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他,选择重新踏入这未央宫,就该好好经营你的婚姻,不要想着他欠你,他该顺着你。当皇后和当大臣没什么区别,首要任务就是帮他处理好宫务,让他没有烦心事,谁不喜欢省心的人。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他就算不爱你,也不会辜负你的。”
霍成君苦笑道:“您以为他爱的是许平君吗?如果是许平君倒好了,但是他心里一直念着的名字是霍成君,我和他的关系变得这么差,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在我身上去找上辈子的霍成君的影子,您说多么奇怪啊,明明我和那个霍成君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但是我们两个性格南辕北辙,他要我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要我一个活人去跟死人竞争。”
意浓沉默半晌,笑道:“你想听听那个霍成君的故事吗?”
霍成君道:“我听过,陛下他跟我说过很多遍。她真好运啊,在她那个世界,许平君的儿子是被人毒死的,大哥还没来得及造反就残疾了,得宠的妃子也和匈奴勾结,哪像我,十足的倒霉蛋一个。”
意浓格格笑道:“原来在他眼里霍成君是这样的,你想听听那个霍成君的故事吗?从霍成君的视角展开的故事。”
霍成君道:“这个您也知道?”
意浓笑道:“我当然知道。那个霍成君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她很聪明,知道把好看的皮毛展现给陛下看,把难看的脓疮藏起来留给自己。”
她兴高采烈的给霍成君讲起那段回忆,有些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有些却特别的清晰,比如她一直难以忘怀的,刘询看见发疯的马向他们两个疾驰而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她扑倒的那一幕。
霍成君听完意浓讲的,心中肃然起敬。这是个狠人,能为了老公,假装怀孕,宣扬老爸要造反,和老妈联手让哥哥变成残疾。她上辈子如果有那个霍成君一半狠,早就把刘询宰了从外面抱一个孩子或者扶持他的某个儿子当皇太后了。霍光如果有那个霍成君一半狠,早就把刘询宰了篡位当皇帝了。
她感叹道:“怪不得我跟陛下说那个霍成君根本不爱他,他觉得我说的是个笑话。那个霍成君如果不爱他,怎么可能会为他背叛家族付出这么多。”
意浓微笑道:“不一定是因为爱,霍大将军当上皇帝,她也只能当个寡妇公主,不一定会被嫁给什么人,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而陛下至少年轻英俊,性格温和,并且霍大将军的皇位能不能坐稳都是未知数。
霍禹他们造反的结果你很清楚,她当时不一定知道他们造反只有死路一条,也许只是想着当皇后总比当皇帝感情一般的妹妹好,因此坚决的维护自己皇后的位置。霍家人要造反的时候可曾想过做皇后的她?她凭什么父亲兄长说要造反她就必须跟随他们的脚步?难道只因为她是女人而他们是男人?”
霍成君正想说这个皇后位置也没什么好稀罕的,要是她一定选霍光造反她做寡妇公主,然后就想起来刘病已对那个霍成君的情深意重,不由沉默了。
意浓瞧着她沉思的模样,心想自己这算仁至义尽了,便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霍成君点点头,让贞符送她离开。
意浓瞧着这个陪伴自己好多年的女孩,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对她笑了笑,忽然就听到外面太监传报陛下过来了。
她听到这传报,身子僵住,贞符忙拉着她道:“夫人,您得给陛下行礼。”
意浓这才想起来她不能用皇后的礼节了,微微一笑,对着迎面而来的刘病已行了一个臣妇叩见皇帝的礼。
霍成君忙迎上来,她听了那个霍成君的故事,虽然还在领悟阶段,但是脸上也堆满了笑,道:“陛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刘病已觉得她脸上的笑甚是狰狞,不由一抖,道:“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他目光落在意浓身上,笑道:“这位是?”
霍成君道:“她是臣妾的亲戚,刚刚来长安,因此跟着母亲进宫过来看望臣妾。”
刘病已瞧着她皓臂如玉,长发委地,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禁风模样,心中不由一怔,觉得好生眼熟,然后笑道:“夫人是哪里人?”
意浓忍不住抬起头,就见刘病已正凝视着自己,他还是从前的模样,一张微方的鹅蛋脸,肤色略深,眉弓比一般人要高一点,一双柳叶眼,双眼皮很深,鼻梁很直,鼻背又窄,英俊中多了几分孩子气。
她不禁对他一笑,正想编个地名,就见刘病已上前一步,双手钳住她的肩膀,欣喜若狂道:“成君,是你吗?你来找我了吗?”
意浓愕然道:“陛下怎么这么说?”
不该啊,她现在的脸和霍成君没半分相像的地方啊。
刘病已还没回答,旁边霍成君失声道:“霍成君?哪个霍成君?你的霍成君?你是他的霍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