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看着还未有走近却强大的气势已经扑面而来的这个小皇弟,面色沉了沉,这个碍眼的家伙,上次居然让他逃走,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皇弟啊,本王正在与太傅相谈姜家余孽的事情呢,不知皇弟今日没在朝堂,却在这后宫……”荣王说的欲言又止,好似抓到了燕玦的什么把柄般。
“听皇兄的意思,本王好似不能来这后宫了啊。”燕玦眉眼处一沉,看着荣王的目光笑意更深。
“微臣见过裕亲王。”百里父子拱手对着燕玦说道,“微臣家中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
燕玦微不可察觉的蹙了蹙眉,微微摆手。
随后百里父子俩便慢慢谈出这条宫道,整条宫道上除了远处站着的齐越外,只剩下燕玦与荣王。
突然起来僵硬的气氛让荣王呼吸有些不顺畅,他莫名的觉得他的这个小皇弟对他有着杀心,何来的杀心?难道是那晚的杀手是他与夺命狱的交易?
只是想想夺命狱中的人不会出卖客人的消息,又放心了不少。
“皇弟说笑了,皇兄也是为你着想,毕竟这是皇上的后宫,女人又众多,皇弟的容貌又是这般出众,若是在这后宫流传着皇弟的风言风语,皇兄会为皇弟不值的。”荣王爷说着脸上全是笑意,只是,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看着莫名的可怕。
“听皇兄这般说,本王才是想起进宫前在城中听到的流言蜚语,听闻皇兄养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小妾,还真是有些新奇,本王居然在有生之年听闻荣王喜欢女人。”燕玦淡淡的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的荣王,转身。
“看来皇兄的麻烦到了,欠着本王的命,本王可会亲自来取。”
荣王还没有从燕玦的荣王喜欢女人的字眼中出来,又听到燕玦这般说,心尖更是一抖,看着远去的紫色背影,这,这是知晓了那晚是他买凶杀人?
更是让他震惊的事情,那便是,燕玦知晓他的密事,放眼整个大燕,知晓他是断袖的人不出三人。
大袖下的双手紧握,他一脸冷意的往宫外走去。
——
裕亲王府的马车缓缓的从皇宫庆门处驶出,少年斜靠在靠背上,邪肆的眼睛半瞌着,修长的手指上拿着的是从古里来的密函。
薄唇轻启,“百里棠……”
“主子,半月一晃就过去,玖歌还在等着主子的如何定夺。”齐越小心翼翼的说着,毕竟,百里棠要找的人可是主子,但是,归林居怎么会把主子给供出去?
齐越看着密函已经成为一堆粉末落在马车的地毯上,又看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已经闭目养神的人,抿了抿唇,却是突然说道,“主子,要不要给百里棠随便说出一个人吧,反正百里姑娘说了不会与主子你有任何牵扯,毕竟百晓生的招牌不能在百里棠丢了归林居的规矩。”
少年闻言,眉梢间有着明显的一沉,随着情绪的变化,马车中一股压抑的气势突如其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少年慵懒的睁眼。
他说道:“如实的告知百里棠。”
“是本王。”
齐越一听,脸色沉重不已,说道:“主子,百里七姑娘显然不想与主子你有什么过多的瓜葛,如果让玖歌说是主子你,依着百里棠的性子,非在这帝京闹得鸡飞狗跳,看看如今荣王抓着姜家余孽这个事情一直想拖百里家下水,若是主子你与百里七姑娘在有个什么,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对着主子你。”
“本王只说一次。”声音很淡,却令人心惊。
“是,属下回府便给玖歌消息。”齐越立即低头,恭敬的说道。
燕玦的双眸又缓缓闭上,马车中压抑的气势也慢慢的消失,他淡淡的说道:“今日帝京中所传的谣言,可以在去加一把火。”
齐越闻言,刚想问为什么,那少年的声音又响起,“不过好像要等到这场戏的结尾处,在加一把火才能让荣王一击毙命。”
齐越低下头,自己的主子果然是黑心的主。
“慕容井迟可与姜珩接手了?”
齐越又抬头看着依旧懒散闭眸的少年,说道:“慕容少主前日便已经达到雁北关,这时应该与姜珩碰面。”
“让齐墨给戎狄王室消息,南疆皇帝已贵为大燕皇帝的岳父,两国之间联手将会剿灭整个蛮夷之地。”
少年轻声的语气,却是让齐越震惊不已,南疆和大燕已经不和几十年,正是因为主子的母妃死于大燕,让南疆嫉恨这么多年,也对于戎狄早已暗中联盟,南疆攻打大燕之时,戎狄便会从北疆之地攻打大燕。
如今主子这般说,那就是要天下打乱啊。
虽然是在心中肺腑,齐越还是恭敬的说道:“是,主子。”
“这诺大的天下,怎能有瓜分之国,盛世百年之久,天下早该统一。”
少年说着这番话面色如常,但正是因为这般正常,齐越才是觉得越不正常,他跟随这个少年这么多年,心知这少年有多狠戾,却也知晓,这少年有多重情义……
——
百里府中今日也是格外的严谨,大房中除了百里棠不在安世堂外,大房中的所有人都在这安世堂中坐着。
首位上的老夫人与百里沐都是一脸肃然。
百里邵与他的妻子洪氏相坐,百里卿沫、百里卿梦,百里卿梧则是坐在他们下首。
右边相坐的就是大夫人,陈氏,二老爷百里鹤与萧氏。
“这件事情,皇上与荣王抓着姜家余孽这个事情不放过我们百里家,而且,皇上的做法与不信任让我这做舅舅真是寒了心。”百里沐说的有些轻声,但是在座的人都知晓,这是失望透顶了。
果然他们百里家也要如历朝历代那些为帝王费尽心血稳固那江山后的氏族那般,便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这件事情都是因女儿而起,女儿愿意进宫给皇帝一个交代。”百里卿梧看着首位上面色有些难看的百里沐说道。
“小七啊,这件事情归根究底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心善,当初姜家逐出那个小将时这京中谁不知?如今皇上却是因着一个早已被逐出姜家的人说我们百里家包庇姜家余孽,是皇上不信任我们百里家,所以,小七你只是皇上一个整治百里家的一个借口而已。”
百里鹤对于皇上的心思像个明镜似的,只是他有些心疼小侄女,帝王家与氏族的争锋相对,却是要从一个女儿家这里找出口,还不惜拿他们小七的名声做文章,也难怪大哥会如此心寒。
“二叔,毕竟要不是我让二哥救回姚屹,今日百里家也不会被荣王推至在风口浪尖上。”百里卿梧低垂着眼眸,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她有的她的私心,但是看着这百里家所有的人,她心中更是自责不已。
她不悔与元宗帝对上,但是,她不想让百里家大房任何一个做为她与元宗帝之间的牺牲者,当然,若是有人的心思放在百里家大房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她也不会放过……
“小妹,没有你救回的姚屹,皇上依旧会用另一种借口推至百里家到风口浪尖上,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百里邵给了百里卿梧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不要担心。
“是啊,七姐儿,你可不要这样想,皇上就是看不过我们百里家选择明哲保身,没有你救回姚屹,皇上还是会找别的借口来为难我们百里家,你放心,二婶二叔,还有我们整个大房都不会让你受的半点的伤害。”
说话的是萧氏,口气爽朗,还在闺中时,萧氏便是一个舞刀耍枪的姑娘,这也是百里棠能成为纨绔性格的主要原因之一。
百里卿梧垂眸一笑,然后看向萧氏,还有百里沐和老夫人,她淡淡的说道:“祖母,爹,娘,二叔二婶,这件事情虽然是如你们说的那般,但是,因是我,我去一趟皇宫也无妨,不要再把我护在你们的羽翼之下,有事情该让我面对的,那就得面对。”
果然,大厅中的人听百里卿梧这般一说,都是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百里鹤沉着声音说道:“小七,你真的不怕帝王的威严?”
“有何惧怕?我身后可是有爹娘,二叔二婶,还有大哥二哥。”百里卿梧俏皮的说着,只是那眼眸深处有着浓烈的狠意,帝王的威严算什么、皇权是至高无上,只是在悠悠之口中,皇权只会让帝王死无葬之地。
“这件事荣王是在金銮殿上提起,那我们便在金銮殿上解决,明日卿梧便与我去金銮殿吧。”百里沐最后重重的说出这么一段话,他当然知晓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人,虽然心思单纯,但不会任人宰割。
丰城,古里。
归林居。
百里棠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把手中的字据仍在面前的圆桌上,看着一身红色锦衣的女子手中拿着的信封,邪气一笑。
说道:“不愧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晓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让本公子都找不出的人,果然花在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
玖歌看着吊儿郎当的少年眉眼深深,玩味的说道:“可是,好像你要找的人是大燕的一个大人物。”
闻言,百里棠面色一滞,他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挑着剑眉:“大人物?”
玖歌把手中的信封放在百里棠的面前,安然一笑,“裕亲王,不就是大人物?”
果然,下一刻,百里棠便是拿起信封,然后打开,看着那上面的内容,面色越来越黑,俊俏的脸上全是冷意,随即把宣纸揉成一团,眉目间的狠意那般明显。
他起身,冷戾说道,“大人物、老子照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