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谢佩韦的车驶出了别墅院门,奕和才将门关上。
谢佩韦走了,跟着谢佩韦的保镖们也走了,家里只剩下奕和一个人。
他的兴奋和激动才彻底宣泄出来,大门关上之后,奕和挺翘的小屁股波地怼上大门,趁势将自己弹了出去,灵巧地翻出两个跟头跃出了玄关——他小时候家穷练过两年杂技,当练习生时练舞也很刻苦,身形很灵便。
兴奋地滚进客厅之后,奕和双手胡乱捣了一通王八拳,嘴里发出无声的呼喊:嗷嗷嗷哇哇哇耶耶耶!被先生求婚了求婚了求婚了!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不是在做梦我到底在不在做梦?!
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地,就剩下奕和在打王八拳顺带无声嚎叫。
铺在客厅里的地毯都被踹得乱七八糟,奕和兴奋了半个小时后,才想起我要去洗个澡。
站在淋浴头下,奕和一边冲水,一边忍不住吊嗓子,刷刷地水流使浑身放松,声带湿润,哼了几首歌都是自己还未发表的作品,在浴室里冲了大半个小时,唱得爽快了,才红着脸蛋儿出来。
往日这时候就要去工作室写歌了,今天怎么都静不下心。
奕和就坐在客厅里,时不时看手机有没有电话短信,耳朵竖起小心地听外边动静。
——齐助理什么时候带律师来给我签婚前协议呢?先生好像说了下午来?到底说没说?难道没有说?我这么年轻就有健忘症了……他等着百无聊赖,干脆拿着手机躺在地毯上,一会儿打开短信列表,一会儿打开通讯录,看着“齐助理”的电话号码发呆。
谢总不会是后悔了吧?
这个念头一动,奕和越想越觉得悲观。可能谢总只是逗我玩儿,他怎么会娶我呢?
又想今天午休时,他都那么诚恳地邀请了,谢佩韦却不肯和他生孩子,依然是从前一样行事。
奕和将手机放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眼睛,觉得自己跟MV里的失恋的男主角一样悲戚。
他一会儿安慰自己,不会的,谢总从来不撒谎,他没必要哄我。一会儿又忍不住心慌,可我……算什么东西,怎么配给他生孩子,还想做他的妻子……
从前奕和从来不会妄想,也就从来没有患得患失的焦虑。
无非是考虑怎么尽力讨好谢佩韦,企图在谢佩韦身边多留些日子。
今天被谢佩韦放了一个炸雷,画了一张极其美味的大饼,真要吃不着,那就太难受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奕和还在妄想中,惊得坐了起来,胳膊内侧都有些脱力。
他满怀期盼地去看手机,来电提示却闪烁着两个字:李姐。
钟点工。
不是齐助理。
奕和失落地接了电话。
钟点工大姐说孩子发烧,要请一天假,明天再来收拾家里。
“嗯,您先陪俊俊看病。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啊。”奕和殷切地叮嘱。
挂断电话之后,他通过手机银行给李姐转了两千块钱。在海市生活成本很高,钟点工大姐养着三个孩子,难免有些困难。想起初中辍学的自己,奕和对穷苦人家总会多几分体恤。
接完电话之后,奕和瘫在地毯上,仰头去看挑高三层的穹顶。
厅里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据说价值几千万。但凡客厅稍微小一点,都撑不起这盏灯。
奕和半点儿都不仇富,至少他不仇谢家的富贵。
谢家是有名的慈善之家,奕和老家的小学和图书室是谢家捐建,产业园是谢家牵头投资,他爸妈在镇上出车祸时,是谢家当地工厂的保安开车送去市医院抢救,当时一个不知名的经理垫付了医疗费……
谢家家风一脉相承,打从谢老爷子开始就讲要共同富裕,多少年也没人敢说谢家为富不仁。
到谢佩韦掌权之后,谢家才显得浮夸了一些。
毕竟是进军了娱乐圈,还多了谢佩韦这么个喜欢玩小明星的花花公子。
奕和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谢总和白月光结了婚,以他从前那么老派传统的作风,谢家的口碑应该也不会在娱乐圈惨遭滑铁卢?
幸亏徐老师当时没有和先生结婚。奕和抱着手机滚了一圈,有些后怕和庆幸。
如果徐赐臻是零族人,还有我什么事儿?他将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想起自己唯一的优势是能给谢佩韦生孩子,有些甜蜜,更有些难堪。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