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见此很是恶趣味的大笑说:“胆小鬼!”
额……
温子衿对于这话没办法反驳,只得低头望着摆放在石桌上的地图说:“抱歉啊,近日来没办法查询你的命案。”
“没事,我做鬼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女鬼勾了勾手指,坏笑的细声道,“不过你上回说要批量订制律法画册,这笔生意可不能反悔。”
“嗯,共要七百余三本。”温子衿知道靖洲城寻常百姓大多不识字,便让女鬼画图册宣传王朝律法。
女鬼欢喜的笑开了花说:“那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在这个时候,真的是有种不祥的感觉。
温子衿稍稍保持了些距离,不禁叹了声道:“我总觉得这案子还没完。”
“你是觉得李俊是被诬陷的?”女鬼看了看这地图,随后拿起一旁的笔,画了几条直线,“酒楼距离东巷这么长,民女的住所离她出事地点这么长,李俊离民女出事地点这么长。”
这三条线一个比一个短,温子衿不解的问:“这有什么意思?”
女鬼无聊的扔下笔摇头说:“没意思啊,只是画着玩。”
温子衿突然石化,可怜的望着被画花的地图,抬手捧住这地图看了看。
忽地皱起眉头,偏头看向那女鬼说:“你怎么知道民女的住所的?”
地图上温子衿从来没有画过民女的住所,只是标注了下民女的出事地点而已。
女鬼抬手过来说:“一两银子,一个小道消息。”
一两!
温子衿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而已啊。
“你,才是真正的贪财鬼。”温子衿将银子递过去。
“没办法,周灵只会整天埋头抄书,我也心疼她啊。”女鬼掂量着银子很是开心的说,“其实啊,那民女的兄长曾来书斋借过书,有登记住所啊。”
单纯的温子衿,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
女鬼笑嘻嘻的把银子放入袖间安抚:“别不开心啊,我买一送一再给你免费消息好了。”
温子衿收拾起地图,不太相信女鬼的鬼话了。
“我保证这回是真的。”女鬼悠悠的飘了过来,“其实啊,那李俊只是个替死鬼罢了。”
“你有证据?”女鬼眼眸显露阴冷,面色微沉的说,“我从那民女身上闻到的气息,而那人绝对不是李俊。”
如果不是李俊,那说明当时李俊是被栽赃陷害而故意扔在离案发地点最近的地方。
李俊平日里做事懒散,并不是个会与人争执的人,虽然有些独来独往,不过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官差罢了。
这是结了多大的仇,才会引起他人如此报复?
女鬼在温子衿面前招了招手说:“不管怎样,你最近还是小心点为好。”
温子衿茫然的望着,有些弄不懂这到底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什么?”
“你难道一点也没感觉到最近靖洲城内的流言蜚语?”
其实,温子衿还真的没有注意过。
傍晚温子衿乘轿回府,三月回暖虽然大部分时日都在下雨,不过偶尔还能有个晴朗的日子。
“最近瑾州城内有关于本官的言论吗?”
轿子外头的仆人犹豫的应:“大人,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话。”
温子衿掀开一旁的帘子,探出头来问:“说来听听。”
仆人们委婉的将这段时日靖洲城的流言蜚语说了出来。
直至轿子停在温府门前,温子衿方才缓过神来,难怪女鬼会提醒自己。
一切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而已的事故。
虽不曾读过万卷书,可是百卷书总是有得,温子衿只知书中曾道人心陷害,却不知这四字是如此令人心寒。
平日里温子衿回府用饭,总是会添上一碗又一碗米饭,可是现下却没了味道,只是草草的吃了半碗便起身回房沐浴。
一旁的温母看向那完全没动过的红烧肉不禁叹了声。
“叶姑娘你说该告知子衿真相吗?”
温母早在靖洲城开始传流言蜚语时,就注意到有人在故意刁难温子衿,便派人去查探一番。
谁曾想到那民女被□□一案,竟然也是因此而起,自家孩子从来都是善良心软的性子,若是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恐怕心里会很难过的吧。
“子衿聪慧,不用多久她应该也会知道的。”叶染放下手中汤碟,缓缓起身行礼,“我去看看她。”
“好。”温母应道。
温子衿闷闷的解下衣袍,独自一个人泡在浴桶,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叶染在外间候了一会,久不见人出来,担心她会上回那般累得在里头睡着,便犹豫的入内,为了不吓到她还特意出声唤道:“子衿?”
“嗯。”温子衿伸手擦了擦眼,侧头便见萦绕在水雾中的叶姐姐,“子衿很快就出来。”
这声音听着有些嘶哑,叶染上前来,便见着那通红的眼眸出声:“你、衣袍忘记拿了。”
纵使少女看着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可叶染还是没有戳破。
毕竟少女确实已不再是小孩子,现如今她就是靖洲城新上任的知县,所有的人都会紧紧的盯着她。
叶染指腹轻触温凉的水面说:“水凉了,快些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