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陆时宜以为他藏得很好,但黎稚跟随他那么久,他想要全然瞒过黎稚又怎么可能?
巫族身负天机之密,所以巫族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便是接近天机,触摸天道最佳的“踏石”。陆时宜发现了这一点,在烛九yin现世之前,他将飞升的指望其实一直都压在巫族之上。他在私下里不知捕杀过多少巫族后裔,以他们的灵力血脉滋养自身的修为——只是后来风霭盯得太紧,加之烛九yin现世,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方才不得不放弃罢了。
如今陆时宜自然是不需要巫族的血脉了,但破损了灵脉,继续求一个“重生”的黎稚则迫切需要。
他孤注一掷的吞下丹yào,领命来到桃源,为得便是这个。只消他能得到巫族,那么重获新生、甚至得到比风疏痕强上百倍千倍的力量也不是没有可能——
桃源之内有他全部的希望,他怎么可能轻易允许别人来干扰?
黎稚按捺着躁动的心脏,他握剑踏了进去。
桃源内因那棵古怪的巨大桃树的缘故,夜间却也如白日里清晰明亮。黎稚直接掠过的男人要往洞口走去,却不想在刚擦肩的那一刻,被男人以根枯枝拦了。
玄袍的男人挑了眉,一双金色的眼睛饶有兴味地瞧着他,低沉着问:“你伤的它?”
第116章 花与剑04
玄袍的男人挑了眉,一双金色的眼睛饶有兴味地瞧着他, 低沉着问:“你伤的它?”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轻慢, 以至于难得生出一二怜悯之心, 想要放过这个为人爪牙的魔修的黎稚也顿住了一步。
黎稚扫了一眼男人拦住自己的枯枝, 未回答他先前的问话,反倒说:“在这四境里, 还从未有人敢用枯枝拦截过我。便是你的主子, 要对付我,也得全力挥去他那柄剑来。”
玄袍男子闻言却是似笑非笑,他回味了片刻黎稚的话, 故而露出抹带着血气的笑。男人道:“我的主子, 我倒不知道这天下竟有人能够胆站在我上头了。”
话毕, 他以甚少的耐心又问了黎稚一遍:“我的鸟, 是你伤的他?”
黎稚正是百般不耐的时候,有人上赶着讨死,他也不至于藏掖着不放。黎稚眼中冷透了, 手掌再次握上了剑柄, 嘲弄道:“怎地,你妄阻我,想救这洞窟里藏着的人?”
男人懒懒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对救人毫无兴趣, 只不过是来送我侄女一份贺礼, 见此处景好, 略作小憩罢了。”
黎稚原本对这人不似寻常可见的金眸还有些忌惮。可如今瞧着他一见自己握剑,便先在话中服软的作态,不由轻哼——只可惜迟了,黎稚已动了杀心。他正yu动手,那树下的男子倒是先捏着那根枯枝慢慢站起了身。啼鸣鸟也不知怎么了,慌张的连叫也不敢叫了,撑着那半只翅膀摇摇晃晃地便要往那棵巨大的桃树里头去藏。
黎稚原本以为是鸟先察觉了他身上的杀意本能而逃,却在男人完全站起的那一瞬察觉不对!
凭借生死之间的本能,黎稚即退百步!
男人站起了身,对着他在的方向随随便便抬手一指,精粹到了极致的炽炎之力在夜里如同一把有太阳锻出的利刃,直将黎稚先前所站立的位置焱灭百米——连最不可捕捉的夜风都被他这一刃蒸发殆尽,黎稚在那一刻明了了为何西境之外都是狂风呼啸,而唯有这桃源深处却是风和景明。
不是因为那棵宝树,而是因为坐在这棵树下的男人。
他仅仅只是坐着,便已骇了这方寸天地,便已骇了风,骇了云——
这个人——不是普通魔修!
意识到这一点,黎稚握紧了剑柄。他的剑还在鞘中,这倒不是他自负,而是因他为躲先前这一击,极尽了心神,他甚至没办法有机会拔剑!
黎稚惊骇参半,而玄袍的男人却像是先前不过只是他扫了袍角上的一枚树叶半,竟是仍没有什么变化的对黎稚道:“我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家伙,若是平时你伤了我一两只鸟,也不至于同你这般孱弱小儿过不去。但今日这只不同,我好不容易挑出了毛色最鲜亮的,要送来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