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惹他生气了,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问人家招式了吧,我一边跑着一边想。眼前是漫无边际的森林,一想到义勇在这里不眠不休地战斗七天七夜,我心如刀割。
我的目光不断地逡巡着,直到我跳过一条溪流,我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响,我惊讶地回头,发现空无一物。
明明没有人,我的心里突然亮了起来,我朝那铃声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我便看到那个熟悉到心疼的身影。
深红的羽织沾上了更深的血迹,残破了许多,他背靠在树干上脱力地坐着,深深地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睡。
我的脚步突然迈不动了。
只剩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他的旁边有几具残缺的尸体,发出了腐烂的味道,可他就像天上的月光摔在了地上般,狼狈又美丽,不知生息。
我甚至在想,如果重来一次,一切还会像如今这样残缺吗?
也许会吧。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走了过去。当我摸到他仍然温暖的脸颊,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
“义勇!义勇……快醒醒……”我双手拍打着他沾血的脸颊。
好在他只是昏睡了过去,呼吸还算平稳,我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都不是太严重,我轻轻地摇晃他的肩膀,不一会儿他便醒了。
他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眼底万籁俱寂,我却感受到了恍若隔世的悲寂。为什么他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看到了我,有些迷茫地喃喃:“……织姬?”
“我……在哪?”他吃力地问,“现在是……大正?”
我愣了一下,说:“你倒在最终选拔的森林里了,我才找到你。”
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拿出狯岳丢下的木壶,里面还有些水。我轻轻递到他嘴边扶着他喝下。沁凉的水入喉,他眼底的恍若隔世终于少了些许。
他渐渐有了活着的实感,问我:“你怎么会在这……”
我抬起手,想拭去他额头上的血迹,手在半空中又犹豫地停住。
“我……很担心你们,”我缓缓地说,“然后……我就偷偷跑了过来。”
他看着我,眉头渐渐皱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完了,他又要训我了,我把手缩了回来,等待着他弹我额头。
他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眼里似乎又泪水盈上来。
我不由自主地跪坐到了地上,茫然地看着他。
他却又笑了出来。
“你还在我身边,”他说,“至少,我们没有分开。”
他用一只手指划过我的脸,“别哭了。”
别哭了,织姬。别哭了,萤……
我擦了擦眼泪,紧紧抱住了他:“没事就好,没事……”
“我们去找锖兔,和他们会合。”
锖兔还活着,真菰也还活着,义勇也活着。
太好了,缘一先生。我在心里默念。义勇在知道锖兔真菰还活着时仍然很迷茫,他的记忆似乎处于很混乱的状态,我问他时,他一直沉默。
等我搀扶着义勇找到在原地驻扎休息的锖兔和真菰时,已经是最后一天下午了。
他们似乎调理得很好,我问起锖兔缘一先生的去向,他突然有些慌乱,眼神游移着说:“啊,缘一先生已经离开几天了,他好像有急事要处理。”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他,直到搀扶着的义勇突然说:
“缘一先生……是谁?”
我和锖兔都慌了,我说:“啊…是参加最终选拔的一个好心人,我拜托他照顾当时受伤的锖兔和真菰。”
他幽幽的眼神看着我,若有所思。我咂舌,义勇肯定看得出来我说谎了,于是我准备蒙混过关。
让别人闭嘴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闭嘴。我捧住义勇的脸颊,紧闭眼睛害羞地亲了上去。
他的嘴唇软软的,和他倔强的性格一点也不符,我轻轻碰了一会就松开了他,他呆呆地看着我,顿了一会,无奈地说:“说了几遍了?在外面不要这样。”
他说的对,因为我和锖兔的脸已经红得不忍看了。真菰刚刚抱着附近采的一些果子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三个人窃窃地笑。
“真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跑到了真菰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关心道,留下义勇和锖兔两个人在原地。
已经是最后一天,我们吃了些真菰采的果子后踏上了下山的旅程。义勇和锖兔走在前面,我和真菰走在后面,只有我和真菰两个人在聊天。
在我们快走到一道陡坡时,锖兔突然回头唤我:“织姬。”
“嗯?”我看着他。
“……”锖兔微微颔首,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的脚好像有点崴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我看着他,真菰突然说:“说起来,你们还没到的时候锖兔的确被露在外面的树根绊了一下……”
“……好吧。”我点头,准备走上前时,义勇突然近身,抬手搀扶住了锖兔。
“我来扶。”他说。
诶?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锖兔的脸有些尴尬,他说:“义勇没有问题的话也可以。”
我还想问些什么,真菰暗暗拉住了我的手,开始问我回去的路上去哪儿吃一顿大餐,我的注意力马上被大餐吸引走了。
下山的路安全而轻松,我跟着他们穿过了厚重的紫藤花林,来到了最终选拔的广场,我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是狯岳君,但我不敢和他打招呼,我们走过去时他也没有回头看我们,我不知道最终选拔的报名是怎样的,作为一个只为救人的划水人员,我决定悄悄地躲在义勇身后。义勇回头看了看我,我对他摇头,他了然地帮我挡住了更多。
在天上的太阳升起时,广场上迎面走来了两个五岁左右的小童,他们长得非常精致,像女儿节的娃娃,最大的特点是他们都有着黑白分明的发色和眼睛。
“恭喜六位通过最终选拔。”他们软软糯糯的声音齐声说道。
他们好可爱……等等,六个?
“诶?”我呆住,什……什么意思?
“原本最终选拔报名通过者五名,另外,”那个黑发小童看向了我,脸上多了些笑意,
“通过增加一人,富冈织姬。”
“现在,请六位来挑选日轮刀的钢。”
不仅是义勇锖兔和真菰错愕地看向我,连狯岳都回头皱眉,眼里充满了鄙夷。
我怎么也通过最终选拔了?
“太好了!”回去的路上,真菰开心地说,“我们四个人都能通过最终选拔活下来,师傅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锖兔回应着,脸色有些勉强,把话头转移到我身上,“是呢,多亏了织姬。”
而我,此时此刻一点也不开心,全都是因为义勇!
自从那个小孩宣布我通过最终选拔之后,义勇的脸色黑得跟铁锅一样,而且他为什么对我凶,又不是我想通过最终选拔的!缘一也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我悄悄看了眼义勇,他闷声走在最前面,只能看到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带血的红色羽织,我心里暗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把姐姐留下来的羽织缝好。
“锖兔……”我戳了戳身边的锖兔,小声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锖兔受宠若惊地看着我,他看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疲惫,他说:“嗯?”
我想了想,说:“义勇,好像生气了……”
他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平时阳光的脸色,温柔地说:“回去我和他聊一聊吧。”
好。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谢谢你,锖兔。”我说。
他摇摇头,又纠结了一下,小声说:“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答应他的?我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答应他什么事啊,只有——
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他,这件事。
我的心跳突然有些加速了,连肩上的鎹鸦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
写沙雕文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哈。
今天写完最终选拔,以后能开始白色相簿了,翻了眼大纲看了下织姬遇到的第一个鬼。
大纲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哥。
so sad.沙雕文里刚跟他没羞没臊地搞了四百多年了,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