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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还没过去一年呢,就跟小妹说他回来了,小妹又被吓病了怎么办?”
    安平侯听着也气愤,重重点头:“锋儿说得对,还是先别说了。”
    面容姣好的安平侯夫人见父子一个意思,提出不同意见打断道:“即便现在不说,窈窈迟早也要知道的啊。不是说晋庭攀上太子才会回京上任,那就是留京城,窈窈同样会知道,还不如让窈窈有个心理准备。”
    “那样窈窈不得日日担惊受怕会遇着他?她今日还说要回学院去,劝都劝不住。”
    谢煜锋闻言发现怎么都不妥当,急得想跳脚。
    安平侯夫人又说:“锋儿,若不我们先旁敲侧击地提上一提?若是窈窈还是怕晋庭,我们再说出来。”
    “娘!你能不能别喊我锋儿了,疯儿疯儿的好听吗?”谢煜锋心理烦躁,再一听自家娘亲喊那个欺负他妹妹的王八蛋名字,对比下就炸毛了,“您还给他脸喊晋庭,他配吗?!而且我及冠了,先生赠了字,子钊!”
    喊什么他的破名儿,也不知道当年爹娘是怎么想起这个字的。
    安平侯夫人平白被迁怒,当即瞪了眼,无辜道:“你爹先喊的锋儿,你怎么不冲他发脾气。我这是疼了只白眼狼么?!”
    说罢眼眶就泛红,捏着帕子要抹眼角。
    三口人要事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就先闹起内讧。
    谢煜锋是急的,一见亲娘马上要落泪,当即咚一声跪下去,忙磕头请罪:“儿子错了,娘您别往心里去,儿子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对您有不满!”
    安平侯严厉地睃了儿子一眼,也跟着哄妻子。
    谢幼怡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走近院子发现院门关着,内里静悄悄,奇怪道:“爹娘怎么把门锁了。”
    青天白日的,锁门做什么?
    神神秘秘。
    绘雪和织墨望着紧闭的院门,在想不靠谱的侯爷和世子爷又在捣鼓什么,织墨就上前去敲门。
    不过两声,大门就被打开了,守门的婆子见到是她们,笑着纳福请安:“老奴见过姑娘!”
    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把织墨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谢幼怡见婆子这般,知道是故意朝里头通风报信,并不给她机会,抬脚就径直往里走。
    婆子只能在她身后再次高声喊:“姑娘进来了!”
    “小妹来了!”
    “窈窈来了,快快开门!”
    屋里霎时乱做一团,还是安平侯平时斗鸡走狗在市井胡混,练就一身利索,赶在谢幼怡来到把门打开。
    “乖乖睡醒了。”
    安平侯和女儿正好打了照面,压下心虚,朝她呵呵地笑,都笑得堆起褶子。
    谢幼怡一眼就看穿父亲有事瞒自己。
    她还没细想,同样心虚的兄长也凑到跟前,傻呵呵地笑。
    如此一来,她连想都不用想了,笃定道:“爹爹,哥哥,你们又在外头闯祸了!”
    说到父兄闯祸,谢幼怡简直操碎了心。
    谢家的爵位是她太爷爷那辈挣下的,爹爹从祖父那头承了爵。
    太爷爷和祖父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偏偏到她爹这头,谢家风水转了个圈似的。
    她爹自小就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闯祸。祖父觉得这跟独苗实在是顽劣不堪,怕儿子纨绔拿着兵权闯下大祸,临死前把兵权通通交还给皇帝。
    但大家私下都说,是谢老侯爷怕自己死后皇帝拿儿子开刀,毕竟权臣哪里有不被忌惮的,所以用兵权换子孙的平安。
    还又说纨绔的安平侯命好,老侯爷在世时给争取到一门好亲事,娶的江南富商独女,没了兵权照样荣华富贵不愁过日子。
    外人说什么,她从来不在意,可她爹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还带着她兄长一块胡闹。在外头嚣张闯祸了,被告到御前,她娘亲就只能打着各种捐赠的名义给皇帝送银子,替丈夫、儿子摆平。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皇帝念着谢家老一辈积攒的军功,睁只眼闭只眼,安平侯府可能真的就此败在她爹手上了。
    她因为治病,早年被接到江南外祖家,等回到京城见到侯府的光景,她能不操心吗。可总是好说歹劝,爹爹和兄长就只能安生几日,三五日后继续闯祸,招惹多少人嫌。
    谢幼怡心累,语气严肃,连面上寡淡的表情都显得更冷了。
    安平侯从女儿语气里品出要生气的讯号,忙摇头加摆手澄清:“没有没有,乖女儿,爹爹已经近十日没出门去了,哪里有功夫去闯祸。”
    安平侯虽纨绔,但是顶顶疼闺女的,生怕她动气对身体不好,都恨不得要赌誓叫女儿放心。
    安平侯夫人此时跨过门槛,去握女儿的手,怜惜地摸摸她头,想要着给丈夫澄清。丈夫最近确实靠谱得很,还在家里读了两本兵书呢!
    然而总是有天不遂人愿的时刻,安平侯夫人还没开口,侯府的管事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喊:“侯爷!侯爷不好了!圣上身边的德公公来了,来势汹汹!”
    此话刚落,安平侯汗毛都竖起来了。
    倒不是他害怕圣上,是害怕目光冷冷清清扫过来的女儿。
    他是真的没有闯祸,圣上这个时候派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算之前什么事的后账?
    安平侯心里还在呜呼哀哉,德公公已经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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