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和表哥慢悠悠的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路边是砖瓦房在月光下死气沉沉的倒影,每家每户都挂着明亮的灯笼,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本该是一次宁静悠闲的散步,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背后有人!
可若是有人,武功高强的表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强压下心中的怪异,她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阴森黑暗的建筑,屋墙里传来的几声狗吠差点吓得她惊呼出声。
她蓦的转过头,盯着身后漆黑迷蒙的小巷,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衣料的摩擦声,可她就是觉得有人跟着她,那人像老鼠一样狡猾,善于隐藏在阴暗的黑夜里。
“阿绾,你怎么啦?”表哥不明所以的跟着她回头张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僵硬的摇摇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她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步伐凌乱,她要赶紧回到客栈里!
自从今晚跟表哥去闹了儒山镇的奉先节,她就一直有种被人窥视的感受,那阴冷的目光令她如芒刺背,似要扒去她的衣裳,看个彻彻底底,而她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明天她就要离开儒山镇,离开就好……她祈祷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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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桃,去把厨房的盘子洗了。”春大婶扯着嗓门在厨房内对坐在院子里择菜的卿绾吼道。
卿绾把手里择好的青菜仔仔细细,分门别类的归纳整理好,她也不想这么勤恳,可谁让她有强迫症呢。卿绾见所有的菜品都一丝不苟的整齐的叠放在菜篮子里,才活动活动僵直的肩骨,慢吞吞的起身。
按照本来的计划,这个时候她应该跟表哥到了药王谷,可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他们一行人刚刚出了北晋,她就在儒山镇的客栈被人迷晕,带到了这个鬼地方,刚开始卿绾以为他们只抓了她一个,没想到他们抓了一群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果然,做人不能太自恋。
她已经知道那晚跟在她身后的变态就是魔教的人。
忘了说,这个该死的地方就是魔教总坛。
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运气,总能跟女主的后宫撞上,不对,她到目前为止也只遇到了暗影,她在这魔教总坛半个月,连楚寻寒的人影都没见着。
卿绾还记得当时抓她们的是魔教的执风长老,据说专管教主的生活起居,不能怪她不了解,小说里她对女主和楚寻寒的感情都是跳着看的,除了知道魔教教主是楚寻寒意外,她对楚寻寒的了解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执风长老在她们之中为楚寻寒选择床伴侍女,完全无视掉卿绾,不,应该说是执风长老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安排去厨房打杂了,说实话,这是卿绾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外貌产生了怀疑,难不成执风长老以前被漂亮的女人伤害过?
春大婶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道:“漂亮的女人是祸水,长老是为你好,免得你去外面害人害己。”
卿绾:???
卿绾嫌弃的看着锅里的油水混合物,她这半个月来干的活比她两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下执风长老,把她安排在了小厨房,小厨房就专供教主和长老护法们的饮食,目前只有她和春大婶,春大婶负责切菜做饭,她就负责洗菜洗碗。大厨房才是负责其他魔教成员的伙食,更苦更累。由于卿绾特别的强迫症,无论是洗菜还是洗碗都让春大婶对她非常满意,她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有了卿绾,小厨房就不用招别的杂役了。
拉倒吧,你们是光明正大的招人吗,明明是强掳过来的,她以为她至少可以捞个小妾当当,真的!
卿绾问在一旁研究食谱的春大婶:“大婶,教主到底啥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闲的发霉了。”魔教总坛位于南楚与北晋交界出的高山之上,总坛又建于层峦叠嶂的山岭之中,从总坛到山下一共设下了三十五道关卡,她就算安全逃离总坛,也根本无法找到下山的路,听春大婶说,魔教中人都是用轻功飞的。听着真让人胃疼。她也是没法,要么勾搭上魔教教主,让他带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那么自己就有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能下山,其他一切都好说。
春大婶眼皮都不抬一下,回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实在闲得慌就去把柴火给劈了。”
卿绾看了堆的跟树一样高的柴火,讪讪的笑道:“你难道不觉得我在这厨房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吗?”
春大婶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你除了菜洗的干净,碗刷的干净,你还有啥优点?”
我长得美算不算!卿绾内心狂吼。
卿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悲愤之情。她幽怨的看着春大婶,略带哽咽说道:“自从我被捉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天不亮就得起床做工,山上的夜晚又冷,每天晚上我都冻得没法睡觉,跟我一起被捉进来的那些女子都成了教主的小妾,就我还在这打杂,我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罢了,是个女人不都这样想的吗?”
春大婶横眉一束:“我就不想当小妾,那我就不是个女人啰!”
我没把你当女的行不行!卿绾暗自垂泪,算了勾引教主不成,她换个对象还不行吗。
春大婶见卿绾闷闷不乐的蹲在墙边洗碗,黑凉柔顺的长发被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大辫子,眉梢秀气温婉,平日里笑起来姿色俏丽如初春的桃花。春大婶一把年纪了,早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她虽然跟龙桃这个小姑娘刚认识不久,但她觉得龙桃实在是个实在心肠的小姑娘,教主的小妾虽说衣食无忧,可那地方的腌臜事儿又哪能少了去,且不说后院的勾心斗角,就是教主身边也不安全。
春大婶叹了一口说道:“等会你去我房里把我柜子的褥子拿出来用吧,你要是生病了,我上哪找这么勤快能干的杂役。”
卿绾冲春大婶抛了一个媚眼:“我就知道大婶你是最爱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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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的冬季不似桐下城的异常寒冷,卿绾没有火盆也可以忍受,不过今夜她实在是无法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最后打算抱起被子去院里的干草堆上发呆。
不知道她消失了这么久,姐姐和表哥怎么样了,表哥她倒是不太担心,就是姐姐,她一向都把自己当孩子,永远都对自己不放心,虽说自己因为暗影的事儿对她有点意见,可是毕竟是一家人,再有怨言,时间一久也就散了。
说到底,也不能完全怨姐姐,她毕竟是封建大家长,身在这样一个位置,她所做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但她就注定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吗?卿绾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她叼起一根干草思索着该如何逃出这魔教总坛,这才是大事。
忽然之间,卿绾感到一阵冷风拂过,她不禁的打了个哆嗦,唔,还是回房吧,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她正欲起身,眼前寒光一闪,她就感到脖子处被一件冰凉的东西抵着,她本能的僵硬成一块石头。借着月光目光呆滞的朝下移去,沾着鲜血的剑锋正堪堪贴着她的肌肤,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
卿绾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肩,对拿着剑指着自己的身侧之人说道:“兄台,这么晚了还出来溜达啊。你渴不渴,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
那人还是沉默不语,不过剑锋倒是更进了一寸。
卿绾有些无奈,您老想听啥,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
她斟酌了一下,破罐破摔的说道:“小厨房虽说人迹罕至,可也有教众巡逻,就连厨房的春大婶也不是等闲之辈,我若是出声,你杀了我倒算了,若是你陪我一起死,岂不是不太划算。我看你也并非想要杀我,若是你早起了杀心,恐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你怕是受伤了吧?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能帮得上就帮,等事成之后,你再放我如何。”
那人冷笑:“如何见得事成之后我不会杀了你。”
卿绾无奈道:“反正都是死,我看我还是早死好了,这样黄泉路上也有人与我作伴。”卿绾酝酿了下情绪,要不唱首《好运来》,说不定下辈子运气不会这么背。
却见那人剑锋一转,继而抵住卿绾的后背,漠然说道:“带我回屋,我要疗伤。”
卿绾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抱起了被子轻手轻脚窜进了房中。
房中没有止血的纱布,只有普通的金疮药,她拿抹布止血可以吗?不过这位祖宗看上去可不好惹,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卿绾把自己衣裙干净的内衬部分剪成条状,等自己转身之后,那人早就把上半身脱得精光,浑身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可惜的是六块腹肌处被人砍了一刀,正往外渗出猩红的鲜血。
在昏暗的烛火下,卿绾还是能看出此人龙章凤姿,剑眉凌厉入鬓,薄唇紧抿,鼻子高挺,鼻梁上还有一个“罗马式”的驼峰。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他结果手中的金疮药,倒上一小半在掌中,又递给卿绾,说道:“背后的伤你来处理。”
卿绾有些犹豫:“我没给人上过药,用多少量足够。”
他自顾自的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淡淡说道:“用量跟我取出来的一样。”
卿绾不敢怠慢,只得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背后的伤痕组组有五条,看起来不像是刀割的,倒像是鞭子抽的。抽打的人肯定运用了不少内里,这伤口被打的皮开肉绽,都能看到里面化脓的烂肉。卿绾都有点发憷。
收拾好以后,他又让卿绾把伤口包起来。
卿绾抖抖手上的白布,一脸嫌弃的说道:“屋里没有纱布,我用衣服干净的内衬给你包上吧,这个时候了我上哪给你找纱布去,你别嫌弃,我衣服干净的很。要不是受你威胁,我才不会给你包伤口用。”
那人声音冷冽如冰凌:“说够了没有,动作快点。”
卿绾乐了,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忘了跟你说,我不会包扎伤口。”
那人闭了闭眼睛,缓了一口气说道:“过来,我教你。”
好不容易在那人的一言一语中结束了这恐怖的教程,卿绾觉得自己手都要断了。她围着被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生怕他冲过来刺她一剑。
那人闭眼盘腿坐在床上,也没说后面该干什么,看样子好像是受了内伤。
卿绾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呵欠,她这摊上的都是些什么事啊。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出了事可千万别牵连到她,她还想活着出去。
卿绾双手托腮默默的看着在床上打坐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鸡鸣时分,那人才缓缓睁开带有血丝的双眸,冷着脸沙哑道:“今夜之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说完就穿好衣物,提起剑,一跃而去。
卿绾撇撇嘴,这人可真逗,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想法子逃出魔教总坛。
卿绾双手托腮发神看着春大婶,春大婶被她看的有些不解,将炉子上的柴火调小了一些,坐到她身旁道:“怎么了,今天一副怏怏的样子。”
卿绾叹了一口气:“大婶,你在这魔教多少年了啊?”
春大婶思索了一下:“二十多年了吧。”
卿绾有些不解:“你那么好的年华就这样送给了魔教总坛的小厨房吗?”
春大婶目光悠远的看向灶下的噼里啪啦的焰火,缓缓说道:“我不是哄你,我曾经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我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被魔教众人围攻的他,我武功不好,可是毒术却是不错的,我用毒药迷倒了他们,独独带着昏迷的他逃了出来,后来我们一起游遍了南楚,西凉,东赫,北晋。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娶我。”
卿绾追问道:“那你后来嫁给他了吗?”
春大婶摇摇头:“我下山之前,师傅告诫我不许向他人透露她的姓名。我不能说出我师承何人,而他家族不允许一个毫无来历还浑身是毒的女人嫁给他,我想让他跟我私奔,他抛不下他的责任地位,最后还是舍下我,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那个人是江湖中人吗?”
“嗯。”
卿绾忧郁的把脑袋搭在春大婶的肩膀上:“我以为江湖中人没有门第之见,没想到也会存在这样的偏见。”
春大婶淡淡的笑笑:“傻孩子,既然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武林各大山庄和派别为什么能屹立几百年不倒,自有其运转的规律。那个人是家中独子,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卿绾暗自叹气,看来小说中的武侠跟她所处的这个世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你后来为什么会来到了魔教?”
“魔教虽然会做一些令我所不齿的事情,可它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我不越雷池一步,不做背叛魔教之事,我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卿绾嫌弃的看着油腻的小厨房:“包括天天做饭吗?”
春大婶摸上她的小脑袋:“当然,我喜欢做东西。”
卿绾垂下眼睑,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我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在这小厨房一待就是二十几年。”
“若是你表现良好,我可以跟教主求情放你出去。”
卿绾苦着脸道:“我一直都很乖。”
春大婶揉着她的脑袋,突然紧紧的抓过她的手腕,正色道:“龙桃,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能惹教主生气,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绾被她吓的有些发憷,只得呆呆的点头,应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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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以为春大婶的提醒不过是无稽之谈,她天天龟缩在小厨房,外有又有教众把守,她若是踏出去一步,就会被兵器抵着脖子,而楚寻寒哪有那么闲的会来小厨房主动点菜的嗜好。所以她跟楚寻寒根本没有装上的可能性。
不过晚膳时分,卿绾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卿绾看着春大婶手上的菜肴,一脸不可置信:“你要让我去端给教主?”
春大婶皱眉:“是教主的吩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去,按理说他根本没兴趣管这些杂事。”
她和楚寻寒完全没有任何交集,难道......不会昨晚的那个人是楚寻寒吧。卿绾有些头大,他这次叫自己过去干什么,莫不是找个理由,要杀人灭口?
卿绾抖了一下,抓住春大婶的袖子,哭丧着脸道:“大婶,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不想离开你。”
春大婶沉声安抚她:“龙桃,只去送晚膳,送到了就赶紧回来,别在外溜达。”
这根本不是溜不溜达的问题啊,春大婶无视卿绾求助的眼神,狠心把拖着菜肴的托盘,塞进卿绾的怀里。
卿绾欲哭无泪的跟着前面的教众走到楚寻寒的屋前就停了下来,不过门是关着的,那位一身黑衣的带头大哥似是听到了什么,扭头过来对她说道:“你在屋外等一会儿,教主让你进去你就进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卿绾有些手酸,把托盘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便坐下来等,可等到汤水凉了,楚寻寒也没出声,卿绾歪着脑袋看着紧闭的那扇门想着,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菜都凉了要她怎样呈给他,搞不好说不定会是一场毒打,他要是脾气不好,自己小命都不保。
卿绾越想越觉得可疑,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在院里溜达了一会儿,楚寻寒的小院还没有她的珍珑苑大,各扇窗户都从里面紧闭着。她跳上台阶,憋着气,倾身在那门缝里细细的听着。
不听还好,一听卿绾就涨红了脸,门缝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女子的难耐的呻吟声,吟哦不绝于耳。
卿绾觉得可疑,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这么猛的做活塞运动,还是昨晚的那个人不是他。
卿绾羞红了脸正准备移开时,突然门从里面“砰”地一声打开,门框正好打中了她的额头,卿绾疼的倒吸一口气,晕乎乎的摸着自己肿起来的额头。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带着情欲的沙哑声:“滚进来。”
卿绾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头也不敢抬的回道:“禀教主,我是来送晚膳的。”
“呵。”床上之人发出一声冷笑,“既然是送晚膳,鬼鬼祟祟的偷听墙角算是怎么回事?”
卿绾胡诌着:“我在外等候已久,但教主久未曾召唤我,我挂牵教主,怕教主遭遇......”话还未落下,不知是什么东西“蹭”的一声飞过,卿绾觉得自己的双膝被东西射中,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卿绾还没受过这等侮辱,抬头怒目而视,顿时心头大震。
没想到魔教教主楚寻寒就是昨晚受伤的男子,卿绾双拳紧握,低下头,道:“请教主责罚。”
楚寻寒挑眉,薄唇微动:“那你就下面好好的跪好了,抬起头来,你不是喜欢偷听吗,本教主就允了你的想法,给我好好的看仔细了若是敢低下头,你这小命也就不需要留了。”
真是变态,卿绾听到觉得恶心的直泛酸水,默默的安慰自己,就当免费的欣赏一场动作片好了,何况男女主颜值也不低啊。
楚寻寒身着黑色的里衣,只退下了里裤,他伸手捉过倒在一旁的浑身赤裸的妙龄女子,抬着她的腿,毫不避讳的就在她面前的大操大干的起来,女子丰满的双乳不停的抖动着,双腿难耐的夹住楚寻寒的劲腰,喘着气娇声道:“教主轻点,心儿好疼。”
楚寻寒毫不怜惜的将她的头拨向靠墙的一边,幅度更大的动了起来,他偏过头,眼神晦暗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卿绾。
卿绾被他看着头皮发麻,不过他都敢在她的面前用力表演一番,她若不好好欣赏,实在是对不起他此番的卖力演出,你倒是动快点啊,啧,真是太慢了。卿绾面瘫的看着床榻之人,她有些头疼,不禁蹙了蹙眉。
楚寻寒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狠狠抓过女子的头发把那女子扳成正对着卿绾跪爬的样子,自己在女子的身后用力的耸动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卿绾,似是他肏弄的女子是卿绾一样。
卿绾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楚寻寒低吼一声,将身前的女子摔在地上,冷冷道:“滚出去。”
卿绾立马爬起来,打算跟那个女子一起滚,结果楚寻寒的眼刀射过来,口气不悦道:“没叫你滚,给我过来。”
这祖宗还想干什么?卿绾羡慕的看着女子披上外衣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楚寻寒褪下身上的黑色里衣,随意的扔在地上,说道:“旁边的柜子里有药,你来给我的背上药。”刷完就背对着她打起坐来。
卿绾拿过药瓶,按照昨晚他教自己的方法替他涂抹起来,跟她想的没错,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又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卿绾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伤口就不多一点呢,伤的地方也不均匀,真想给他多划几道。
卿绾重新又替他细细的包扎了一番,不行她得想办法逃出去,万一楚寻寒利用完她就要杀了她怎么办!
她下定了决心,突然搂住楚寻寒的宽阔的肩膀,不怕死的抚上他的脸颊,柔声说道:“教主受了这么中的伤,龙桃看在眼里,实在是不忍,从昨晚见到教主的第一面起,龙桃就深深的记下了教主的音容相貌,龙桃知道教主受伤不想被他人知道,但教主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伺候的人,龙桃不奢求能够成为教主的妾侍,只希望教主能够给龙桃一个陪伴在身边的机会。”
卿绾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来,自己却酸的胃都要痉挛起来。卿绾深情的看着面前冷的快要冻死她的楚寻寒,仿佛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爱人。
楚寻寒捏着她的脸颊,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眼神冷厉不减,道:“倒是有几分姿色,在厨房做个打杂丫头,我倒真是有点于心不忍。”
卿绾羞涩的低下头,心中焦急万分,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给个准话行吗?
楚寻寒修长带有老茧的手指狠狠的按住卿绾肿起的大包,轻声冷硬道:“我记住今日你所说的话,若是敢欺骗与我,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卿绾背脊一凉,忙到:“龙桃一片肺腑之言,不敢欺瞒教主,教主天人之姿,还忘教主成全。”
楚寻寒扔开卿绾,下床换好干净的里衣,头也不回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小厨房也不用回去了,等会在房里把我那些带血的衣服全烧了。”
卿绾连忙跪谢,终是送了一口气,看来她猜的没错,楚寻寒受伤不能外传,连自己的亲信也不知道,而他又身处魔教总坛,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他的敌人最大的可能也只是魔教中人,卿绾不由得嗤笑,看来他这个魔教教主当的也不安稳嘛!若是能得到楚寻寒的信任,那么下个月的时候,若是能骗得了他带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最好,继而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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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自从成为了楚寻寒的侍女之后,她就默默的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她第一次觉得照顾人是多么一件麻烦的事,他的衣食住行样样都得经过自己的手,她还得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免得有人陷害楚寻寒,只要楚寻寒能带自己出魔教总坛,他真的比自己亲祖宗还亲。
卿绾将楚寻寒带血的衣物剪成一小块一小块,丢入火盆中边烧边取暖。
卿绾揉搓着自己冻得发青的双手,斜着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旁擦拭长剑的楚寻寒,楚寻寒面目冷硬,行事乖张,他不如原秋墨的温润如玉,善解人意;也没有步西岭让人有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可女主岳明溪却最喜欢他,虽然曾为了正道三番五次加害于他,可最后仍然为了他甘愿死在魔教青姬的手下。
对了,她怎么就忘了魔教青姬呢,青姬跟楚寻寒一样都是曾被魔教前教主带上上来作为关门弟子培养的,可是魔教前教主却属意青姬继承魔教的百年基业,可楚寻寒虎狼之心岂能甘居于青姬之下,他毒杀了前教主,将反对他的人一一屠杀殆尽,踏着白骨鲜血才成为了今日的魔教教主。
不过楚寻寒到底还是顾念着一丝师徒之情,放过了青姬,并许青姬护法之职。很可惜,因为他的一念之善,青姬终是不能释怀当年之仇,她勾结了当时的被楚寻寒打压的魔教余孽,却行刺未果,逃出魔教总坛,但却阴差阳错遇上步西岭,爱上了他暖入人心的笑容,最后步西岭与楚寻寒在千湖山一战,替步西岭当下了楚寻寒的致命一剑,终是香消玉殒。
卿绾感叹道,多么好的妹子啊,怎么全配给这些不长眼的男主角,卿绾不禁想到自己的表哥祁昕,若是表哥没有喜欢上梦璇,她倒是想办法把他两凑成一对。
卿绾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当红娘,真的是太不务正业了。
正在低头专心擦拭长剑的楚寻寒突然抬头迎上卿绾的目光,卿绾毫不畏惧的对他邪魅一笑,只见楚寻寒也对她扯动僵硬的嘴角,却残忍邪佞,仿若恶魔。
他手上的长剑轻轻一挥,银光闪过,卿绾感到一股寒气擦过自己的耳朵,她反射性的转头一瞧,楚寻寒的长剑赫然就笔直的插在了她背后的墙上。
卿绾心有余悸的回头,楚寻寒双手抱胸,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只卑微到极点的弱小虫子,口气不善道:“若是以后再露出那种笑容,我就割掉你的嘴。”
卿绾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只要教主你开心就好,我干什么都成。”
楚寻寒走到卿绾的身边,伸手抬起卿绾的大辫子,放到唇边轻轻嗅着,声音平漠低沉:“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卑贱的奴才别妄想得到自己奢求的东西。”
她真的好想砍死他,他的意思是她对他有企图?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完了,她都不会看上他!这种人渣不砍死留着过年吗?卿绾咬紧牙关,默念着一切为了自由,一切为了生命,尔后她向楚寻寒一脸正气道:“教主说得对,从今以后,龙桃一定恪守本分。”
楚寻寒面无表情抓着她的辫子,往后狠狠一扯。卿绾疼的双眸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楚寻寒放开她的辫子,改为掐住她柔美的下颚,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不哭啊,是不是我下手太轻了?”
卿绾揉着扯疼的头皮,安抚着这个变态:“教主重伤未愈,若是怕再用劲拉扯到伤口就不大好了。”
楚寻寒冷哼一声:“你倒是为我着想。”
卿绾迎上他嘲讽的目光,一脸真挚诚恳说道:“我知道教主不相信我对教主是一见钟情,可是为了能让教主高兴,就是教主真的喜欢看我哭,大不了我哭就是了。”说完卿绾还是雾蒙蒙的眼眸就渗出几颗晶莹的泪花,转眼间就梨花带雨的呜咽起来。
楚寻寒烦躁的看着眼前变脸极快的女人,觉得胸闷的慌,他甩开卿绾的下颚,大步朝床榻走去,低沉浑厚的冷漠声响起:“把眼泪给我擦干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哭闹。”
卿绾好不得意的用袖子抹干泪水,谁愿意哭啊,哭起来累死了。
楚寻寒拉过被子侧身给自己盖上,见卿绾还发愣的站在屋中,他嫌弃的说道:“你去睡软塌。”
但卿绾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但又怕惹怒与他不敢开口。
楚寻寒压低声音问道:“还有什么事?”
卿绾有些无奈的摊摊手:“软榻上没被子。”
楚寻寒将身侧多余的被子扔到她的头上,阴鸷幽冷说道:“给我滚。”
凶什么凶,死变态。卿绾没好气的在软塌上将自己缩成一个球,默念着大悲咒缓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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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绾裹紧了小被子,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就被某种坚硬的东西给戳醒,她一手揉揉还是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手揉着被戳到发疼的后背,看着眼前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的楚寻寒,戳她就是楚寻寒的剑柄,她忍着怒气,声音沙哑道:“教主这么早有什么吩咐?”
楚寻寒把她的衣服扔到她头上,风轻云淡的说道:“陪我去后山练剑。”
他练剑为什么她要跟着他去?卿绾看着窗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有些不赞同:“会不会太早了点。”
楚寻寒眯起双眼,凌厉深刻的五官透出嗜血般的血腥,他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淡淡道:“你说你对我一片诚心,怎么要你陪我去后山都这么拖拉,莫不是你骗我的,还是你另有目的。”
对啊,她现在扮演的可是深爱楚寻寒的小侍女啊,卿绾蹭的从软榻上弹起,拿起衣服就套上,边套还边说:“教主对不住,我刚刚睡懵了,你等会我马上就好。”
正在系结的卿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可教主你的伤......”
楚寻寒抬眼说道:“无事。”
那你可千万别死了。卿绾暗想。她还得指望着他逃出去呢。
卿绾端着热水,肩上搭着毛巾,面瘫的看着眼前舞剑的男人,身心仿若蛟龙出水,剑式凌厉行云流水,每一招仿佛若有千斤之重,剑花纷繁复杂,防守密不透风,激起的尘土在四周飘飘扬扬,剑风让人不寒而栗。
看起来很好看,可惜她看不懂。
等到楚寻寒收起长剑,跃到她的身边,她才如梦大醒一般把水跟毛巾递上去,她小声问道:“教主,伤口裂开了吗?”
楚寻寒擦擦额上的薄汗,说道:“我没有用劲,等会用了早膳再换一次药便可。”
卿绾应下,一时两人无话。
接连几天,楚寻寒每天一大早都会去后山练剑,卿绾也不得不撑着睡意陪去给他端茶送水递毛巾。
每次卿绾想对他大献殷勤,他不是用武力威胁,就是让她去井里抬水,一抬就是二十桶,完了再让她倒回去。美其名曰锻炼她的身体。
别说引诱了,连近身都难。
不过之后楚寻寒却没有再找过后院里的侍妾,要么在大堂与教众商讨事宜,要么自己在书房里画画,想不到楚寻寒这个江湖草莽还会丹青,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可喜的是他后背伤渐渐好了起来,有些痂已经开始脱落了,卿绾为他上药也不像之前那么频繁。要不说男主嘛,这身汤姆苏的气质真是无人能及。
卿绾蹲在地上,无聊的用手中的青草逗弄地上的那只迷路的小蚂蚁。她多像这只蚂蚁啊,被生活耍耍的团团转,个人私事也一团糟。她都有五分肯定,在楚寻寒伤好之后会寻了理由,一剑砍了自己。
楚寻寒收了剑招,眼刀飞快的砍过来,得!祖宗又发话了。
卿绾起身小跑过去,顺从道:“教主有什么吩咐?”
楚寻寒打量着卿绾有些无精打采的脸,这几日她都未曾睡好,清澈明亮的双眸下有了泛青的黑眼圈。
他心中有些微微动容,沉声说道:“今日练剑就到此吧,收拾好东西跟我回去。”
感谢老天爷,今天终于可以早早收场了,楚寻寒哪次不是一练就是两个时辰,她也得在这呆上两个时辰,又冷又饿,她这小身板委实扛不住啊。
刚走了一会儿,卿绾有些讪讪的开口:“教主,我今早水喝多了,有些内急。”
楚寻寒头也不回的说道:“快去快回。”
卿绾得令后,就往一旁的小树林跑去解决生理问题。
等到她正准备打道回府,冰冷的空气中传来兵器的打斗声,不好,声音是从楚寻寒的方向传过来的。
卿绾垫着脚,小心翼翼的用茂密的枝丫遮挡自己的行踪。她躲在灌木丛的底下,大气儿也不敢出,全身仿佛坠入冰窖,眼前的楚寻寒正被好几个人用剑指着脖子,而他则用剑撑地,无力的单膝跪倒在地,卿绾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冷静的迫使自己不要颤抖。
其中一个正是风梧长老,此人五十来岁,山羊胡,一脸精明,平日里只对钱财感兴趣。想不到竟然教主之位才是他真正所求。
风梧长老捻须笑道:“楚寻寒啊,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真该让所有教众看看他们平日里敬畏的教主竟然跪在我的面前。”
楚寻寒听到后不为所动,一贯冷漠开口:“我也想不到你平日里胆小如鼠,竟然也会做这种蠢事。”
风梧长老无所谓的说道:“你要怪就怪你抢了这个教主之位吧,不过你也别怨我,我会好好的送你上路的,你在山下的埋伏中早就中了我的十日断魂散,算算时间,今天也是第十天了。念在咱们多年的交情,让你慢慢死去岂不美哉。”说完变大笑着飞身离去。而他身侧之人,也收了剑随他一同离开。
卿绾那些人都消失的没影了,才赶紧的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她扶起楚寻寒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的唤道:“教主,你怎么样了?”
楚寻寒扣住她的手腕,气若游戏的说道:“快带我离开这。”
卿绾会意,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往树林深处走去,如今的魔教总坛也是不能回去的了,只有跑进树林才是最为安全的。好在卿绾小的时候身体转好些,独孤卿凌就喜欢带她去丛林狩猎游玩,虽然体弱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打猎,但也看了不少关于丛林求生的技巧,里面有不少依靠山里有毒的植物做的不少小陷阱。
卿绾凭借那些技巧找到了一个山洞,并在洞外布置了一些防止动物和风梧长老人手的简易小陷阱。虽然不能抵挡住魔教教众,但还是能损伤他们大半士气。
卿绾忙完后瞥见依靠在石壁上正尝试着运气调理的楚寻寒,她不禁的捏紧了自己的荷包里的丹药。
据说这丹药是姐姐为她好不容易从世外高人那求得的,一共就三颗,她发现自己身体有异常之后又吃了一颗,到目前只剩下最后一颗,这是她为自己下次发病的时候留下的保命药。
若是给了他,她真的是万般的不舍的。正当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楚寻寒喷出一口鲜血,血迹暗红不似正常的鲜血,看来已经中毒颇深。就算吃了这丹药,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有救,可若是不救他,自己能顺利逃出这鬼地方吗?魔教都知道自己是楚寻寒的侍女,若是被他们抓到,自己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卿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不如以命相搏,破釜沉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卿绾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叹息道:“我这有祖传的丹药,据说能解百毒,横竖你都是死,不如试试吧。”
“为什么要救我?”楚寻寒转头看向卿绾,阴冷的眸子闪过诡谲的气息。
“因为我喜欢你啊。”卿绾口气幽幽,似是远方的传来的缥缈歌声,一点点扯动着楚寻寒的五脏六腑。
他嗤笑道:“你不怕我死了吗?”
“你若是死了,我就陪你一起去。咱们黄泉路上一起作伴。”卿绾握紧他的粗粝的大掌,斩钉截铁的说道。
楚寻寒深深的看着卿绾,仿佛要将她此刻的表情刻在心底,良久之后,他才撩动嘴唇,幽幽吐出一个:“好。”
卿绾见此,忙不迭的将药物喂进他的嘴里,怕他心思沉重,又对他讲了不少自己从异闻录里面看到奇闻异事,这大半天叽叽喳喳嘴都没听过。
楚寻寒倒也不拦着她,沉默的听着她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脸色越来越不对,卿绾察觉他反应不似先前。唤他他也不说话,便抚上他的额头,好冷!卿绾蹭的一下缩回手,他的额头比自己的手还冷。
卿绾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楚寻寒不会就这样冻死吧,或许自己就不应该多管闲事,他都能活到武林大会,说不定能逢凶化吉,反倒自己多此一举害死了他。
卿绾不忍看着冻的缩成一团的楚寻寒,连浓密的睫毛处都结上了小小的冰渣子。
卿绾咬牙,不管了,就当为自己豁出去了,她伸手脱下楚寻寒的上衣,好在他已神志不清,并未阻碍她对他上下其手,把自己脱的也只剩肚兜,搂过他冰冷的身躯时,自己也被冻得浑身一激灵。
她用两人衣物把他们紧紧的围住,嘴里不断念叨着:“楚寻寒,你别死,我求你千万别死。”
卿绾内心有些苦涩,小心翼翼避开他背上的伤口,双手环住他强壮的脖颈,暗自祈求道:老天爷,各路神佛,你们若是有眼,千万别辜负了我做的一切,等我出去了,一定日日夜夜为你们烧高香,供奉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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