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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太,二公子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您方便送一趟吗,地址是……”

    “啊?哦,好的。”

    乔韵孜接到方戊的电话,还有些不习惯。

    她和方助理接触不多,从前他总是喊自己乔小姐,让她多了一份戒备和警惕。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喊她“宋太太”,好像是打破了一种隔阂,界定分明。

    方戊的改口,自然是宋轶北的指令。从前是怕吓着她,到了现在,宣告主权才是当务之急。

    乔韵孜开车前往,顺着导航的指引,越开越郊区。

    呃,说是等不及的文件,看了一眼副驾驶那个牛皮纸袋,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它的重要性。

    里三层外三层的封口,放在家里书房上锁的抽屉里。

    可是,这是不是也太偏僻了吧。开车都一小时了,什么会议要定在这里开。

    看着天色愈暗,乔韵孜按下心里的困惑和不安,方戊的电话,自然没什么可怀疑的。

    到了目的地,她才恍然。

    哪里是什么开会地点,一望无际的空,是海边,他找到她的那片海。

    乔韵孜下了车,电话适时响起。不出意外的,是他。

    “到了?”伴着风声,他的声音有些远,却直直撞到心颤,迷人且悠远。

    “你在哪儿?”

    “往前走,在老地方等你。”

    什么老地方啊。沙子限制高跟鞋,索性就脱了拎在手上,又是文件又是电话,现在还多了一双鞋。

    宋轶北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公路上停下来的车。车灯闪烁,知道她到了,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满心期待地望着她来的方向,不远处一个小点,慢慢扩大,轮廓清晰。

    哈哈,那只小猫,穿着得体的裙装,风吹乱了长发,慵懒而美丽。手上提着高跟鞋,文件袋捧在胸前,举着手机,还要兼顾四周寻找他,怎么看都有些狼狈,还带着撩动心弦的傻气。

    大约是找到自己了,她的脚步急了些。

    乔韵孜四处望着,说是老地方,可当日她喝得晕晕乎乎,海边这么大,真的要找一个人,着实费劲。

    突然想到那日盲目找人的他,好像,也是这样焦急的心情,或许更甚。

    啊,找到了。

    他难得没有穿西装,居家休闲的衬衫搭配T恤,海风吹起衣角,潇洒孑立。

    宋轶北是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着全世界的注意,包括乔韵孜。

    “宋轶北…你的,你的文件。”她走得有点喘,语气紊乱,心里不知名的预感膨胀,心神不宁。

    男人看着她秀气的小脚陷进沙子里,突然出声,“怎么不穿鞋,小心划到脚。”

    “我哪知道是来这里啊。”她睁着小猫一样的眸子,尾音缠绵,尽是撒娇呢。

    “嗯,怪我没有交代清楚。”她撒娇控诉的小调,听在男人耳中,舒畅极了。

    其实啊,哪怕是白眼,只要与她有关,宋轶北都甘之如饴。

    “在这里开会?”乔韵孜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眼看着天色渐暗,不免问出声。

    “我故意的,就是为了把你骗来。”他这一回倒是诚实的很。

    “我就知道。”再一次被欺瞒的小女人,嘟起红唇,装作不悦的样子。

    宋轶北忍住了低头吻她的冲动,正经事还没做呢,不可以色欲熏心,他警告自己,将目光从她的红唇上挪开,生生按捺下心底的蠢蠢欲动。

    “乔韵孜。”

    “嗯?”

    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巧舌如簧的宋二公子,没来由的紧张结巴,真是…懊恼。

    “咳…”他轻轻咳嗽一声,挥去了几分羞赧,“我那天在海边找到你,你说了很多话。”

    “我喝了酒,胡言乱语……”旧事重提,她还记得不分明,当下迫不及待反驳。

    “我都知道。”他看着她,目光柔情绵延,爱意喧嚣。

    “那天,我说过一句话,今天想要收回。”

    “我说,乔韵孜,你可以哭。”宋轶北讲到这,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想想,实在是后悔。”

    “我见不得你哭,这是真的,你别不信。也不知道怎么了,心痛难受感觉死过一回的不爽快。”

    “从前说的所有话,都算数,只这一句,我要反悔。”

    “在我身边,怎么折腾都行。撒泼打滚,上房揭瓦,做你自己,有我护着,谁都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不要哭,难受了就咬我挠我,被你揍一顿不过就是皮肉之痛,可你的眼泪,会要我的命。”

    乔韵孜看着他,每一个字稀松平常,他平日里也说过,可串在一起,怎么,心就开始发酸发麻了。

    眼底的氤氲被渲染起来,水光波动,如海平面的线条涌动,月色下粼粼闪烁,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站在这里不要跑,等我一下。”他抛下这句话,奔向海中央。

    乔韵孜急了,自己不过是没有回应,他总不至于想不开跳海吧。

    伸出手正想要抓住他,被男人一句话制止:“马上啊,不许动,等我回来。”

    过了半晌,漫天星辰里绽放一朵灿烂烟花。接着,是一朵又一朵,无数朵造型各异的绚烂争相炸开,如流星陨落,如溢彩流光,夺目如他,耀眼是他。

    乔韵孜被眼前的璀璨景象惊得无语凝噎。

    眼里满满的,是那个在烟花下来回蹦跑的大傻子,海风一次次吹灭脆弱的火苗,他那么不肯认输的性子,一次次点燃,换来了漫天的光芒万丈,也绑住了懦弱无欲的外壳下,渴望一点点暖意的那个真性情的自己。

    他朝她跑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带着少见的郁闷和歉意。

    “风太大了,火柴用完了,还有两个没点起来。”他垂头丧气,连带着眉眼都聋拉着,浑身上下透着不爽。

    他千算万算,东风的是借来了,这好事却不善完满。

    “车上或许还有,我去取。”

    转身正要往岸边走去,却不料被一双小手拽住衣角。他停下,一双藕臂缠上腰间。

    伴着盛世光辉,娇媚的小女人拥紧身前的男人,泪流满面,嘴角扬着灿烂的笑。

    他说不愿意瞧见自己哭,可抱着他的一瞬间,实在忍不住。

    “宋轶北,你有没有话对我说。”

    身后濡湿的触感,衣料紧贴着肌肤,她又哭了,宋轶北皱着眉,正要发作,又听见她伴着风的呜咽声,在夜色里清冷肃穆。

    “我说过很多回了。”很多回都得不到回应啊,就是这样,还不死心。他低眉浅笑,话语轻柔。

    “再说一遍,最后一遍。”

    “乔韵孜,你嫁给我好不好。”男人转过身,擦拭着她绝美脸庞上的泪珠,听话地又说了一遍。

    “好。”她的笑靥动人心魄,真情惬意,眼里的坚定不移,心底的爱意不尽。

    不过一个字而已,宋轶北听到了,笑得像个得到肯定的孩子。

    男人不再犹豫地吻住柔软的唇瓣,这一个带着颤栗的吻,他和她,情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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