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云珞霆淡淡答道,“去告诉越丞相,听闻他的两个女儿才貌双全,不知可否有幸一见。”
那人应了声是,便消失不见。
越琦回到屋内,还未换下衣服,门便被咣当一声推开。
桃红一脸怒容的冲了进来。
“我今日看你可怜才让你歇息一会儿,你可好,得寸进尺,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撒了野,竟敢到了夜里才回来!你不知今晚府上有贵客到访吗?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却跑出去偷闲!”
越琦冷笑,这桃红出尔反尔的本事真是令人涨了见识,明明才收下她的金簪,应允明日再干活。
现在却变成了她不识好歹,偷懒作闲。
至于府上有贵客到访?
抱歉,她刚“活过来”,还真的不知道。
越琦忽然掩着口猛烈咳嗽起来,“我今日身子不适,方才出去找江湖郎中瞧了瞧,方知是染上了风寒……咳咳……桃红姐姐,我实在是……咳咳咳……”
桃红见状赶忙后退,用袖子遮住了口鼻,满脸嫌恶。
“江湖郎中的话也能信?风寒?你可别是染上了什么恶疾,命不久矣了吧!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可不能让你害了一府的人!”
“桃红姐不要,我真的咳咳……只是偶染风寒。”
越琦攀上桃红的袖子,一边咳嗽一边将整个身子都快倾到了她身上。
“你放开我!”桃红仿佛被沾染什么脏东西一般,忙惊慌地把越琦推开。
若越琦真的感染恶疾,再传染给自己,自己岂不是也要被夫人赶出越府?
可不能被这小贱人连累了去!
桃红再顾不上教训越琦,转身就逃似地离开了。
越琦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目光清明澄澈,脸上一片清冷,哪儿有一点点哭过的痕迹?
越琦打开包裹,里面是她从闹市上买来的东西,金疮药,银针,纱布,小巧的匕首。
这些是她用习惯了的东西。
前世她为了不成为秦楚严的累赘,苦练武功,每次受了伤都是自己上药自己包扎,时间久了便养成了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习惯。
越琦把银针贴身放好,匕首藏好在身上,还未来得及把纱布和金疮药放好,便听到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
越琦将东西放好,走到门口。
看到来人,她眸光微微一暗。
越夫人身着孔雀绿的暗纹镶金抹胸长裙,头上插满了各种翡翠琉璃珍珠物件,身上的玉坠流苏在走路时碰撞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身后跟着一排服侍丫鬟。
呵,排场倒是不小。
越夫人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外,语气不加掩盖的轻蔑:“越琦,今日北陵太子前来府中做客,老爷特别吩咐了……”
“让你收拾的得体些,前来一起进晚膳。” 说到这里一顿,越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狠声道:“等会儿给我安分老实一点,别给我丢人!否则少不了你苦头吃!”
“是。”越琦轻声答。
越夫人看她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想起她那个青楼出身的生母,眼底的厌恶更甚。
不想再跟越琦多废口舌,留下了两个婢女,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两个婢女是越夫人身边的红人,一向不把在府中地位卑微的越琦放在眼里,问也不问就给她套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裙,随便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再配上一只琉璃簪,一只银手环,粉黛更是半点未施。
越琦倒无所谓,任由其摆弄。
她本就不喜欢鲜艳的颜色,也向来不爱金簪步摇。
她穿过最鲜艳的衣服,大概就是她与秦楚严成亲时,那红色的嫁衣了。
她犹记得,新婚夜秦楚严掀开她的头盖,眼神中闪过的一抹惊艳,他说:“琦儿,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美。”
思及过去,越琦自嘲的笑了笑,这可笑的过往还真是一场镜花水月。
婢女将越琦带入厅中时,大部分人都已入座完毕,歌舞正起。
婢女便随便找了个距离上席不算近的位置让她坐下。
越琦刚坐下,便感受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仿佛不经意间抬眼看向上席,却与那人的目光交错碰撞,顿时,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