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花”此类简单的物件名,她很快就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出来。
“我记得周哥儿那会儿是先叫的娘。”唐松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长榻上正扯着布老虎尾巴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
阮氏随口道了句‘确是如此’,便掀帘走了出去。
唐松年将女儿放在长榻上,见屋里只得他们父子三人,遂涎着笑脸哄道:“乖宝丫,叫声爹爹。”
许筠瑶挪了挪小屁股,侧身对着他,周哥儿望了爹爹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扯拉着老虎尾巴。
见小丫头不理自己,唐松年不死心:“乖宝丫,叫声爹爹,爹爹明日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许筠瑶心思一动,每日总呆在府里确是闷了些,能出去走走自是再好不过。
不过……叫爹嘛,不行!
她又挪了挪小屁股,这下整个人都是背对他了。
唐松年挑挑眉,突然伸出手指在小丫头胳肢窝处挠了挠:“叫不叫,叫不叫?”
许筠瑶又羞又恼,一边躲避着那魔爪,一边yǎng得咯咯直笑。
老匹夫,住手,快给本宫住手!
周哥儿听到妹妹的笑声,布老虎也不玩了,托着腮帮子望着正在捉弄着妹妹的爹爹,片刻,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哎,妹妹真可怜……
唐松年也怕小丫头笑岔气,故而挠了几下便住了手,看着女儿笑得脸蛋红扑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是被水浸过的黑曜石,乌黑明亮,不禁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便听到小丫头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
“老……头!”
他一下子便僵住了,紧接着便听到身后的儿子欢呼着往外头冲。
“娘,妹妹叫老头了,妹妹叫老头了……”
许筠瑶本来是想骂“老匹夫”的,可三个字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是难了些,憋了半天,最后给憋成了“老头”。
见唐松年愣愣地站着不知反应,她不解恨地又叫:“老头!”
这一声,字正腔圆,清脆响亮。
急急进屋来的阮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女儿这两个字,一时哑然。
“阿茹,夫人,我很老么?”唐松年委屈地望向她。
他还未及而立之年呢,怎么就成老头了?
阮氏忍俊不禁,又听到女儿清脆地唤了声“老头”,瞬间便见自家夫君的脸垮下来了,顿时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夫人~~”唐松年一张俊脸都黑了,好不哀怨地唤。
阮氏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憋不住,以帕掩嘴吃吃地笑个不停。
是夜,月光透过纱窗投进屋里,映出小床上躺着的小小孩童。
许筠瑶半梦半醒间,忽觉床边站着个什么人,随即一阵有几分熟悉的馨香飘入鼻端,让她本是瞬间绷紧的身体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
老匹夫的包子夫人……
阮氏察觉女儿似乎有醒的迹象,隔着薄被轻轻地哄拍着她,嘴里轻哼着柔和的小曲哄她入睡。
无比轻柔却带着浓浓爱意的歌声在耳边飘响着,身体上感受着那具有明显安抚意味的轻拍动作,许筠瑶却有些失神。
这……便是母亲的感觉么?
不知不觉间,她觉得鼻子有几分酸涩之意。她的亲生母亲也会像这位包子夫人一般温柔慈爱么?也会如她这般哄她入睡么?
五岁前的记忆早已模糊,只知道家里境况十分糟糕,否则她也不会被辗转卖到各处。
额上突然印上温热的触觉,她呆了呆,感觉阮氏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似乎是觉得她已经入睡了,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合上的响声相继响起,她抿了抿双唇,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阮氏回到正屋,一眼便见夫君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少顷,竟是拿起剃刀将蓄了一段时日的短须刮得干干净净。
“早前不是说留着更显为官之威严么?好好的怎全刮掉了?”阮氏不解。
唐松年没有回答,拿过打湿了的布巾擦了擦脸,又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阮氏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掩嘴轻笑。
唐松年俊脸微红,本yu去拿香膏的手转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