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只要一低头,定然能看见。
为了确保他能知道房内有人,楚娆还“一个不小心”地撞到了额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嘭——”
然而。
“咳——”
与此同时,祁苏咳嗽声起,偏又当巧盖住了那声响,楚娆摸着额头微鼓起的红痕,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亏得四九还说他最近身子好呢,这不是又咳了嘛,早知道就不撞了,疼的厉害还没用。
桌子以外,祁苏就站在镂空的隔板一侧,神色清冷地看着案桌底下动静不停的女子。
四九回来那日说的,再加上那张素纸上的内容,他已经猜到楚娆会来书房,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这么想要休书。他竟还以为,她不过是闹些脾气。
是为何,为了祁风么。
他们既是旧识,她又想要休书,难道,是还想适择佳婿祁苏无声地看着漆色案桌,他的眼神依旧是贯来的冷淡,但却是第一次隐隐带着些别的异样情绪。
咚咚咚——门外恰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
是四九,楚娆腰酸背痛的竖起耳朵,她听得出他的声音,脆生生的。
“嗯。”
祁苏走向门侧,不着痕迹地将楚娆故意留出的裙边挡在了身后。
四九一开门,就是祁苏站在正前,他恭敬地拱手道:“公子,大房来人,在前厅呐,说想见您。”
“好。”
四九听着语气怯怯抬头,不知为何,虽然公子平日说话也少,声音也冷,但就是有哪里似乎是不对劲。
是哪里呢?
四九看着跨过门槛往外走去的祁苏,顺捎上门,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不高兴啊!
楚娆听到门啪的一声利落地关上,无可奈何地从案桌底下了爬出来。
坐在地上良久,腿上酸麻的那一阵才过去。早知道,她就不选桌底了,站在书架旁不也能被抓个正着么,偏要学话本里面躲起来,多此一举!
方才祁苏怎么都发现不了她,她总不能自己钻出来大喊一声自己是小偷,那也太过刻意了,肯定会引祁苏怀疑的。
楚娆直起身子,拍拍裙角的尘灰,左手里还紧着早前拿的那三幅画卷。
原以为祁苏定然能抓住她的,她做成如斯,也只是不想将这‘赃物’真的带回后院。
被当场抓了,她还能安慰自己没完全偷成,算是掩耳盗铃似的不想承认自己成了个窃贼。
可谁知祁苏竟然这样都没看到!
楚娆叹了口气,放回了书桌上两卷,只抱着其中一卷,推开书房门,径直往后院走去。
她走的心不在焉,自然没看到身后的花圃里,正藏着一个绿衣衫的丫鬟,偷偷摸摸地看着这一切……
第20章
衣裙带灰,因为蹲久了周身是腰酸背痛,楚娆垂着头,一脸疲惫地走进了后院。
云珠午后寻了她很久,此时一看到楚娆便急忙忙地上前,“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呀,姑爷他找了您好一阵呢。”
“哎呀,小姐这是去哪了,怎么身上灰扑扑的。”云珠小跑着拿着帕子去到渑池边,沾了水回来弯腰替楚娆上下抹了抹,“呀,头上怎么红红的,磕到哪了?”
“去逛了会儿花园,地上还未干透,采花的时候就摔倒蹭到了点泥。”
楚娆干笑了两声,敷衍地回了句便走进内室,将手袖里独支画卷放到了卷筒内,顺道从柜中挑了件平日穿的换起来,“对了,祁苏找我什么事?”
既是已经找了一阵,就应该不是画卷的事,她才拿回来,哪有那么快的。
“好像是大房来人,想请小姐姑爷明日过去用午膳。”云珠低头想了想继续道,“四九说姑爷已经先应下了,让小姐好好准备准备。”
“什么?四九何时走的?” 楚娆一个激灵从圈椅里弹起,转向云珠的朝向问道。
“就差了一小会儿,四九前脚刚走,您就回来了。”
楚娆蹙起眉头,咬唇低道:“明明他回来那日答应我了,说暂时不见的!”
虽说过了这好几天,现下她再想起祁风,已是淡然了许多,毕竟她算是占了先机,祁苏也还好好活着,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