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轻,然其中暗含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看着姜宓,姜宓缓缓仰起下颌,同他对视。
紧接着,在苍白面色上,仿佛有白栀子迎风徐徐绽放,清甜娇人。
姜宓眨了下眼,甚是无辜:“殷大人,我真的清白。”
书信等物,她已经毁了,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就不能把她如何,姜宓很笃定这点。
兔子尾巴短小,可不用心同样捉不住。
商殷冷笑一声,抬手朝侍卫动了动食指。
不安像海绵不断发酵,姜宓就亲眼看着侍卫从谷卿闵身上搜出某物,再呈上来。
“大人,此贼人身上有书信数封。”侍卫道。
姜宓惊惧抬头,盯着商殷手上的书信,一股在劫难逃的绝望笼上心头。
难道,重来一次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那书信被谷卿闵居心叵测的随身携带,折叠整齐,一抖开足足有三封。
“商姜氏,你作何解释?”商殷指尖一掷,三封书信轻飘飘落姜宓脸上。
白纸黑字,簪花小楷的字体,娟秀雅致,句句缠绵,浓烈情意跃然纸间,叫人没法忽视。
铁证如山,顿叫姜宓没法抵赖!
第3章 私密信物(修)
姜宓握着书信的手都在抖,谷卿闵yin险恶心至极,竟将情信随身携带。
她呼吸都窒了,冷汗涔涔头皮发麻,肩上金簪还卡在血肉里,痛的她忍不住哭起来。
姜宓清楚知道,她绝不能认下这情信。
她哭得比窦娥还冤:“我是清白的……”
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间或落下的血迹,啪嗒啪嗒落到书信上,溅出团团痕迹。
仿佛是在泣血悲鸣,伤心的不能自己。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余姜宓压抑啜泣地抽嗒声,带着软糯小动物一般的可怜兮兮。
她别开头,带着让人心软的小倔强:“信不是我写的,你们冤枉我,我根本不会簪花小楷。”
听闻这话,谷卿闵愤怒挣扎,他没料到会真伤了姜宓,本有些内疚心虚。
可姜宓否认两人之间的鸿雁传书,这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叫他生出一种被背叛的羞辱感。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轻易的就背叛他?
他愤然起身,怀着一丝侥幸道:“阿宓,没什么好隐瞒否认的,你也莫要怕他,我们生时情投意合,便是死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分开。”
谷卿闵说的情深似海,仿佛此生认定姜宓,非她不要。
姜宓脸色白的几乎透明,浓黑的睫羽颤动,眼梢析出微末水汽,将浮现的嘲弄飞快遮掩掉。
若真是如此心悦她,上辈子又岂会私奔失约?
而且,不过两三个月后,这狗东西就风风光光迎娶当朝大儒之女,从此平地青云扶摇直上。
又哪里还记得,被他害得坏了名声,至此软禁后宅,明着给商珥守寡,实际受尽商殷玩弄的自己?
姜宓不想理谷卿闵,她仰起头,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以一种娇弱不可抵挡的乖顺姿态提议道:“殷大人,尽可对笔迹。”
她记得,自己这姿态,从前是最讨商殷喜欢的。
商殷凤眸虚眯,掐着她下颌,细细地审视她。
脖颈纤细,脆弱的他单手就能捏断,nǎi白的肌肤,细嫩如牛ru,此时沾染上血色,红和白的极致对比,就成一种让人想肆意凌虐的柔弱感。
他字字带深意:“若是证据确凿,商姜氏你可知会是何等下场?”
稍微一活动,左肩金簪就更深入血肉一分,疼的姜宓都快神志不清了。
偏生下颌被钳制着,冰丝织就的手套,冰凉入骨,冻的她齿关打颤。
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明白的……”
有什么样的下场,她上辈子就挨个品尝过了。
商殷松手,边上侍卫遂拿了书信,离开去对字迹。
房间里复又安静下来,姜宓靠在黑漆高案木腿边,露出半边白无血色的侧脸,柔弱又怯懦。
商殷似乎难以忍受和人有肢体接触,他半垂眸看了眼染血迹的锦衣,皱眉褪下冰丝手套,重新换了双崭新的,忽的开口:“商姜氏,此人同你青梅竹马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