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这也可能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如果没有靖康之耻,如果没有金兵南下,据说,百姓们还是过得不错的。
可是,老天爷偏偏就让他来到了这个时代,来到了金兵即将南下,百姓人命如狗的时候,老天爷就是这样对他的?难怪杨司锋会如此痛苦了。
“等等?”杨司锋突然想到,“年号还不是靖康,靖康之耻还没有发生?”
他突然意想天开的想到,如果那一切真的还没有发生的话,那么,作为后人,他能做点什么,让这一幕不要发生?
可马上又觉得索然无味了,在后世,他是一个屌丝,在这里,他也只是一个纨绔啊。
香香姑娘似乎接受了他已经失忆的现实,慢慢的将他的家世详叙了一遍。
杨司锋所占据的这具身子,也叫杨司锋。
而且,他还是历史中传说的杨门之将的后裔,不过是旁裔而己。
时至今日,哪怕是正房都已经凋落了,就更别说他们这些旁裔了。
杨司锋的亲爹,也就是杨再成老人家,虽然是三代独苗,但因为头脑灵活,又和朝廷的要员关系处得好,所以,在如今的汴京城里,经营着一家不小的青楼,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唯一不好的是,杨家到杨司锋这一代,三代单传,子媳不旺,也是杨家的心病。据说,杨再成此次外出,便是听说几百里外的某山上求之甚灵,不远百里,亲自带着杨司锋的老娘过去拜祭去了,因此便留下了杨司锋一个人在家看着。
杨司锋虽然算不是传统的纨绔子弟,也没有祸害多少良家女子,却有一个奇特的爱好,便是蹴踘。也是因为这个爱好,和同朝的殿前都指挥使的儿子结为了好友。
也就是在一次蹴踘比赛之中,杨司锋被一记蹴踘击中了胸脯,当时就昏迷了过去,三天后才醒转过来,可是谁都不会想到的是,醒来后的杨司锋,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杨司锋了。
杨家虽然是个有钱人家,可能杨再成平时也太老实、对待下人太宽仁了,他才离家十几天时间,杨司锋这才刚刚昏迷过去,家里的丫环们就想着拐带家财逃跑了,杨家人是不是对婢仆们太过宽容了?除了香香姑娘,居然没有其它的忠仆了?
正疑惑间,便看到一个颤微微的老头走进来道:“少爷醒来了,这可太好了,要是少爷再不醒来,这杨家,可就快散了。”
“少爷,这位是福伯,也是我们杨家的管家,”香香姑娘已经接受了杨司锋失忆的现实,偷偷的告诉他说。
瞧着这位风一吹便能刮走的所谓管家,杨司锋也是欲哭无泪了,就这么点家底,杨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强大啊。
“杨伯,咱们家,应该还有多少钱呢?”杨司锋忍不住问道。
“少爷,不瞒你说,”杨福想了想道,“家里本来还算不错的,可这些年里,家里遇到不少的事情,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若不是老仆拦着,家里的家仆都快走光了。”
“也罢,福伯,把那些婢仆们的身契拿来吧,另外,再取点银两过来。”杨司锋无力的挥挥手。
“少爷,你这是?”杨福吃惊地说道。
“不要管那么多,我爹不在,我是不是可以当家作主?既然可以,就按我说的做,还有,香香,把家里的婢仆们都叫过来吧,我有话和他们说。”
杨福和香香虽然十分的不理解,这位少爷和他们熟悉的少爷太不一样了,可人家是少爷,他们也只能勉强的接受了。
身体还有些虚弱,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看来,蹴踘击中胸口的伤,是真的。杨司锋在香香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里,十几个婢女或家丁,懒洋洋的站在他的跟前。
“大家都跟了我杨家不少年了,享过福吃过苦,现在都不算了,这是你们的身契,福伯,都给了他们吧,每个人拿上十两银两,散了吧,各自找你们的新主子去,大家也算好合好散了。”杨司锋无力的挥挥手道。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杨司锋,心道,这位少爷这是疯了么?
“少爷,不要,婢子不想离开少爷。”香香脱口而出。
“当然,我们家香香最乖了,就算你想离开,我也不舍得啊。”杨司锋扭过头,冲着香香甜甜一笑。
虽然十分不解,众家丁婢仆们还是先后拿回了各自的身契,取了十两银两离去,院子里,转眼就只剩下香香和杨福,以及杨福的老实儿子杨实三人。
“少爷,要是老爷回来,可会骂死老奴了,咱们杨家,不能就这么散了啊,”杨福痛心疾首地说。
“福伯啊,我当然知道,家里人多的好,可是,若是不和咱们一条心的人,还是让他们走了的好吧,”杨司锋苦涩地笑笑,“你们也瞧到了,我身体是这个样子,家里有几个有异样的人,我什么时候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还是让他们走了,家里留着你们几个知根底的人,咱们日子也过得踏实一点。”
杨福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这些天的事情,马上就黯然了。
虽然放这些人离开,杨家肯定是吃亏了,可是少爷也说得对,一群有异心的人留在家里,只会是祸害,不会是什么助力,倒不如留下自己这几个人安静的好。
香香的脸上却露出欣慰的表情,虽然少爷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能被少爷当作信任的人,她还是感到满满的幸福的。
“福伯,以后出去采办什么的,就劳烦你们两个了,香香,家里所有的奴役,就只有劳烦你了,你一个人做得来不?我这身体,还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只有听天由命了,希望我爹快点回来吧,也希望我这伤快点好了,只要伤好了,咱们失去的,很快就会找回来的。”
多说了会话,杨司锋觉得心口越来越痛了。
不只是因为他有洁癖,容不下和自己不一条心的奴仆,而是因为他更知道这具身体的软弱。再说,前几天才看过西门庆的故事,他是真的担心啊,万一遇到西门庆家里那样的奴仆,自己被活活的烧死,可真的是亏大了。
倒不如放他们离开,身边只留着信得过的人,这日子过得还踏实一些。至于胸口的伤,他相信,既然老天爷让他附身过来了,断没有让他再去死的理由。
可他需要时间静养,需要时间恢复身体。
“子归兄,我的好兄弟,你终于恢复起来了么,我听说你把家里的奴仆都遣散了,这是什么道理,有你哥哥我在,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刚让香香扶到屋里躺下,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少爷,是高衙内来看你了,他这几天来了几次了,我去招呼他,你先躺着。”香香姑娘立即脸色一变道。
杨司锋也是一愣,暗道:“这位高衙内,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高衙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