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不要在学校里出现在我面前,那样太丢脸。”
这样的话不计其数,沈谚非听得多了,连难过都省去了。
“谚非。”
沈谚非看着沈静云的口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有这样念出自己名字的一刻。也许是为了检验自己的眼睛是否有问题,沈谚非拿起了听筒。
“谚非……”沈静云的声音再一次幽幽传来。
如果是从前,沈谚非一定会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此刻,他心如止水。
“二少爷。”他没有称呼他二哥,而是二少爷。
沈静云顿了顿,唇角的笑容依旧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总有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本事。”
那么你要我怎么样?
我叫你二哥,你怒发冲冠。
我和家里其他人一样叫你二少爷,你又说不舒服。
“请问有什么事吗?”沈谚非轻声问。
“过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保释你出来。”
沈谚非抿了抿嘴唇,很认真地说:“但是即使你把我放在身边也无法向大少爷耀武扬威。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对于大少爷来说,只是一枚弃子而已。”
沈静云微张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总是欲言又止。
“这个……沈思博没有关系。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
“……因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你要亲自折磨我?”沈谚非很认真地问。如果是这样,他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沈静云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摧毁自己。
沈静云侧过头去,轻笑了一声,“也许……我折磨你的话,可以看见沈思博皱起眉头的样子?”
“我不想加入你和大少爷的战局了。就让我安安心心待在这里怎么样?”沈谚非很诚恳地问。
监狱外面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监狱里依附在凌少白的势力下,沈谚非至少能够得到宁静。无论凌少白是真的想要一个徒弟又或者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利用自己。
“如果我和沈思博斗的头破血流,又怎么可能任由你在里面享清福?”沈静云将听筒挂断,风度翩翩地起身离去。
沈谚非呆呆地坐在那里,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远远地望着沈静云的背影。
那个人的优雅与锋芒,他都收入眼底。
沈静云走到了监狱门外,他的黑色跑车一尘不染,吸尽了太阳的光芒。
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栗色短发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子正在翻阅着什么。
“哟,二少,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奚落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很久很久呢?”
当他看见沈静云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时,瞬时噤声。
沈静云打开车门,双手覆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开车的欲望。感受到他的低气压,身旁的人只能保持沉默。
“上次你不是说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了吗?那份文件你是怎么让沈谚非看到的!”沈静云低着头,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
“……这……二少……你要问莫小北了。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给那个小杂种给看到了。问题是那么一大堆的数据,谁知道那小杂种全给记下来了……”
忽然,他的衣领被沈静云拽了过去,对方的眼睛刀刃一般要将他刺穿。
“下一次,我再听见你喊他小杂种,我就拧断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