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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过完年,五哥哥就被带去私塾给先生送拜师礼,过完元宵,他就要去上学。
    五哥哥努力抗争过,可惜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大哥铁了心想让他弃武从文。
    这几日五哥哥一直垂头丧气,今天却突然来看她,还带了糖葫芦,显然出过门。
    她小心翼翼吃着糖葫芦,一只手在后面藏好,才放松露出喜滋滋的小脸:“很好吃,谢谢五哥哥。”
    “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到糖葫芦?”五哥儿章炎平有些心虚,他月银2两银子,老李家的糖葫芦10文钱一根,每天一根他随便买。胸膛微微挺起来。
    眼睛一亮,每天?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每天都吃……会腻的:“不用,偶尔给念念买就好,五哥哥最好了。”念念一点都不贪吃。
    眯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幸福地看着五哥哥。
    五哥儿小胸膛悄悄收回去,念念太好了:“那…那还有其他好吃的,以后都给你带呢?”能用银子解决就不要用人情……嘛。
    念念眼睛又眯起来,嘴里的糖葫芦没那么甜了:“唔…好像没什么想吃的。”五哥想干嘛?
    “你再想想?”
    “想不出来。”
    五哥儿挠挠脸,他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再想想,再想想!”
    念念摇头,不想。
    话都到嘴边了,五哥儿又咽回去,抿唇,扭扭捏捏学她:“想想,想想嘛,念念,好念念。”蹭蹭她的脸,蹭蹭。
    扑哧!她喷笑,五哥儿活像给后背挠痒痒找蹭的狗狗,她都被蹭歪到了榻上。
    五哥儿尴尬,一下子又收不回力道,她又笑的,笑的那么好看,他干脆破罐破摔撑着榻继续磨她:“好不好,念念,念念,好念念,再想想。”
    她笑得都要岔气,五哥哥的头发垂下来,搔着她的脸脖子,又痒又刺。这样子蹭脸说话就像对着她耳朵吹气,她汗毛都起来了。还好小绿进来扶起她。
    她揉着耳朵看被推开的五哥哥:“没事,没事,笑岔气了。”
    让小绿出去:“五哥哥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嘛,念念能做到的,一定万不容辞!”
    五哥儿赧然,被她拉着一起挨着坐,脸都丢了,也没办法了:“那个,以后我去私塾读书,我想…想让你…继续………继续…帮…帮我写作业!”咬牙切齿,还是说完了。
    他要当大将军!
    “就这儿?”她讶异,圆溜溜的眼睛笑得没有一丝阴霾:“我等着五哥哥的好吃的。”
    ……
    她6岁生日快到时,五哥哥从外面给她带回来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鸭,嘴嫩嫩的,毛黄茸茸的,特别可爱特别脆弱。
    她小心捧在手上,心里酸胀胀的,鼻酸眼睛也瞬间布满水雾: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可这一瞬间似乎又清晰起来,她跑进院子,爬进门槛,身后“嘎嘎”嫩生生叫着一只黄毛团子,阳光下暖茸茸的,跳脚扇翅膀地等着她把它抱过高高的门槛……
    “别哭,别哭,怎么哭了?”五哥儿章炎平急了,用她的帕子给她抹眼泪,白莹莹的眼皮都红了一圈,看得他心里闷闷地不舒服。
    “五哥哥,谢谢你,念念最喜欢你了。”她放下嘎嘎,抱住继娘亲爹爹后陪伴她最久的五哥哥,心里觉得好欢喜又好感动。
    小绿进来,看见俩小孩又抱在一起,眉头皱了皱:太亲密了,又不是亲兄妹。
    晚膳后,俩人一个抄书,一个看兵书,烛火啪嗒声中,只有笔尖的沙沙声和书页悄然的翻页声。
    念念对着书本已经抄了7张,揉揉手腕,觉着先生那顽固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用五哥哥说先生课堂上的讲义,她觉得自己已明白了大概。
    看一眼边儿研读兵书的五哥哥,她换了左手,悬纸上找了找感觉,下笔时已是笔走游龙的潦草字迹,却俨然是五哥儿的笔墨。
    放下笔时,听到“写好了?”
    她顿时歪了身子靠过去:“不行了,我的腰,我的手……”
    五哥儿见她停笔兵书已经放一边,空着怀抱接了她,熟练地给她揉手骨:“下次就写5遍,有本事大哥让我停学!”他有恃无恐。
    她舒服地靠着,僵硬的手指被揉按得很舒服:“五哥哥多揉揉就好啦。”再不能在课上倒背如流,以后只会越罚越多,毕竟年龄小骨头软,先生也不敢罚太过。
    五哥儿一手一个地给她揉,从骨腕到手指骨,细心又心甘情愿地揉捏按摩:“吃点心。”他都饿得吃了好几块了,最近总是觉得饿,半夜都会饿醒。说是在长身体,念念也在长身体呢。
    “不要一整块,太多了。”她不饿。
    五哥儿一只手和碟子角力掰断了,拿了大的一块。
    “不要,要小的一……”唔,五哥喂了进来。
    她含着,露一半在外头:吃不下。
    五哥儿看躺在膝上的她,眸光水亮,肤如凝脂,心跳突兀加快了:“吃!胃不至于这么点都塞不下。”
    目光移向肚子,没看出什么,却觉得眼睛似乎被烫到似的忙把她推起来了:“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
    她生日那天,五哥哥竟然给她叫了一桌素宴,说是龙恩寺有名的素斋。
    念念感动了,真真的。
    连小绿若有若无的阻拦都停了,五公子对小姐是真的好,真正把小姐当亲妹妹看待的。更何况还有秦姑姑的香肆。
    ……
    逐霖院。
    念念?“让她进来。”
    她跟教养嬷嬷学了一段时间,规矩看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三哥哥。”
    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才过2年,眼前这人身形又拔高不少,10岁的大儿郎,身高已有5尺(1米6多),面冠如玉,眸如点漆、唇不点而朱,清清淡淡却不容人放肆:“何事。”
    她眼睛在伺候他的隆东身上转了一下,又眼巴巴看着他。
    章炎丞让人出去:“说吧。”一年多了五弟花在演武场的时间也没见减少,小丫头是有几分才智。
    她、祖母和三哥确实是一天在家时长比较多的人,可他们确实不熟。三哥应该不会知道吧:“三哥哥,你在忙什么?”
    三哥哥?章炎丞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还会谄媚,放下手里的活儿:说。
    她半身趴在桌子上,嘻嘻笑着拿手拨弄笔架,玉白的小手手指修长,漂亮得有点过分了。
    悬挂的毛笔被调皮的小手拨得摇晃,他看着那只手有点久,再看她还是没开口,就抓了她的手:“你的手……”
    嗯?软,不肉不柴,刚要放开就捏到了匀称修长的手指骨,嗯?
    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被翻来覆去,从骨腕一根根摸到指尖。她也紧张地看着,摸出什么了?人骨做兵器?一砸就碎啊。人皮?做鼓吗?
    “……”
    什么眼神?章炎丞放开她:“什么事?”瞟了她一眼,又不着痕迹看了沉木桌上白得莹润的小手一眼,移开。
    太软了,没骨头一样。可,柳条抽得好,杀伤力也可以。软的佩剑,攻其不备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她去抓他的手,给,只要不砍了随便研究:“三哥哥,我这个不懂。”拿出袖口一张折叠的宣纸。
    章炎丞扫一眼,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中的句子。
    这可不是她该学的。
    她坚定地看着他:我好学,不行吗?
    章炎丞手指自然蜷缩,似乎包着掌心里硬塞进来的小手:行,自己去找祖母。真以为她和五弟的小动作瞒过了所有人。
    她摇摇两人握着的手:“我想学,还可以帮五哥哥温故知新。” ? 才不要一个人揽着呢。没想到三哥看着冷,也没那么不好接近嘛。
    章炎丞才又看了她一眼,淡眉粉唇,眉目已有美人的雏形。“我不一定教的了你。”二哥可是秀才身,何必舍近求远,他连学院都不上。
    可是二哥鞭长莫及,甚至一旦察觉可能事与愿违揭发他们。不像三哥你,明目张胆一心向武无人指摘。
    她又凑近了他几分,宽大的裙袖落在他身上,素绿色的,软软搭在他蓝色常服上:“我找的就是最厉害的!”厉不厉害不知道,反正五哥哥的学业你解决,她已经跟得越来越吃力了。
    ……
    兵部。
    “你说他去哪?!”章小侯爷章炎安怀疑耳朵地看隆福。
    千真万确!三公子进了青楼。χγùzんáIωù2.cом(xyuzhaiwu2.com)
    章炎安转身就走:“让他滚回府!”
    隆福急急跟上:“已经回府了,进去不到一刻钟。”他听到也是急了,怎么就不想想大白天能干什么!
    章小侯爷脚步顿了一下,踹了隆福一脚,马不停蹄奔向逐霖院:“你今天出去?”
    章炎丞拿下盖脸上的书,坐起来:“进青楼了,没干什么。”不干净。
    章小侯爷相信三弟!可现在是孝期,他就那么青天白日众目睽睽进去了!
    章炎丞平淡地和大哥对视,让他镇定:“没事。”真没事,喜欢多嘴的怎么都会饶口舌,何况他不在乎。
    这单单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吗!章小侯爷看他死表情看得火起:“你能不能在琢磨那些兵器之外,也用用脑子!”
    章炎丞闭嘴不言。反正现在大哥看他不顺眼。
    章小侯爷甩袖要走。
    “以后念念来我这里,不用管。”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章炎丞没表示,说了五弟你要气炸。
    “必须是她?”
    “……合适。”
    ……
    念念伸着手让小绿折腾,清洗、浸泡、抹药膏,然后包裹一刻钟,过程保证一丝手纹都不会遗漏。
    拆开清洗,十指纤纤,柔滑细腻,莹润如玉的肌理暗香浮动。这香味是用来中和她身上的奶味的,毕竟不是小娃娃了。
    不肥不腻的味道,浅浅淡淡,是花香,是果香,又仿佛要贴着皮肉才能嗅到那瘾香。
    真漂亮。小绿眼睛发亮,快又不失条理地给她宽衣。
    漂亮吗?还算入眼吧,三哥喜欢,那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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