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月见面前涌来了烛火光线,于是抬起了眼帘,看向温冰炎。
只一眼,温冰炎心神震荡,三魂六魄魂飞往天外。摇曳灯火下,面前女子两颊胭脂扫开,白里透红似水灵的桃子,红唇带笑,烟波横来,水盈盈的,平时的温柔尽数变成了勾魂摄魄的娇媚。
他手一抖,盖头就重新掉了下来。
秦淮月奇怪道:“冰炎?”
片刻,温冰炎木木的声音方才传来,“师父自己取吧,我一身酒气先去洗澡了。”
秦淮月还要再问,便听得温冰炎咚咚咚的脚步声匆匆离开了。
她大为奇怪,这怎么还带挑盖头挑失败的?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外面一大群男人并没有喝醉温冰炎,他只是在秦淮月的美色里醉得不省人事罢了,温冰炎随便扯了衣服,钻进浴桶之中,眼前的师父身影却怎么也不散,突然他感到嘴边有点温热,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一手鼻血?
秦淮月不高兴,就像当年自己被浴桶绊倒后温冰炎对自己不理不睬一般,她大喜之夜居然再次感到了温冰炎的冷淡,自己等他那么久,他居然让自己取?
秦淮月气鼓鼓地坐定,就不!
待到温冰炎匆匆洗了走出来,便看到师父居然还穿着一身红嫁衣坐在床头上。
“师父,怎么了?”
“人家都说了,盖头是新郎取的,你不取是何意思。”
温冰炎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走过来,秦淮月立刻嗅到一股皂荚的清香,然后自己就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是,冰炎做错了。”
温冰炎将秦淮月抱在怀里,坐在屋子桌子边,“师父真真是要人命。”
说着,他揭开秦淮月的盖头。
两人在红烛中对视,温冰炎双目一眨不眨,直直注视着她,好似要将她的样子印在眼底,秦淮月先不好意思了,低头道:“揭就揭,干嘛要抱着。”
温冰炎语气不明,回道:“师父辛苦等我这么久,其他的也由我来。”
说着,他伸手给秦淮月取头上凤冠和一头珠翠,一边取着,他说起了话。
“师父,举办婚事我未曾告诉你,你可生气?”
秦淮月窝在徒弟怀里,心里全是安定,这么久以来的寂寞全部被填满,回道:“你也知道我会生气,那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我怕你不同意,就先斩后奏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办这样的大,不就是为了我么,让大家都看到我们是光明正大在一块的,谁也没办法说什么。”
温冰炎将秦淮月头上最后一个发钗也拿下来了,便见她满头青丝流泻而下,他手上不停,又去解她嫁衣的盘口了,秦淮月脸上红了,但也没说什么,明媒正娶的,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
“师父,我之前就是这样想的,想着给别人看,省得他们嚼舌根子。但是开始准备婚礼的时候,我就不这样想了。”
“那是怎样?”
“从最开始的提亲,我心里满满当当的,胸口充满了希望,我准备婚事的每一个过程,都是为了带最爱的女子回来,每当完成一项礼,我就感到你离我更近了一步,每一天,我都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让我能真正拥有你。”
“我想给你最好的聘礼,最美好的世界,请别人来观礼只是为了昭告天下,但是得到他们的祝福那个时候,我才感到自己也乐在其中,以后我们走在外面,就多了一个头衔,谁都知道,我是你的,你亦是我的,今天我真的好幸福。”
秦淮月的嫁衣落了下来,温冰炎的眼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大喜的日子,怎么又哭了。”秦淮月最看不得他哭,他一落泪,自己就心酸,想到他这一辈子真是太苦了,不自觉想要将自己的所有温柔拿出来让他开心一点。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拥有这样的幸福。”
秦淮月安慰道:“你这么好,配得上做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温冰炎看着眼前哄着自己的人,就要压上前去吻她。
秦淮月吓了一跳,双手交叠捂住温冰炎的嘴,惊慌道:“按礼还有一节,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温冰炎眼睛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两杯酒,他起身拿过,眼眸垂下,看着秦淮月将两杯一起喝掉了。
秦淮月张了张口,还没问出声,温冰炎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在两边,一低头,吻了上去。
合卺酒不烈,很顺滑,但是等到温冰炎起身,秦淮月已经双颊绯红,一副醉态了。
温冰炎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残酒,挑眉问道:“下一项礼是什么?”
秦淮月羞到无以复加,小声道:“冰炎不许欺负师父了。”
温冰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走向里面,“师父要是不按礼节改口,就得挨欺负。”
等到秦淮月被折腾得忍不下去,终于开口唤了一声“夫君”,温冰炎并没有履行承诺,反而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再也没有放过她。
……
神州大陆仙门林立,其中又以苍雪门为正道巨擘,门下一对师徒为天下兴亡出生入死,在太平初现之时结为道侣,堪称一时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