽,但他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会被她转告给曲老大。
    所以他果断摇头:点头之jiāo。
    李秀兰你也是这么说的。宁宁忽然站定脚步,在他身旁嘻嘻笑道,跟谁都是点头之jiāo,你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陈君砚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语言陷阱,什么人会没有朋友?连杀人犯跟直男癌都有朋友,只有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才没朋友
    你这个小可怜。就在他拼命思考要怎么爬出陷阱的时候,宁宁娇娇的笑了起来,没办法,我来做你的朋友吧。
    陈君砚楞了一下,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宁宁立刻变了脸色,冷冷道: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怎么会呢?陈君砚急忙说,这事我求之不得。
    宁宁又重新高兴了起来,她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手里的剃须刀随手丢到一边,双手捧着脸看他,两只脚因为兴奋而不停的左右拍打地面。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她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故作神秘的对他说,我也是你第一个朋友,咱们两个商量商量,朋友之间要做些什么才好?
    陈君砚沉默片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对她说:朋友可不会绑着朋友。
    宁宁起身就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细细尖尖的剪子,她笑嘻嘻的剪断他手上脚上的绳子,然后期待的看着他:然后呢?
    陈君砚借着活动手腕的时间,匆匆打量了一下四周,王妈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了,用眼神跟手里的匕首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低下头,内心因为紧张而砰砰乱跳,忽然抬起头说:然后你应该放我走,我也有家,我想回家看看。
    不行。王妈一针见血的戳穿他的心思,小姐,他想逃跑。
    时间紧迫,陈君砚不想跟她产生争斗,现在有能力阻止她的只有一个人他抬头看向宁宁,问:小姐,不,宁儿,你帮她还是帮我?
    我帮你我帮你!!宁宁兴奋起来,像个沉迷游戏的小孩子,不容许任何人来打搅她的游戏,见王妈还杵在两人中间不走,她主动把她推走,还不忘回头对陈君砚喊,好了,我抓住她了,你快走吧!记得早点回来啊!
    陈君砚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慢慢起身,朝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就疯了一样的狂奔起来。
    跑到一半,他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
    宁宁远远站在房门口,王妈想从门里出来,但被她老鹰抓小jī似的抬手一拦,见他回头看自己,扬起一只手开心的挥舞起来,似乎在与他作别。
    陈君砚回过头,大门就在他眼前,门对面真的是自由吗?
    小剧场:
    门对面真的是自由吗?
    门外伸出一个头,曲老大:是我~~~~~~~~~~~【比心】
    陈君砚:卖你麻痹的萌!
    第11章 对手戏
    望着他的背影,宁宁心里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中场休息了。
    作为曲宁儿,这是一场放生池放乌guī的游戏。作为宁宁,她真心希望他能跑掉。咦?怎么了?他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宁宁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才把曲老大支开,不容易才引出小姐的游戏,好不容易才缠住王妈,好不容易才给他创造了逃跑的机会且这一切都是在不出戏的基础下完成的!她第一次把一个角色演绎的这么贴合人设,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到!
    可陈君砚却止步于大门口。
    明明几步就能跨出去的距离,对他来说却像天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过一秒钟,他逃生的可能xing就会减少一点,宁宁不知道他急不急反正她这个太监已经快要急死了!
    风chuī了chuī,chuī起地上忘记扫掉的落叶,落叶卷过他脚上的黑布鞋,黑布鞋慢慢转了个方向,沉重的朝她走来。
    小姐。他一步一步回到她面前,笑着说,我回来了。
    宁宁盯了他许久,却看不透这个笑容的含义,她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回家看看吗?
    我哪有家啊。陈君砚的笑容有些虚幻,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你在说谎。宁宁心里清楚,但不点破,笑着拉着他的手:那跟我回家,陪我玩吧!
    陈君砚笑着同她走进去,除了在跨进房门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其他时候都表现得极其自然,就算她拉着他玩过家家的愚蠢游戏,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混似一个xingqíng温和的大哥哥回到家中,陪自己年幼的妹妹玩耍。
    他表现得这么好,身为演员的宁宁怎么能输给他!只好继续把这个能拉低人类智商的过家家玩下去
    好几次她都想直接开口问他:明知道留在这里没有好下场,你为什么还要留下?
    但话到嘴边,生生忍住。
    不,曲宁儿才不会说这种话。宁宁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伪装的这么好,以曲宁儿的人生阅历根本看不出他的痛苦,更不会主动提出帮忙,必须是他自己提出来。
    宁宁不相信陈君砚会就此屈从,如果他这么容易屈从那他就不是男主了,而是马戏团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认清现实,屈从现实。
    耐心点。宁宁对自己说,耐心等他提出要求。
    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宁宁在不动声色的观察陈君砚,陈君砚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他是个很聪明的少年,很快就将曲宁儿研究透彻,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姐他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她打断。
    宁宁有些不高兴的对他说:gān嘛要像王妈那样喊我,咱们不是朋友吗,叫我宁儿!
    宁儿。他迅速换了个称呼,并在换称呼的同时,巧妙的换了个声调,声音作为内容的载体,很多时候跟内容一样重要不然世界上也没那么多声控了。他刚刚是故意的,故意先用公事公办的声音喊她小姐,然后再换成低回婉转扣人心弦的一声:宁儿。
    面具后的宁宁忍不住兴奋起来,仿佛回到片场,面对一个qiáng势的演技派,为了不被对方碾成碎片,她每根神经每寸血ròu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在呢。她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低头给洋娃娃梳着头发,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看他,时不时调整一下坐姿以便面向他,用一切小动作暗示他:快跟我说话快跟我说话!
    宁儿。陈君砚温柔的说,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来了!宁宁抬头看着他,嘻嘻笑道:你要送我什么?
    你自己来马戏团看。陈君砚学她之前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神秘兮兮的说,后天马戏团会有一场盛大的公开表演,有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那天都会拿出来展示也只有那天会拿出来展示,你不想看看吗?
    他真厉害,这么快就揣摩透了曲宁儿的xing格。如果他直接向她求救,她不一定会理,她太自我为中心了,只会做自己感兴趣的事qíng,所以他拐了个弯,没有求她帮忙,而是邀请她一起玩。
    曲宁儿绝不会错过这样有趣的游戏,宁宁也不会错过这个锤炼自己的机会,她立刻舒展笑容:想看。
    但很快皱起眉头,为难的说:可爸爸不会让我出门的
    她一点也不为难,陈君砚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肯定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果然,他笑着说:你忘了?后天是你的生日。
    宁宁愣了愣,她还真忘了不,她是压根不知道后天是曲宁儿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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