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笑容僵硬的望着,眼眸阴沉的看着这病秧子,早前因十二成秀才在靖洲城里出了名,再后来取了那美妇让人更是羡慕,现如今才十六便已成靖洲城知县。
真是,顺风顺水的让人生恨!
“那真是可惜了。”周公子冷笑的看向那一干官兵,“不过这些官兵们也辛劳已久,温大人不如给他们放个假,周某好犒劳犒劳大家。”
这人,真是丝毫不把自己这个新上任的知县当回事啊。
一旁立于寒风中的官兵,亦有心动者,不过仍旧未曾出声。
温子衿抿了口茶水,弯着眼眉笑道:“那便有劳周公子了。”
此时正是二月春寒料峭时,温子衿身旁有几个仆人也够用。
衙门内本就没什么事,毕竟靖洲城向来都是极太平的。
那周公子的父亲乃前任知县,自然这些官兵们跟他亦有些交情,就算自己不准,可那些官兵也会背地里偷偷去的。
倒不如这般大大方方的让他们去,反正那周公子此番前来,不过就是想耍威风罢了。
温子衿新官上任,加之年岁太小,若不是温家在靖洲城还有些声望,恐怕那周公子早就使出别的挑衅手段。
冬日里天暗的早,温子衿乘轿同仆人们回府时已经是掌灯的时候,路上积雪消融成雪水,踩起来有些湿滑,轿子亦有些摇晃。
“大人!”
轿子忽地停了下来,温子衿微微向倾差点脑袋撞到轿子,整个人勉强稳住,伸手撩开帘子探出身来问:“何事?”
那民女衣裳凌乱的捂着衣裳,一旁的男子神情悲痛说:“有官兵醉酒强行欺辱家妹,请大人做主啊!”
温子衿神情严肃出声道:“好,你且随本官回衙门陈述案情。”
深夜方才将所有醉酒的官兵召回,衙门内灯火通明,大堂内民女同那男子在一旁,众官兵个个面色通红,其中酒醉的官兵,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什么。
众官兵早已醉的一塌糊涂,个个都是强撑着,而那酒醉的官兵被仆人冷水泼醒,这才停止念叨。
“大人!”那些官兵惊慌的匍匐在地,脸色苍白的看着坐在上头的温子衿。
“你们谁人欺辱民女,出来认罪!”温子衿望着瑟瑟发抖的官兵。
官兵们互相看了看,个个醉的不成人形,唯有老铺头说:“大人,大家都醉的不行,实在记不得了。”
众官兵们都喝的不少,个个都说不清离开酒楼之后的事情。
那一旁的民女因着夜色太暗,所以没能看清到底是哪位官兵,只是看见那人是身穿官差服,自然也就无法确切的指证。
温子衿望着这满大堂的酒鬼,不禁头疼的紧,只得暂时将官兵们都压入大牢,待明日酒醒之后再审。
谁能想到,次日满靖洲城都传开有官兵醉酒□□民女。
“这新上任的知县,可有的受了。”
“咱们靖洲城这些年从来没出过荒唐事,新知县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案子,这官可不好当。”
“那说不定,这新上任的知县朝堂有人撑腰,指不定也就打一顿官差,随便抓一个抵罪得了。”
茶楼里流言四处纷飞,温子衿戴上乌纱帽坐在大堂之上,那一群官兵个个都说从未□□民女。
民女则在一旁嚎啕哭泣,那围在外头的百姓们将衙门围的水泄不通。
案件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那民女没有别的证人,而官兵们亦没有人肯认罪。
午后温子衿独自立于衙门后院,那些官兵们当时醉的一塌糊涂,酒楼在北街,而民女则在东巷,两者相隔数条街。
将官兵的住所一一用圆圈标注在靖洲城地图上,而当时抓捕官兵的地点用黑点标注。
几乎大部分官兵都在酒楼出来之后,三三两两的搀扶离去,唯有一个李俊独自醉倒在东巷临近的街道。
各自查询的证词都有人作证,只有李俊一个人醉倒于东巷。
因此次日的提审,温子衿分批询问官兵,再次证实验证,只有那李俊完全说不出证明清白之词。
“大人,小的冤枉啊!”李俊用力的磕着头额前鲜血淋漓。
围观的百姓纷纷唾骂喊道:“畜生!”
那李俊誓死不肯认罪,温子衿当庭放了其余官差,并且让他们再去探访东巷周边的百姓,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好不容易洗脱罪名的官差们,个个心中石头落了地,自然是忙听从安排。
那民女悲痛哀嚎要求惩治李俊,温子衿并没有立即处置,而是将李俊收押在牢听候发落。
温子衿回衙门后院,摘下乌纱帽,望着那满满标注的地图。
这次事件看似顺畅,可又充满矛盾与巧合。
那李俊如若□□民女,为何会意识不清醒的醉倒在东巷。
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做出什么样的事自是无法推测,可是温子衿在派人查访酒楼的小二时,无意中知道那李俊当时是被周公子的仆人单独扶走的。
李俊住在东街最为破旧的小巷,家中未娶妻,只有一老母,为人懒散,不过并无别的罪行。
“你,不怕着凉啊。”女鬼忽地从背后冒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