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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琥九号。
    唐君恩等了沉诚半个小时,总算是可以点菜了。
    沉诚坐下来开了瓶酒,看上去跟他平常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唐君恩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太好。
    点完菜,唐君恩双手拄在桌上,歪头看着沉诚。
    沉诚没抬头:“看什么?”
    唐君恩摇头:“看你一脸桃花开败的模样,怎么的?受女人气了?”
    沉诚抬起头来,没说话。
    唐君恩看他这个反应,八九不离十了:“哪位佳丽?”
    沉诚放下酒杯:“为什么不能是我太太?”
    唐君恩清清嗓:“沉诚,咱俩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你能瞒得了我?就算你修炼的好,情绪不外放,我可是着名导演,最会看人状态了。”
    他跟沉诚都是海司出来的,只不过一个走娱乐圈,一个走文化圈,志向不同倒也没影响交情。
    沉诚被他一提醒,突然感觉有一些复杂的情绪积在胸腔,展露一个眉头微蹙的细节动作。
    唐君恩笑了:“火火啊?”
    沉诚松了松领带,缓解胸腔压力:“她今天说我什么都没给过她。”
    唐君恩知道这事儿:“那你不就是吗?哪有背着当事人写赠与的,弄得跟遗产似的。就算是遗产,也得给人一准确的继承时间吧?你这才叁十岁,你想让她七老八十再知道你给了她多少东西?”
    沉诚往外扔的钱太多了,他就不是个心疼钱的人,只是他跟温火本来也是露水关系,迟早会散,他想着等散的那天,直接领她去做赠与公证,好聚好散。
    谁知道她比他还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比他先说出散伙的话,这就让他很生气。
    唐君恩又说:“我知道,原因不过你没想跟她长处,还想让她在跟你期间忠诚,所以不想给她甜头。但你沉诚谁啊,你这慈善证书摞得要比电视塔高了,你能给人留下话瓣?所以你一定会给她钱,还会给很多,那思来想去,就散伙的时候给最合适了,还能堵住她的嘴,让她没地儿说你。”
    “我是这样?”
    “你太是了。但你太没经验了,哪有傍尖儿不给甜头的?那你不就是等着她红杏出墙?她敢跟你一已婚的处,那就是本来也没道德,你再不给她甜头,她跟谁不是跟,凭什么跟你?”
    沉诚发现他两头说话:“不是你说女人有钱了就会变坏?”
    唐君恩被他这话惊到了:“沉诚,你当年可是让一堆女的为你争得头破血流的人啊,你怎么上了叁十纯情成这样了?”
    沉诚过了二十叁就再没谈过感情,以前也是以玩儿为主,温火算是这几年能让他破例很多次的人了,因为她有分寸。到他这份儿上的人,尤物是远不及一个听话的玩物的。
    再有就是,他们床上很契合,沉诚特殊的性癖她都接受。
    结果今天她告诉他,她压根不喜欢那么玩儿,那些游戏她想吐,她表现出的兴趣都是装出来的。
    唐君恩提醒他:“就你那温火,她本来也坏,你是不是被她那张无辜的小脸蛋骗了?还是听她叫了几声沉老师飘了?”
    他边说边笑:“话说回来,北京爷们叱咤风云,什么时候受过这气?你这是阴沟里翻船了吗?”
    “滚。”
    “行了,合适,正好换下一个,咱也不惯着她。”
    沉诚想不通:“她凭什么觉得恶心?我没给她快乐?”
    “那我哪儿知道?”唐君恩眼往下瞥了瞥,假模假式地咳了两声,揽住他肩膀:“拿出你在其他事上杀伐果断的劲儿来,不就被女人摆了一道吗?谁还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
    沉诚没理他。
    他又说:“你这翻车跟我之前那回差远了,我那对象不知道给我戴多少绿帽子。”
    “你还挺骄傲。”
    唐君恩想得通:“那不然呢?我跟她闹?这脸面不要了?”
    沉诚绕不过那个弯:“她凭什么?她早说她跟我来虚情假意,我就只当她是一送上门的便宜,这我以为她好歹真心对我,什么也不图,还想着绝不亏待她……”
    唐君恩知道后话:“结果她把你玩儿了,她就是有目的而来,她根本看不上你。”
    这话太实在了,也太难听了,沉诚喝口酒压了压呼之欲出的怒气。
    唐君恩坐回去:“算了吧,算了。这种女的不值当,你要实在憋得慌,这口气出不去,那就找个更好的,让她看着眼儿气。”
    沉诚明天要出差,等回来就弄死她,他这人有气量,但对温火没有。是她勾引他的,他一开始并不同意,她又是跟踪又是藏到他行李箱里,还给他买内裤腰带,各种暗示。后来他动摇了,坦白说自己玩的花,她表现的欣喜若狂,说她就喜欢花的,越花越好。这才几天?她说她恶心?
    他沉诚叁十岁了,二十岁犯这个错误就算了,叁十岁了,凭什么?
    菜上了,唐君恩跟他聊正事了:“你那两张皮的媳妇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陆幸川现在一头虱子,逮谁坑谁,我琢磨他能跟外界联系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媳妇儿。他手里应该是有不少你媳妇儿的把柄,现在问题是,你跟你媳妇绑一块儿,这对你,对咱沉家影响太大了,别到时候惊动了爷。”
    沉诚是不会让他爷爷知道的:“我有主意。”
    唐君恩点头:“有主意就行。”
    说到这个,沉诚说:“我爷前几天还问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新倒腾的石头。”
    唐君恩放下筷子,眼放光:“爷又有新件儿了,牛儿啊。全北京就咱爷这一位叫得出来的赌石户了吧?市场小,价钱大,就这条件还老能弄到新料子,不愧是爷,哈。”
    沉诚的爷爷沉怀玉,除了爱国,就是爱玉。
    唐君恩也好这个,比沉诚跟他爷爷更有共同话题,说到这个还来气:“我觉得我跟爷比你跟爷亲啊,凭什么好事儿就想着你啊?”
    沉怀玉看起来跟沉诚不亲,但要紧的东西都没给别人。财产不说,就说他攒这一辈子的声望和人脉,儿子都想不上,全都是沉诚一个人的。
    以至于他们那圈子后来有了一不成文的规矩:碰上沉诚的事儿,就先办沉诚的事儿。
    沉诚说:“亲的就是这样。”
    唐君恩瞥了他一眼:“你也就是占‘亲孙子’这仨字儿的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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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火跟沉诚闹掰的第一个晚上,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秋明韵也没起,她去食堂吃了饭,给她带了水煎包和豆汁儿。
    回来时候,她的医生程措给她打了电话。
    程措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你是硬扛了一宿吗?”
    温火的眼皮很沉,缓慢地阖了一下:“我妈说,我的失眠症可能是隔代遗传,我没找到根据,没听说失眠会遗传。但我外婆去世前的那几年,确实跟我目前情况很像。”
    程措问她:“你是想弄明白这里边有什么猫腻?那你这也不是绝症,知道又怎么样呢?”
    “我不能太依赖于某一个人,我必须要有另外可以入眠的办法。”
    程措知道了,说到这个,他问她:“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到底是谁能帮助你入眠。”
    温火说:“你跟我说我一个人睡不着,可以找一个陪我睡,我找了。”
    程措当时是骗她的,他也骗过很多失眠的患者,当然也是因为其他办法都试过,都没有用,他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给他们出主意的。
    他跟温火说,她会失眠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不自知,导致精神变得敏感,如果无法从自身角度出发去想办法,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外来安全感摄入。
    就比如,找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把一个人睡,变成两个人睡。
    那段时间温火的各项身体指标都不正常,他当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没想到她还真成功了。
    温火又说:“那时候我以为是谁都可以,就找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还算令我满意的,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不满意了,就跟他把话说清楚了,然后晚上就又失眠了。”
    程措听懂了:“你是说,并不是谁都可以?只有这人才能让你睡着?”
    温火看过很多书,她知道这个现象科学根本解释不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太久了,冷不防分开有点不适应。我晚上再试试。”
    程措问:“那要是还不行呢?再去找他?”
    温火也别有的出路:“杨引楼教授的母亲,是我外婆的密友,她知道我外婆经常睡不着。”
    程措有疑问:“知道而已又不是有办法。”
    “但也没说没办法,还是要先找到她人。”
    “嗯,用我帮你吗?”
    “我自己可以。”
    “那你现在都跟那人划清界限了,是不是能告我他是谁了?我真挺好奇,我一专门治疗心理、精神的医生,用了那么多办法,就不如他躺在你身边?”
    温火也不想再跟沉诚有什么关系了,就说了:“就你表哥。”
    程措就一个表哥,他有点懵:“你别说是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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