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来。”
许诺挂断了电话,拎起背包冲向了房门。
“怎么了?”何家熠问许诺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你腿不方便,在家里等我。”
许诺打车去了医院,到了之后才知道薛艾美宫外孕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那个所谓爱她至深的已婚男人把她送到医院后,发现情况不妙,扔下了五百元跑路了。
当阿圈接到医生的电话赶到医院时,薛艾美已经休克了,五百元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若不是医生秉承救死扶伤的理念,人已经没了。
许诺缴了医药费后,和阿圈落寞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阿圈已然六神无主,一直在问许诺,薛艾美会不会死?
“不会的,她的命大着呢。”
许诺安慰着阿圈,心里却没了底儿,老妈在妇产科工作了那么多年,每次回家,都能听她一遍遍地唠叨妇科手术,宫外孕死亡几率很高,及时发现还好,若发现太晚导致大出血,人就危险了。
“她会好起来的。”
许诺默默地为薛艾美祈祷着。
薛艾美的家人赶来了,薛妈妈几乎哭成了泪人,咒骂毁了女儿的那个坏男人,可抱怨这些都已经晚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薛艾美能活下来。
当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时,许诺心头压着的石头终于卸掉了,憋着的一口气也松开了,但因为薛艾美失血过多,没办法马上醒来,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整张脸都是死灰色的。
许诺自认胆子不小,可看到这个场面还是被吓到了,她呆呆站在墙角,一步也不敢走过去,浑身僵硬得好像石化了一样。
曾经那么一个活泼的女孩子,现在却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若不是床边还在检测的仪器,真的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会幸福的,许诺……”
许诺的眼前还是薛艾美幸福炫耀爱情的模样,一切都好像还在眼前。
如果那天她再坚持一下,再多劝说几句,薛艾美会不会放弃了呢?许诺知道那种可能性很低,却仍很自责。
“会没事的。”
一只大手轻轻地拍着许诺的肩头,她擦拭了一下眼睛扭过头,看到了何家熠,他正拄着拐杖站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样的事,怕你一个人处理不了。”
“今天的事……如果我当初……”说话间,泪水从许诺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至少那时,她相信是爱情。”
何家熠将许诺的脸颊埋在了他的怀中,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能用这个动作来安慰她了,何家熠一直相信处于爱情中的人都是盲目,他和许诺也是,所以错了也好,对了也好,只能经历了才知道
正如有人总结的那样,青春年少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什么错,只有经历了摔倒了才知道是痛,只是薛艾美懂得这个道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或许她早就预感到了,只是在帝都闯荡太孤单,太艰难,自己把自己麻木在所谓的幸福之中,
薛艾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了,她不肯开口讲话,紧闭的双眼不断有泪水滚出,她恨这个男人,也恨自己,生无可恋。
“早知道……不该让她来北京……”
薛艾美的母亲懊悔不已,生怕女儿做什么傻事,一步都不敢离开,许诺在门口站着。十分钟前,医生和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因宫外孕,薛艾美的输卵管破卵,手术虽然成功,但将来再孕的可能性很低。
阿圈想进去,被许诺拦住了,这个时候薛艾美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静。
手术后,薛艾美在医院里连躺了三天,第四天大哭了一场,之后情绪慢慢好转了起来。
为了让薛艾美重拾信心,许诺,阿圈还有林鸥都来了,难得大学时的四个姐妹相聚在一起,只是相见的方式有些让人难过。
薛艾美的双眼浮肿,脸色苍白,见许诺进入病房后,将目光移开了。
“看我买的什么,你最爱吃的罐头,不过医生说,你这几天不能吃东西。”许诺把买来的好吃的一样样摆在床头,让薛艾美赶紧好起来,不然都被阿圈这个馋嘴巴的偷吃了。
“谁是馋嘴巴。”
阿圈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林鸥在一旁打趣道:“怎么不是?我们宿舍最贪吃的就是你,每天晚上嘴巴都不闲着,忘记男生叫你什么了吗?胖圈圈。”
“哪里有,你看看我现在……”
阿圈捏了一把腰间的肉,发现确实不少时,尴尬地嘿嘿一笑。
“你们喜欢和我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我有那么一点点壮吗?”
“噗!”
林鸥喝到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一直闷闷不乐的薛艾美也忍不住笑了,却因伤口疼痛,笑得十分牵强。
“好了,别逗了,还有病号呢,她可不能笑。”
许诺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
“艾美,看看,我们宿舍的照片,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凑齐的,这里面啊,你的最多……躺在医院里无聊,给你留着消遣。”
“有我的吗?”
阿圈凑了上来,林鸥直接用脑袋挡住了她。
“你那么丑,还是看我吧。”
“谁丑了?我除了眼睛小点儿,哪里丑了。”
“还有胖啊。”
“呸。”
阿圈和林鸥打了一会儿嘴架,都伸长了脖子看照片了。
从大一到大四,收集齐了这些照片真的不容易,姐妹们各种奇葩姿态,各种神怪的表情,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睡的,最多的大家聚在一起裂开嘴巴大笑的,薛艾美从相册里抽出了一张她的照片,那时的薛艾美很纯,很励志,站在桌子边,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势,许诺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誓言旦旦说。
“未来,薛艾美将是一个伟大的漫画家!”
曾经的誓言和理想,在走入社会,被现实打败了,泪水从薛艾美的脸颊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