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湖月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之声,自己早晨离开的时候,明明院子还一如往常门可罗雀,这一去一会,不仅是自己改头换面,就连这院子之中也大为不同,四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嬉笑之声。
琼山弑仙堂那一群也早早来了,李腾蛟带着他们围在一旁,一群大男人眉开眼笑的,比自己娶老婆还高兴似的,远远见了御剑的喜轿和骑天马的温冰炎过来就开始叫闹。
琼山向着弑仙堂的人振臂动员,“今天你们都给我争气一点,我们这么多人呢,怎么着也得把魔君喝趴下了,一雪前耻!”
于是百多个壮汉面色激动,纷纷举起拳头呼喊道:“一雪前耻!”
周围人被吓了一跳,以为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吧,杨威带着万剑峰的弟子悄无声息的就包了上来,李腾蛟一见,一脚踩在琼山脚上,对着其他人笑着摆手道:“误会,误会,都是贺喜的,傻子,一群傻子,不要一般见识。”
旁边高阔和其他门派派来道贺的人挤在人群里,他们的注意力则全放在天空上翱翔而来的天马上,俱是啧啧称奇,“听说温峰主是仙帝后裔,从仙帝宝库里抬出来几十大箱子的聘礼,这天马也是其中的灵兽。”
旁边其他世家的一听来了精神,“从仙帝宝库里取的,那一个物件都是价值连城,我可是看到那几十大箱子像寻常物件一样呼啦一大堆,从明光殿里一路堆到了广场上,那可就是聚集了全天下宝物啊!楚掌门也是心大,就这么随便堆着,我看着这都心里痒痒。”
另有人说道:“怪不得呢,我们掌门那是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原来是怕太寒酸让人家看不上。”
“说到送礼,我还看有一拨凡人也上山给温峰主送了礼,那也是一箱箱的不要钱往里抬,吓人啊。”
一个小门派的女弟子听了,不禁双眼放光,“那秦峰主岂不是等于坐拥仙帝宝库,以后修炼一途必然不可限量,诶,我要是像她一样早知道此事,管他什么师徒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要攀上。”
琼山正好听到,回过头来,恶狠狠道:“我们厨……嫂子,根本不知魔君出身,那是历经无数磨难,方才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你要是不想参加今天这喜事,我不介意让你们门派来一桩丧事。”
那女子被恶神恶煞的琼山吓了一跳,立刻蔫了下来,其他门派的也不为她说话,耻于同列,绕到一边去了。
他们这边小小的水花根本没被注意到,眼看着迎亲的一行人过来了,众人更是激动,远远的就开始呼喊贺喜。
秦淮月落轿下地后,有人递给她一根红绸,另外一头有人拉着,秦淮月只能看到红盖头下小小的一方土地,但是她知道另一边怕就是温冰炎了。
他用一条红绸牵着自己,走得很慢,这走向门内短短一段路上,四面八方的笑声让她也不觉莞尔,很多她听得出的人,听不出的人,在此刻,无一不是向两人发自真心地道贺,自己身边那男子声音透出笑意,一一答谢。
所有礼节过后,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宴席开始,秦淮月则进了一间新收拾出的屋子。
随着春秋退出房间,将一屋子喧闹全部隔绝在外,屋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秦淮月这才感到有了实质,她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取盖头,也没有乱动,听着外面的吵闹,静静等着温冰炎回来。
外面,温冰炎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师父进了洞房,那是百爪挠心,偏偏琼山为首的这一群没娶过媳妇的男人和秦淮月两个来送亲的师兄非拉着他喝酒。
温冰炎本来嘴角含着的笑,渐渐变了温度,他一撩衣摆,坐在了桌旁,冷声道:“要喝的直接来,不必浪费时间,倒下一个抬下去一个。”
全场静默,在场之人几乎都是男子,女子仅仅坐了四桌,听得温冰炎如此嚣张的狠话,所有男子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触即发的静默里,陆清酒腾得站起来,冷哼一声,“大言不惭,我先来!”
……
秦淮月等了很久,又吃了些春秋带进来的饭菜,听说外面喝得跟战场似的都疯了一样,想着温冰炎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歪在床旁的柱子上睡着了,忽然,她听得一阵轻轻的入门之声传来。
“是谁?”
温冰炎一进来就看到了师父歪在床边,知道她是等睡着了,不料轻手轻脚的,还是将她惊醒了。
“是我,师父,让你久等了,你怎么不先除了东西上床休息。”
秦淮月听到温冰炎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她回道:“她们说还有几项礼要做。”
那一瞬间,“入洞房”三个字直直冲进了温冰炎的脑海,他心跳骤然加快,点头道:“嗯,是要做,要做,那我先去洗澡去了。”
秦淮月莫名其妙,“你先把我盖头揭了啊。”
“啊?哦,对对对,揭盖头。”
秦淮月听得他迷迷糊糊的,笑道:“你莫不是喝醉了,怎么这般糊涂?”
温冰炎脸上有点红,他磨磨蹭蹭走向秦淮月,听着这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嗯,他们所有人灌我一个人酒,有些醉了。”
他找到桌上挑盖头的金杆,心里越发咚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