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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浓楞了好一会。他在现世里极少和人这样靠近,母胎单身十九年,除了记忆模糊的小时候,几乎没和人拥抱过。却在穿书进异世后,和个纸片儿子来了这么一套。吸了脖子,搂了好几回,共枕了一趟,现在还抱了起来。
    这就是父慈子孝?还是魔幻主义兄弟情?
    温浓不适应地挣了挣,路刀却把他拥得更紧:“乱动什么?”他打着幌子温吞吞道:“少主略矮,小的脖子微酸。”
    路刀脊背一直,叽歪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拍了龅牙,随后獙獙大张翅膀冲上天空,给温浓整了个猝不及防,虎躯一震就要嚎。
    “你要是张口我也张!”路刀作势在他脖子上磨牙,“吸你个痛快!”
    温浓哆嗦了好一会,紧闭着眼咯吱咯吱地憋了一句:“王八犊子!”
    风声中传来他快活嚣张的大笑,温浓看不见周遭,只觉得天地异常辽阔高远,叫人害怕坠落梦魇成真。幸而有魔紧拥,不至于无所依,无所信。
    魔都地面毫无棱角与特色的土房们起了变化,房顶浮现了一只只眼睛,随着空中飞翔的飞狐转动。
    飞了好一会,龅牙收翅向下滑翔,失重的眩晕感让温浓耳鸣,差点把路刀的脖子勒断。后者受不了,直接抱起他跃上半空,踩着阵法慢慢降落。
    温浓耳鸣刚去,就听见了澎湃的水声。等脚踩到了地面,路刀捂了他的眼睛,牵引着人往水声源头走去。他内心有所猜测,但等到真睁开了眼,还是结结实实震撼到了。
    原作里描写的魔界至清之地,九黎杯,就在眼前了。
    温浓看着那个巨大的峡谷和瀑布,一时头脑发空。龅牙扇着翅膀穿梭在瀑布间,吐纳着其间生生不息的灵气,兴奋得嗷嗷直叫。
    “此处为吾祖遗留之洞天,号九黎杯。你知道那下面有多深吗?很少有魔跳下去过,因为他们不敢。”路刀笑,“我也不知道它多深,我还没有试过呢。”
    温浓不敢往底下望,便扭头看着路刀:“哦、哦,少主以后想试吗?”
    路刀歪头看着他,灰蓝的眼睛明亮锐利:“不用以后,现在就想做。”
    说完,温浓视野一倒,川腾壮阔的雪白瀑布占据了所见。
    他又双叒叕懵笔了。
    第9章 九黎杯
    九黎杯在魔界里是一块异地。和魔气最盛的天地一裂不同,它是一处灵气汇聚之地,没有一丝魔气掺杂。传说这块裂谷的大瀑布是九黎祖留下的修炼地,后世魔界子民猜测先祖原是神修,是后代修行有误,才大规模爆出了无尽魔修。
    几千年已过,能得到九黎杯灵气裨益的魔修越来越少,此地更多是作为个旅游景点用。但对其他两界而言,九黎杯又是块至宝之地。
    温浓看书时没太仔细,只记得九黎杯后来变成了块仙魔争抢的宝地。至于内部情况,他也不知道。
    此刻他正倒栽葱往下掉,呼啸的狂风刮得长发衣袂猎猎,万顷瀑布在回眸处咆哮。路刀带着他,像要坠入深渊或者极乐,快意又凌厉。
    温浓死机了。
    路刀纵声大笑:“怕吗!”
    温浓懵了一会,哇的哭了出来:“路刀你个混蛋!王八!”
    他吓坏了,乱七八糟的混话全部飚了出来,可惜在震天动地的水声中,还不如一滴水花来得清晰有力。
    路刀大笑,握紧他的手松开他,空中两个相拥的身躯随即分开,变成紧握双手平置坠落。路刀的头上冒出了鹿一般的角,脸上、手上都浮现了奇丽的纹路,全涌动着莹莹的蓝光。温浓正哇啦嚎着,忽觉心口一震,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体内灵脉的运转。
    “感受到了吗!”路刀拉近他,鼻子贴着鼻子对着喊,“这里是灵气最浓厚的地方,试着调动你的灵气,不要藏着你的本相,露出来!”
    温浓迸着泪花子骂他:“露个头!你个混蛋,送我回去!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摔死的!”
    路刀龇出了虎牙,往前猛地撞了他额头,眼角豁然眦出了蓝色的纹路,灵流外溢,夺目且绚丽。
    “不会死。”路刀笑开,“九黎先祖在上!路刀温浓齐跳……”
    灵流太磅礴,温浓听不清他到底在叽咕什么,只觉得身处洪流当中,成了一只快要四分五裂的纸飞机。而越是动荡,越是不敢松开对方的一双手。
    这种……近似于同生共死的感觉太奇妙了。
    也许真的是处境越危险越能激发人的潜在力量,看不见的灵流化作狂风摧折过他的身体,两人抓着手一边坠落一边旋转,温浓惊惧到深处,四肢百骸里的灵气涌动的速度不断加快。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心脏,便试着去运导,结果貌似用力过猛,爆出了一阵强流,发带都震碎了。
    路刀也是猝不及防,眼见他爆出一阵刺耳白光,原本温软的双手仿佛变成了两个刺猬团。灵流猛的撞来,他心口一震,竟然让他离开了自己。
    温浓千斤坠似的往下掉,路刀瞳孔瞬间赤红,满天赤蓝交杂的灵流爆发,映在温浓眼里,所见绚烂得惊人,此世再无任何其他色彩能这样惊心动魄。
    路刀大喊着朝他俯冲过来,像一团燃烧的异色火焰。温浓伸出手,指尖再次相接的那一瞬,仿佛有什么在心底破土而出。
    路刀抓住他的手,刚紧紧搂进怀里,就带着他急速冲过了九黎杯下浓稠灵流凝聚而成的云雾,随后视线豁朗,水面直扑过来。他护好温浓的脑袋,两人就这样梭子似的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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