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珠贴身陪着她,她实在用不着草木皆兵。
但,能不见当然还是不见的好,谁想看到祁风对着她的那个猥琐的情态。
更何况,现在她手上画卷的事等着被祁苏发现,心里又焦又躁的,还要分神去应付明日,想想都不舒坦,怎的就那么巧是今日大房来人呢。
总而言之,楚娆瘪了瘪嘴,就是祁苏说话不算话!
傍晚的三进宅内,朝南正中的一间,门牖并未关严实,露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门缝。
四九站在香炉前,换了新的一截龙涎香,搭上金扣。
“公子,明日真的去大老爷那用午膳?”
四九回头看了一眼,明明公子素来不喜欢去大房的,怎的这次偏偏要应下,就跟闹别扭似的,也不知道跟谁在闹。
“楚娆回去了么。”
祁苏不回他的询问,四九这么多年已是太习惯了,是以四九接的没有一丝停滞,“禀公子,方才云珠找人来传了话了,说是夫人已经到了院子。”
“只不过”四九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
四九原是打定主意,祁苏不问起夫人,他也就不提有人来传话的事,可问起了,他又不能隐瞒着不报,“夫人,她。她还让带句话给公子。”
祁苏落子的手突然悬停在半空,滞留了好一会儿,侧过头看向四九,“她说什么。”
四九为难地磕磕跘跘地开口,“夫人说,说公子,您说话不算话,公子,您到底答应夫人啥呀?”
说话不算话?难道是指马车里他答应她暂时不见大房的人。
她既然和祁风是旧识,那日说的难道不该是反话么,能光明正大见自己想见的人,为何还有不忿。
祁苏悬着的那颗玉色棋子啪嗒一声按在了棋盘之上,“还说了什么。”
四九见祁苏不似生气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夫人就让传了这一句,不过小的听说,夫人不怎么高兴,好像大老爷那房里有讨厌的人似的,一点都不想去。”
祁苏的神色几不可见地缓了几分,“知道了,把棋收了。”
“是,”四九往外看了看天色,知道祁苏又到时辰沐浴了,“公子,西净室的水已经烧好了。”
“对了公子,”四九继续挠头道:“明日何时去接夫人?还是在哪处等着一道走。”这一席的,总不能两个人前后脚去吧。
四九话落时候,祁苏已经走至门口,他闻言停下了脚步,侧目余光往身后一瞥,清淡开口,“辰时。”
翌日辰时,日上三竿,后院居中的那间宅卧依旧是门牖紧闭。
云珠一脸赧色地站在院门口,时不时看向眼前俊美无俦的自家姑爷,多想在边上打个地洞直直地能钻下去才好。
整半个时辰了,祁苏和四九来到这院中,硬生生等了半个时辰,然而楚娆还是未醒。
“姑爷,奴婢还是去唤小姐吧。”
院内槐树下,祁苏向后抻了抻雪白纹路的袖袍,负手站着背脊挺拔,容色没有生出丝毫不耐,“不必。”
后头的四九怕云珠听不懂,探出头低声以唇形对着云珠说道:公子的意思是继续等着。
云珠有几分尴尬地低下头,她是听的懂,可姑爷说这句大概是不知道小姐平日能睡到何时“那奴婢给姑爷去挪张椅子。”
云珠说完就跑去边厅抱了一张jiāo椅过来,放至祁苏身侧,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却是没坐下。
时辰缓缓,巳时业已过半,正中的那间卧房终于传出了点细碎的声响。
云珠心下一喜,“姑爷,小姐醒了!奴婢去给小姐打水洗漱。”
“好。”
房内,楚娆刚醒,自然是半睁着眼,迷迷瞪瞪的。
她呆呆地靠着床栏坐了会儿发着呆,平日里,云珠定会开门进来瞧上一眼,怎么今日一点动静都没。
楚娆揉了揉眼睛,披上一件懒架上的锦绸睡袍,随意地盖在身上,扎拢了领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顺道透透气。
反正,这院子里除了她和云珠,也都是些丫鬟,倒不用太注意头饰衣着‘吱呀’一声,门牖被打开,一个女子慢悠悠地探出了身。
她一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