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宫女,又凭什么能救的下御前总管苏公公?
还未等得惠明想明白,门帘外却忽的传来了一小太监分外恭敬的声音:“惠姑姑可在?师父有事过来,不知姑姑方不方便?”
惠明愣了一瞬,立即便反应过来,这是御前的小内监元宝的声音。
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上辈子里,元宝对她说过的最后一番话叫她记的深刻,且每次想起时,便有如一只巴掌一般打在她的脸上,叫她疼的一辈子难以忘怀——
“师父说了,原是为了姑姑刚入宫时,有过几面之缘,又承蒙过您几次照顾,这才将您送到御前,本是好意,谁知道姑姑心思重,却是又平白生出这许多是非来,既是如此,这便将您送走就是!”
惠明又紧了紧手心,忽的反应过来,元宝是苏公公的徒弟,这么说来,他口中的师傅,就正是苏公公!
果然,外头话音刚落,秋芽就连忙笑着,转身对惠明道:“刚刚才提起,人这便来了,可不是心有灵犀?”说罢不待惠明反应,便当前挑帘迎了出去,门外紧接着隐约传来了规矩的请安声:“见过苏总管。”
秋芽极有眼色的闪了出去,苏公公带来的元宝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碍眼,掀帘让进了苏瑾后便知事的守在了门口,还没等惠明回过神来,屋里便只剩苏瑾立在了惠明跟前——
还活着的苏瑾苏公公。
第2章
彷佛什么都没变过一般,苏公公还与惠明遥远的记忆中一模一样,一身齐齐整整的暗绯色内官长袍,下摆绣着正六品的祥云纹,除此之外浑身上下便全无配饰,只是腰带上挂了一宫人常见的素色如意结,皂帽黑靴,配着绯色的衣袍,便分外显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虽是内监,但苏公公年方二十,眉目五官却是宫中难得的清俊,加上神情常都是冷淡淡的,腰身立得挺直,丁点没有卑躬屈膝的卑微模样,丁点不像是伺候人的奴才,倒有几分像是朝堂学馆里的清流士子,朗朗似寒月,挺立如孤松。
这样的人才相貌,再加上御前大总管的身份,无论有了哪一样,都是不愁寻不上对食的宫女的,更莫提,苏公公竟是哪一样都不缺。
也难怪不少宫人私下里都觉得是她不知羞耻,主动贴上的苏公公,也正是因着这般缘故,她所表现出担忧委屈,便被说成了装模作样,平白惹来诸多鄙夷非议,也叫她越发的厌恶迁怒起了苏瑾。
事实上,不说人才相貌,只凭着御前总管的身份,若是苏公公当真有意强bi她行那等下作事,又哪里由得她拒绝不愿?
此刻想来,上辈子苏公公也的确从未与她提过想要对食之事,分明是知恩图报,又出手相助的君子之义,她上辈子到底是怎样的自以为是,竟以为芝兰玉树的苏公公是看上了她这个相貌xing情都平平无奇的小宫女?
上辈子的种种担忧惊惧,对苏公公的百般戒备,除了忘恩负义,竟是只剩下一句自作多情。
“怎的还未换了衣裳?可是身子不舒服?”苏瑾进屋后只瞧了惠明一眼,便避嫌一般立即垂下眼帘,也不近前,只立在门槛处开了口,许是为了掩饰内监特有的尖厉声调,压抑之下带了丝微微的暗哑,倒像是幽幽的冷箫。
被苏瑾这么一问,惠明却是一愣,强自压下了在心头泛起的羞愧,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即便是经过了上辈子的生死之别,也难以抵消她与苏瑾并不熟识的事实,事实上,若非出了这种死而重生的异事,此刻的惠明,该是对苏瑾满心的惧怕提防的。
只是事过境迁,是人总会有些变化,更何况她又历经生死。
莫说宋惠明早知道苏瑾对不过是为了几分刚入宫时的情面,并无yin,邪之念,便是不知情,能在后宫历经三朝的“宋姑姑”也不至于为了眼前之事而方寸大乱。之所以迟疑,不过是因为对曾经的“惠姑姑”来说,苏公公是逝去多年,只存在回忆与想象里的故人,如今猛然瞧见了活生生甚至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苏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