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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百里姗便来到百里悦的院子。
    走进屋中,便是看到梳妆台前正是在画眉的百里悦,淡淡一笑,她们是嫡亲姐妹,虽然百里悦的容貌比她好看很多,但是她从未有嫉妒之心,因为她知晓,这世上,只有这个姐姐能真心对待她。
    从小不管是爹娘,还是家中任何一个人,对她都不太友好,从来只有这个姐姐想着她,所以,不管她们二房如何,不管百里悦与祖父讲了什么条件,她都无条件的相信百里悦能行。
    “姐姐,刚刚百里卿梧与大伯去了金銮殿,不知结果会是怎么样。”话里话外,百里姗都是说不出的高兴,她太想看百里卿梧被弃之的画面了。
    “这么沉不住气吗,这才是开始。”百里悦放下手中的眉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这好戏才刚刚开始,就让你这么高兴啊。”
    “当然高兴了,只要一想到百里卿梧会因为姜家余孽身败名裂,我就高兴得不了。”百里姗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站在百里悦的身后,轻轻的给百里悦梳起头来。
    百里悦眸子暗沉,想着百里卿梧在朝堂与大燕帝王对立,她红唇一勾,“这些日子你都不要出府,不要路面,毕竟百里家正在风口浪尖之上。”
    “我知晓,所以我连从太西带来的丫头都没让她们出府,还有啊,若是此番没有将百里卿梧名声搞臭,大房是不是就不会受牵连?”
    闻言,百里悦的眉间微微舒展,“姜家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偏偏当年姜家和百里家都是助皇上登位的最重要两个氏族,姜家有兵权会覆灭定然不用说,百里家虽是太后母族,但是自古帝王不会容忍对他不忠心的氏族,更何况,大伯一家已经触及到皇上底线。”
    “皇上的底线是窝藏姜家余孽?”百里姗挑眉问道。
    “错。”百里悦手指绕着耳边垂下的青丝,轻轻的说着,“这帝京谁不知皇上是因为姜家兵权才是让姜家覆灭的?谋逆罪也不过是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罢了,帝京中的氏族都是装聋作哑的奉承着皇上,姜家就是谋逆,姜家就是罪该万死。”
    “就在皇上都以为姜家是真的因谋逆才被他连根拔起时,太后的母族却藏着姜家的余孽,这不是在告知天下人,他帝王为了兵权杀了姜家整整满门的无辜之人?”
    听着百里悦这般说,百里姗居然有些震撼,她轻声道,“难道姜家真的只是因为手握兵权才是被皇上满门屠杀的?”
    “说到这个,那个姜皇后也是蠢,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把一整个家族的命送葬与帝王之手,也不想想,这世间最无情之人便是在皇室中,虽然这其中有黎柔从中作梗,但我是还看不上把感情看得太重的女人。”百里悦拿起梳妆台上的流苏插进发间,淡淡的说道。
    百里姗笑了起来,她打趣道:“皇上那般俊朗,姜皇后能那般痴心也说得过去啊,姐姐是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吧,要是遇到心仪之人,姐姐说不定也会像姜皇后那般全心全意的去对待。”
    百里悦冷笑一声,说道:“皇上也不过是俊朗,若是要说嫡仙般的容颜,怕是非裕亲王莫属吧,不过此人比皇上难敷衍多了,日后我们二房不允许任何一人与裕亲王有任何的牵扯,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不能把二房的前程葬送在那人的手中。”
    “是,我知道了。”百里姗看着搭在背上的青丝,放下木梳,说道:“姐姐,今晚还要去一次城西吗。”
    “必须去,要与荣王相谈一番后,才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才万无一失。”
    ——
    荣王府。
    佛堂中。
    一身黑衣的男人单脚跪地,把头低得很低,他如实的说道:“王爷的确这些日子在城西比较偏僻的暗巷中常和一个姑娘在一间雅间中喝茶谈着趣事,并且一呆便是几个时辰,怕被人发现,那女子和王爷都是相差一个时辰才相继离开。”
    “因着王爷的暗卫都在客栈周围,属下也就能打听到这些事情,而且,舅老爷已经大发雷霆,说王爷不知廉耻,专祸害王妃你和整个魏家。”
    荣王妃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哗啦!
    手中的佛珠一断,都纷纷掉落在地面上,她冷声一笑,“世子可知他父亲的所作所为?”
    黑衣人闻言,思索道:“世子爷好似经过上一次被百里家的七小姐威胁一番后,这段时日都是在院落中,还把院中的女子全部遣出王府,而且,还说要参加今年三月份的科考。”
    荣王妃闻言,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不管是燕賀还是她,从小便是依着燕宸的性子来,不喜文,那便不学,不喜武,那就不习,喜欢在这帝京中横着走,照着荣王的地位,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作的事情不大,都依着燕宸的性子来。
    只是,这个从来都不喜欢学堂的儿子,突然要科考,还真是有些震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属下说的千真万确,虽不知赵嬷嬷为何不与王妃说起世子爷的改变,但是属下可是知晓的清清楚楚。”那黑衣人抱拳说道。
    “宸儿的改变还真是让我这母亲有些意外啊。”荣王妃看着地面上到处洒着的佛珠,“王爷什么时候下朝。”
    “今日因着百里沐带着百里七姑娘上了金銮殿,可能王爷回府的会有些晚。”
    “可知晓王爷与那姑娘是怎样相约在城西客栈的?”荣王妃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冷意,虽然这些年都未有走出过这个院子,但是,能与荣王安好这么多年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
    “是信笺相约。”
    “那便以王爷的字迹约那姑娘出来。”荣王妃说完便闭上眼睛,拿起手边的小木槌敲击着面前的木鱼。
    黑衣人也随着木鱼的响起声,消失在这佛堂之中。
    ——
    金銮殿之上。
    大殿中央除了文武百官,还有一个娇小的少女笔直的站着,对于帝王投来的威严毫不畏惧,她平淡的对上那皇位上的男人。
    “皇上用一个早已被姜家逐出的人来定夺说百里家窝藏余孽,更是说臣女与逝去的姜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想着死无对证了,因为皇上是主宰者,什么罪名都能往臣女身上安是吗。”
    少女明明是用着一种很恭敬的语气说着,可是听在元宗帝的耳中却是质问的语气,元宗帝深深的看着脸上波澜不惊的少女,说道:“朕只是想你给一个解释,为何偏偏让姜家余孽做你的侍卫。”
    百里沐听着元宗帝丝毫不想放过百里卿梧的口气,心中更是心寒,他正要解释,百里卿梧却是先开口。
    “姚屹是姜家余孽吗?”百里卿梧挑着柳眉疑惑的看着元宗帝,“姜家余孽难道不是被皇上全部剿灭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一条漏网之鱼?不是说姜家的人都不复存在了吗,为什么臣女在大街上随便捡来的一个侍卫却是让皇上安了一个姜家余孽的罪名?”
    元宗帝看着继续装傻的百里卿梧,眉目间显然已经有了怒气。
    “皇上,这可不能怪臣女呀,皇上的人办事不利放走了姜家余孽,和我们百里家有什么关系?臣女和百里家都不知那是姜家余孽呀,再说了,皇上在第一时间知晓臣女身边的侍卫是姜家余孽不去抓进天牢,到那个姜家余孽逃走后才来找治臣女窝藏余孽的罪名,是不是太牵强了?”
    百里卿梧说轻声细语,好似委屈极了,“虽然百里家自来都是明哲保身,但是,皇上是天,我们百里家得供着呀,怎敢窝藏包庇谋逆者的余孽?莫不是皇上看着百里家明哲保身,想随便安一个罪名让百里家在这帝京无地自容?好贬回祖宅太西?”
    果然,大殿中的众臣听着百里卿梧的话语,都纷纷的看向皇位上的帝王,百里卿梧说的都是事实啊,姜家余孽早在去年都已经被皇上全部剿灭,几个月后明知有一条漏网之鱼,还是被百里卿梧捡回百里府的漏网之鱼。
    在得知姚屹在百里府时不派人抓进天牢,却是等到荣王抓着百里家不放的时候,处处针对一个小姑娘,这……
    不像是帝王的作风啊。
    元宗帝的脸色也是变了变。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荣王看着周围官员变了的脸上,大声道!
    “还有你,荣王爷。”百里卿梧淡笑的看着荣王,“臣女看你才是那个窝藏余孽的人吧,那晚京中百姓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你的儿子把姜家余孽拖出来在大街上玩闹的。”
    “这帝京谁不知荣王爷是如何的宠燕世子啊,按道理,那个姚屹该是世子爷身边的人,因着那日被臣女误打误撞说了几句,燕世子怀恨在心,便往死里打了一顿姚屹,随后丢弃在偏僻的暗巷中,被臣女拾回府,自此世子爷便嫉恨上了臣女。”
    百里卿梧说着,震惊的看着荣王爷,惊讶的说道:“该不是荣王爷是在为你儿子报复臣女吧。”
    “你住口!”荣王爷满脸被憋的通红,这个、这个死丫头太会扭曲事实了,黑的都快被她说成白的了,“皇上是在问你为何偏偏用姜家余孽做护卫,而且,你和姜珩的关系也不一般。”
    百里卿梧轻声一笑,视线又是对上那皇位上寒意凛冽的元宗帝,“臣女也想问问皇上,明明知晓那是余孽却不告知皇上,荣王府算不算是在欺君?”
    “微臣冤枉啊。”荣王爷立即跪地,额头上竟沁出不少冷汗,欺君之罪谁担当得起?
    百里沐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姚屹本就是七姐儿从燕世子手中救回的,明明知晓那是姜家的人,不事先告知皇上,却来长篇大论的说百里家窝藏姜家余孽,而且,皇上是明显的偏袒荣王,不过现在,好像他不怎么担心了。
    “也真是好笑,你是皇上的皇叔窝藏姜家余孽那便是冤枉。”
    “百里家拾回的姜家余孽就最该万死。”百里卿梧冷眼对上元宗帝的眼眸,红唇一扯,眼中的煞气夺眶而出。
    她说:“皇权看来真是对付我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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