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喜,震撼,感动,紧接着那股子欢喜又变成了愤怒,仇视,痛恨。
百感jiāo集时才发现,自己早就没有奢望过,再见姚彬一面。
轻轻推开了姚彬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又往后退了两步。
姚彬见澄禾对自己如此疏离,想必是许久未见,两人有些生疏所致。又伸出了双手想揽佳人的肩,岂料澄禾又后退了一步。
姚彬心再是粗也察觉到了澄禾的不对劲。
嘴角扯了笑,却不见方才的欣喜,摸不清楚状况。
“澄儿,跟我走吧,无论之前你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今后我都会护着你。这是玉军军营,你留在这xing命堪忧。”
姚彬深知澄禾这些年想必吃了不少苦,心里愧疚,又为自己今后可以弥补感到一丝喜悦。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今生今世,她就是他的妻。
“跟你走?”澄禾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暗黑深夜里,是姚彬与澄禾相处十数载里,姚彬不曾见过的神情。绝望,凄哀。
姚彬心头一阵刺痛,这丫头,怕是吃了不
少苦吧!
“去见你那背信弃义,弑兄夺位的爹吗!”澄禾字字珠玑,姚彬是无辜,自己又何尝不是,杨家上上下下又哪个不是?
姚彬恍惚了阵,不敢相信身边人竟说出这样的话语他的爹,怎么了?
“姚彬,你还不知道吧?”她嘴上轻描淡写,脸上泪珠却连成了串簌簌而下。
“那日我杨家满门被灭,可是多亏了你的好爹爹!”姚彬愣在原地,脸色刷地一白,脚下一软,又用剑撑了撑。
“澄儿,莫开这种玩笑。”姚彬想扯出笑容,肌肉却好似冻住,浑身被一股凉意穿透。
“我杨家灭门当日,本应负责都城巡逻的逍骑营却如人间蒸发!”
“我杨府众人哀嚎震天竟无一人搭救!我父亲,我府中上下与那一干贼寇周旋许久却迟迟未等来援兵。”
“我杨家被一把大火烧了精光,全家一百三十口人化成几抔尸骨,朝廷却只轻描淡写追了我爹爵位!”
“我爹尸骨未寒,你的好爹爹便迫不及待替了我爹的职位。一朝位及镇国大将军,好不威风!”
长舒了口气,又接着道
“姚彬,你爹做了什么呢?他只不过给那些贼寇敞开了大门,驱散左右,任由那些人在我杨府厮杀!”
姚彬连连倒退了几步。巡逻士兵经过,澄禾眼疾手快将姚彬拉近了些。
“我不信。”姚彬语气稍稍迟钝,还未从这些震撼中走出来。
“你走吧。”澄禾闭了眼,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了下来。
“你同我一道走吧,澄儿,我们去找爹爹对峙。”
“呵,对峙。”澄禾拽下了姚彬的手,决绝不带迟疑。
“我不想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再有一点瓜葛。他日若相见,我必手刃姚正寻!”不再多言。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姚彬一眼,眼神里满是决绝。
姚彬想要伸手握住澄禾的手,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只得待在那yin暗处,看着那瘦削的背景离开。
往日里,可都是她跟在他的后头,娇娇糯糯,一口一个唤他姚彬哥哥的,因而他从未发现,当她一个人走的时候,是如此孤单无助,只是,也不曾回头。
澄禾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火头军营帐。
抹了把眼泪,整理了下表情,这才进去。
陈典此时还未睡着,与三两个士兵一起聚在他床头,传阅着士兵偷偷带进来的小黄书,偶尔几个人眼神jiāo汇,一幅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
陈典眼尖,看到澄禾今日回来得早,起了身凑到了澄禾床边。
澄禾抻了抻被子,合了合衣裳便准备躺下。旁边杜生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这人,整天都是神神秘秘一脸不可窥探的样子。
陈典一双胖手压在澄禾被子上。
“大侠,那肉,可还行?”挤了挤眼。
澄禾一愣。这才想起那馒头自己还没吃呢。从怀里掏了掏。顿了会,有些个难为情地拿了出来。
刚刚姚彬把自己那么一搂,不偏不倚,就抵在了这馒头上。这会儿,原本白鼓鼓的馒头早就挤压变形了。
“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