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墙壁由整面镜子构成,没有门和窗,空间在镜子里无限延伸,人和物的影子被镜子倒映成无数个,有一种误入异度空间的诡异感。
密室角落里放着两排巨大的柜子,柜门紧闭,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而她自己,正坐在一个冰冷的不锈钢手术台上,头顶,一架古怪的仪器正对着自己。仪器上亮着四盏半球形的灯泡,每一个都足有碗口那么大,光芒无比刺眼。看来,刚才那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的四道光柱,就是由它们发出来的。
这诡异的一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传说中的密室囚禁。
季轻轻抬眼,撞进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眼尾上吊,眼仁小而黑。她心里当即一个咯噔,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阴冷的蛇类。
此时,这双蛇一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兴味:“初次见面,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阿泽。不过……”
见季轻轻没有像之前那样追问,自称阿泽的男人不由疑惑了一下:“咦,你怎么不问我不过什么呀?”
季轻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被堵着的嘴使劲呜呜两声。
阿泽歪歪头,拍着脑袋笑了一下:“瞧我这记性,你那可爱的小嘴还堵着呢!”
说着,一把扯下了堵在季轻轻嘴里的东西。
季轻轻喘了几口气,见阿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配合道:“不过什么?”
见季轻轻如此上道,阿泽满意地笑了:“不过……他们都叫我,皮条泽。”
他俯身审视着季轻轻,就像审视着一件精美的礼物,越看越爱不释手。
待会,他就要将这件礼物,一点点地,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皮条泽?”
季轻轻悚然一惊,这个称号,让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啧,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才好呢?”
皮条泽掐起季轻轻的下巴,指下娇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加重了摩挲的力度,令季轻轻不适地皱起眉。
他嬉皮笑脸地道:“不如,还是从第一个答起吧!我嘛,如你所想,拉皮条的咯,专干拐卖良家妇女的勾当。这剩下的,还要我逐一为你解答吗?”
听了这话,季轻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下一凉,看来,自己是流年不利,不小心着了人贩子的道了。
嘉尔市治安一向良好,她还以为这些恶性案件都只存在于传闻里,没想到,现在的犯罪团伙如此猖狂,竟敢公然在校园里作案!只是事到如今,再懊悔也于事无补了。
季轻轻道:“你放了我吧,如果你想要赎金,我家人会给你的。”
这话当然是唬弄皮条泽的,赎金什么的,他就别想了。依她在季家尴尬的地位,就算季连城肯出钱赎她,赵倩也不会同意的,巴不得她早死早好。
令季轻轻意外的是,皮条泽听到她的话,却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一般,放声大笑起来:“放了你,再让你带着警察来抓我吗,嗯?季轻轻,季二小姐?”
“你知道我是季家的人?”季轻轻眯起眼,“这么说,你是季家的仇敌?”
她看得分明,皮条泽刚才说话的时候,眼底没有半分对金钱的贪婪。而且,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季家的人,这足以说明,这场绑架是早有预谋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钱,有很大的机率是寻仇。
皮条泽笑了一下:“仇敌倒算不上,忠人之托而已。”
闻言,季轻轻心下急转。
季连城做的是正经的化妆品生意,行事素来和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恶势力。季风也是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在化妆品行业,像季风这样的中型企业简直多如牛毛,按理说,根本挡不到别人的路……究竟是谁要害她?
季轻轻快速将季家的竞争对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阿泽大哥,你能否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绑我的?”
皮条泽挑眉:“请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季轻轻放软了语气:“就算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她紧盯着皮条泽,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季轻轻没注意到,此时,密室上方的角落里,一个极小的红点闪烁了一下。
顾氏城堡的一个房间内,高大的男人伫立在落地窗前,冷眼眺望着外面的茫茫夜色。
在他身后的巨幅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些画面,画面的主角,赫然就是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季轻轻。
从视频播放伊始,顾川华就一直站在窗前,没有回过一下头。
伤害他弟弟的女人,现在正在屏幕那头接受着她应有的惩罚,光是听着她凄惨的呻吟,就足以让他快活,让他九泉之下的弟弟欣慰了。
至于她的脸?
顾川华薄唇勾起一抹讥谑的弧度,他没有兴趣看那种下作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密室里,皮条泽凉凉地笑了一声:“嗤,季小姐还真是天真可爱得紧呢。没错,我操的是下三滥的活计,但下三滥呢,也有下三滥的规矩。你觉得,我会大意到把雇主告诉你吗?”
见季轻轻眉头紧蹙,皮条泽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地在她滑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我劝你还是省点脑子吧!你有空胡思乱想,不如留着精神和体力,待会好好地陪我玩玩。”
季轻轻头一偏,厌恶地躲开皮条泽的手,不知他手上涂了什么,那触感冰冷又滑腻,像是阴冷的蛇类爬过,令她分外不适,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哟,嫌弃啊?”
见季轻轻一脸嫌恶,皮条泽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不喜欢女人拒绝他,尤其不喜欢女人用这种嫌恶的、像是看一条臭虫的眼神,看着他。
季轻轻冷冷地道:“你抓我来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就是寻仇咯,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她抿起唇,冷冷地盯着皮条泽,面上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