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青色胡茬,这仍是一个俊俏的男人。
许是常年在书斋读书,不事农活晒不到太阳的关系,他的肤色很白,白得有些过分,被大红的婚袍一衬,竟显得有些妖治。
二十岁,本该是阳光向上的年纪,又是洞房花烛夜,此时这个人的眼中看不到半分喜意。
一眼,姜七七就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yin郁消沉。
她向来不喜欢这类人。
何况,盖头掀开的瞬间,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嫌弃。嫌弃她?很好,正好她也看不上他,两人以后应该可以和平相处了。
“你身上的伤,却处理一下?”
血腥味,她在末世闻得太多了。那个世界,逃不开躲不掉,只能忍受。如今换了世界,她不想继续闻。
腿上时时传来刺痛,但陆闻人还是拒绝了,“我没事。”
算这女人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他。
姜七七看着他的眼睛,“我闻不得血腥味。”
“”
陆闻人一愣,不是关心他,却是嫌弃他?
“姜家那姑娘,娘见过,摸样标志,小姑娘也很中意你。当初娘去退亲,小姑娘拉着我,一口一个伯母,高兴得跟什么似得,我硬是说不出退亲的话。听娘的话,小姑娘嫁过来,会对你好的。你现在什么也不剩了,有她照顾你,娘也就放心了。”
母亲的话犹在耳边,陆闻人怀疑母亲说的那个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姑娘跟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同一个!
听说这女人之前为了嫁给他,还寻死过,可眼前这个眼中分明没有半丝情意。
“你说什么?”陆闻人问。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七七抖开被子,“去收拾一下,你要是死了,我不就变成克夫的女人了吗?”
你要是死了
要是死了
死了
陆闻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人会在洞房之夜对自己新婚丈夫说这种话?
毫无规矩!
他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想着明天就让她读女戒,女则,让她学学规矩!
姜七七盖上被子,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轮椅上的男人,“快去啊,等人都去休息了,看你叫谁来帮忙?”
陆闻人稳了稳情绪,“既然闻不惯,你来处理。”
姜七七不为所动,甚至还将自己的小被子裹紧了些,“男女授受不亲。”
陆闻人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顾不得维持从容,咬牙启齿的提醒,“你别忘了,你是我拜过堂的妻子!”
陆闻人已经面色几变,姜七七却还是神色平静,“反正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咱们现在就井水不犯河水。”
陆闻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谁给她的胆子,在他家,坐在他的床上跟他这么说话的?
他涨红了脸,“看来你是不满意这桩婚事?陆某人不会强人所难,竟然你不满意,明日我就将你送回去。”
姜七七脸色不变,“行。”
陆闻人一噎,半晌挤出一句来,“你别以为我不敢。”
只是这句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姜七七打了个哈气,眼角被浸湿,一双杏眼水汪汪得,看起来很无害,“你敢,但是你不会。”
两人目光相撞,陆闻人立即移开视线,“我不会?”
姜七七却不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就说你不行。”
陆闻人:“”
姜七七的洞房花烛夜,以新郎官摔门而去结束。
第一晚就与新婚丈夫针锋相对,换个人都该辗转反侧,姜七七则带着一脸的胭脂睡得安稳。
姜七七坐下屋檐下,扶额叹气。空dàngdàng的院子里,她的轻叹声非常清晰。
嫁过来之前,姜母就整日忧心仲仲,说陆家给书生留的东西不多,她要受苦了。
对于书生的贫穷,她也做过想象,但现实比她想象的残酷多了。
她起床之后,首先去看的厨房,那里面全落了灰,不知道多久没用了。别说是食材,柴都没有一根。
泥砌的院墙,风吹雨打,已经有几个地方开始剥落了。最严重的,中间有一块直接塌下来了,塌下的泥在墙根处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