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带着另外几名亲卫,绕到船后,飞身跃上了另外一条伴舟。
“哦!”三月恍然大悟,正要离开,忽听得舱里一声急促深喘,混着无边月色,勾人心魄。
云雨之布,便在斯时。
……
池相府书房
三月侍立在紫檀木大桌案旁,端过一只五彩云鹤纹的茶盅来,刚往里添满了水,便闻茶香四溢:“相府里真有好东西,奴才都没见过呢。这茶说叫水丹青,主子尝尝。”
云瞳抿了一口,便皱眉放到一旁:“淡的没滋味,拿走。”
三月目瞪口呆,只得捧了出去,偷着蘸指一尝:挺好的嘛。听说多少多少银子才能买一小撮,就这么白扔了多可惜。
浅碧色的茶汁溅了两滴在桌案上,云瞳瞧见了,拿指一抹,便好似铺就了一副丹青。山水朦胧,轻舟浮dàng,有暗香缭绕,久久惹人遐思。
问他姓名,不答;问他家世,也不答。带他回来,不肯;送他去上京,也不肯。他的神情先是凄苦,后是死寂,对眼前一切皆毫无留恋。她看着看着便恼了:“你不听妻主之命……”
话还未完,被他急迫打断:“大将军王,春梦无痕,不如两两相忘……”
相对再无言,只得各自别开头去,直到船回岸边,她记得自己才又说了一句:“也好……”
“主子?”三月圆圆的小脸忽在眼前放大。
云瞳猛“咳”了一声,再看桌上,山水轻舟已无痕迹,便似一场消散了的春梦……那夜,是梦呵?
“有什么事?说话。看我作甚?”
你发呆呢,我都说两遍了你还没听着。三月也没法辩白,咧嘴干笑了两声:“请主子示下,那些伺候元服的管事仆从还都留在这里么?毕竟……”毕竟要伺候的人没跟回来。
“留着吧。”云瞳想了一想:“你把他们管好,不许出二门,不许与外人说话。”
“是。”
“相府后院加强警戒,那晚窥礼的小贼还会来的,来了抓住,等我审问。”
“还来?”三月一愣:“他是有多大的胆子啊。”
“哼。”云瞳冷冷一笑:“不知他受何人指派,也想借机探我练的功法。”
原来真是和归元大法有关,主子不让追击,是设了钓饵等鱼上钩,妙啊。只是……三月明白过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又有疑惑,便凑前问道:“那您怎么把钓饵,呃,我是说公子,怎么把公子送走了,该养在后院让人瞧啊?”
云瞳窒了片刻,忽然把眼一瞪:“谁想来瞧就瞧?当本帅是何人啊?”
“噢。”三月赶紧低头,暗道:这是舍不得放出来当饵了?
云瞳翻开军报,提起羊毫,却不批阅:“你刚才叫他什么?”
“谁?哦,公子。”三月忙道:“您是问……他吗?”
“我有抬举他当公子?你就乱叫。”
“不是……”三月糊涂起来:“奴才知道规矩啊:不单咱大胤,六国都是一样,会赏侍候元服之礼的暖床人一个脸面,在平常人家是收房,在王侯官宦府第就称公子。圣上当年的那位,如今不也封了如君?”
放之六国皆宜的规矩,到我这里就行不通了。谁都明白的礼数,他偏不从。云瞳心下不快,又不能对着亲卫发牢sāo,只得板起脸道:“规矩是人定的。我没赏他,他就不是。你们少跟着瞎奉承。”
“记下了。”三月暗自挠头:这是又不喜欢啊?那怎么还……
“韩飞抓的那些凤国男子都放回家了吗?”
“放回去了。这可真是从没有过的事。奴才们都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放回去也晚了。”
“晚了是什么意思?”
三月眼睛亮着,里面都是调皮笑意:“韩老将军接了您的令,就知道是说她闺女。一查,证据确凿,韩飞也直承其事,那还怎么再包庇?就当着玄甲军众将的面,抽了韩飞三十鞭子,听说回到后面,又给了二十家法。揍得韩飞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哎呀,真叫解气。”
云瞳看她一手比划着“三”,一手摆出了“二”,兴高采烈,好像那鞭子家棍是她亲手抽的、揍的,不由撇嘴一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