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晚。圣意彷徨不决,群臣束手无策,三殿下自请领军在外,却是败绩频传。
终于那一日,圣驾西狝,大殿下奉命监国。母亲回府后长吁短叹,昼夜筹划。五个弟弟相继出嫁,相府上下乱作一团。
母亲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陛下已立大殿下为太女,你……即日进宫吧。母亲……对不起你……”
永安宫殿宇巍峨,他向司烨行二跪六叩之礼,那是他们真正的初见。
司烨已无复当年翩翩之姿,身躯纤瘦,形容憔悴,眉梢眼角堆着疲累劳乏。待他拜完,她亲身扶起,无限欷歔:“敏弟,我日思夜念你多年,不想竟见于此时。家国正值危难,不能龙车凤辇迎你,我心实愧!”
那一夜皇宫火起,宫人四散,他知道禁城已破,亡国在即,一把雪刃已横于颈下。
“敏弟……”生死之际,是司烨劈手夺刀。
他泪眼相望:“殿下既以身许国,我愿相从地下……”
司烨强笑道:“你不过入宫学习礼仪,还算不得嫁我,两相清白,该各自珍重。”
他一再摇头:“虽未合卺,婚约早定,天下皆知。今死得其所,有何遗憾!”
司烨始终不允,迫他发誓,绝不自戕。
“离开凤国,再也不要回来!”那是在熊熊火中她留给他的最后一言。留此残躯,以待后命,若有侥幸,人间亦可再见。
可是司烨……没有侥幸,除非黄泉碧落,永难重逢!
……
“又哭什么?”云瞳看这男人神游物外,眉头皱的更紧,伸出长指在他唇边接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举到眼前看了看。“本帅问你呢,乖乖回话。”
“我不会自戕,我答应你……”离凤两眼空茫,喃喃自语:“无论落到何种境地,绝不自戕……放心吧。”
云瞳“呼”地泄出一口气来,又瞥他两眼,心道:韩飞挑他来为我元服,必有缘故,本想撂在一边,如今倒要看看,这“缘故”究竟为何。
“你是赤凤国人?”
“是。”
“被韩飞掳来的?”
“是。”
“那你……”没有问完,却见离凤身上的软纱随着他胸膛起伏散裂开来,露出莹白的胸膛,红艳的贞砂。云瞳呼吸一窒,后面的话竟想不起来了。
“谢谢大将军王,葬我太女以国礼。葬我……池相于祖坟。”离凤说着“感谢”,眸中并无敬意,更像是在督命。“还请,请对我大凤百姓惠施仁爱……”
“赤凤现为我大胤之疆土。”果然,云瞳听得极不舒服:“尔等,亦是我圣上之臣民……”
“那就是说,无分彼此了?”
云瞳被噎了一下,“啪”地扣住了离凤的下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恩降什么,赏什么,也得看民意求什么。”
两人你瞪着我,我盯着你,对峙的目光一个凛冽如锐剑,可以劈天斩地,一个深沉若黑渊,可以吞风咽雨。
再开口,云瞳满带蛮横:“同理,我给什么,也会看你求什么。”
谁稀罕你赏的雨露?谁又怕你降下的雷霆。离凤忍不住想要讽刺,可刚叫一声“大将军王”,就立时噤了声。他喉咙为烟火灼伤,本就暗哑,可如今不知为何却带上了软糯,犹如呻.吟一般,透着无比魅惑。
云瞳只觉自己的心跟着他这一声喊,跳得快了。
离凤已死死咬住了唇,觉得身上连绵不断有燥热袭来。
贝齿轻抖,红腮滚烫,美丽无暇的躯体微蜷,腕上的红绳被崩的笔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像陷在罗网中绝望的小兽,想躲又不知往哪里躲。
云瞳只多看了一眼,眸中便显出一片幽紫。“我知道了,韩飞为何把你送来……”
离凤见那女人俯身靠近自己,忽生惧意,偏头要逃,却被一根长指抵在唇上,被迫松开了齿端。
“我当然可以不要,但……”云瞳在他唇上摩挲了片刻,渐有一团火在腹下烧起:“也可以要……”
“不!”
离凤一声拒绝,毫不意外的看云瞳怒红了颜面,却在下一刻,她目光大盛,高声喝道:“什么人,出来!”手下却是不停,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