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krity的时候,她也是在台上弹奏钢琴,那时候她就像是骤降下凡的精灵。他心系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态,为她而抛却了一切烦恼。他渴望接近她,因为她的纯净、美好。现在,是时候梦醒了。她是精灵啊,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音乐精灵。他只要远远观望着她,这就足够了。爱,放手也是一种勇气。
现场,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舞台上的两人给牵动着,手中挥舞着的助威小道具也不由踩着节拍摇晃着,自己也不由自主得跟着台上的人轻唱了起来。
这原本就是一首很能得到共鸣的歌曲,也是一首感情深厚的情歌。歌词里那隐含的饱满深情,一下子就把人带入到了那一种和恋人难舍难分的氛围里,一时间心思泉涌,感概万分。不断迎合着高/潮叠起的音符,所有人都渐渐放开了嗓子,大声唱了出来,把整个演出厅热度调到了最高值。
胡冰泽是在辛二、方秋浓开唱前一秒才赶到的。他接到方秋浓邀请观看演出的时候,整个江氏正处于暴风雨前的凝重中,整个集团的高层几乎都没一个敢轻喘一口气,江氏老总铁青着一张脸把整个办公室都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作为事件肇事者之一的他,他是乐于见到这越发混乱不可收拾的局面的。他甚至希望暴风雨能来得更猛烈一些,那样收尾的时候成就感才会更加的爆棚!
当他来到演出厅,刚刚好,节目才开始。老实说,认识两人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们的演出的。当他看到舞台上两女联手演绎经典曲目时,也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曾经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尽管那一次,他没能目睹到她们的风采,但从后续老师的反响可知,那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合作。彼此陌生的两人,在音乐里碰撞出了共鸣的花火,系下不解之缘。
这时属于她们两个人的。跨越了四年之久的,再一次合作!
忽然,他有些恶趣味地掏出手机,把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给录制了下来发到了他合作对手——李泰民的邮箱上。这个时候,身为大忙人的他,估计还奋斗在高楼办公室里,面对着枯燥乏味的文件没日没夜日的工作着吧。
不能不说,胡冰泽想的一点都不错。自从张家开始动手以来,李泰民手里的计划也开始启动了。为了掩饰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他把辛越手上几个值钱的大项目都抛给了江氏,在喂饱江氏贪得无厌的大胃口的同时,也把做了手脚的暗桩开始不着痕迹地调动了起来。
张家以为,他们首发制人先把钟明全给遏止住就能缓一口大气,谁料这竟是把他们自己推向破灭的关键一步。而这时,李泰民正在将江氏内部传来的隐蔽资料进行整合,把他们如何勾结官方的马脚给一一显露出来。
这时,电脑屏幕突然跳出提示有一封新邮件。他蹙眉看了发件人,以为是有什么重要文件要传送过来了,就点下了接收键。结果没想到却是一个影音视频。然后,他就被视频里的人儿给吸引住了,目光黏在了上面一刻都不愿离开。
视频拍摄的距离有些远,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主人公。一袭飘逸的火红晚礼服,勾勒出她柔美的身体曲线,这是第一次看她穿着如此正规、性感的着装,他舍不得眨眼错过一分一秒。
他看着他的女孩儿在深情演绎着一首情歌,轻柔暖昧的调子,把每一个字都不轻不重地敲进他的心间。原来如此大咧咧,不着调的她,竟还能有如此细腻歌声,如此端庄的时刻。
怎么办,他真想把此时美好的她给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见!
这一刻,他又愤恨起了那个传视频给他的小人!他在这里对着一叠叠文件奋战,而他在现场光明正大地欣赏着,还故意示威秀给他看!可气又可恨!羡慕!
然而,他也有些幽怨了起来。为什么辛二喊了胡冰泽去现场看他们表演,而没有叫上他!他真想立马就追过去质问她,跟她说区别对待是非常不好的行为,他要求她给他个人来个现场!
嗯……这个主意貌似不错。那么,晚上就去找她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氏集团黑/幕频频被爆之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反响。
一系列官商勾结钱权结合的不法企业和官员,也开始被不具名者举报了出来。各大新闻报社,各大头条热点搜索,一时间全被这类社会新闻给霸占了。其中,江氏集团与京城上层权贵紧密接触、私下聚餐、娱乐的照片、音频、影像等资料的泄露,更是给贵圈的现状添上了一道“华丽”的笔墨,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八卦的紧俏话题。
当然,资料上关于与之关系密切的上层权贵到底有哪些,描绘是很含糊的,但从报道的字幕也依稀能够看出对方来头着实不小。一些爆出的照片影像,尽管在人物上了打上了马赛克,可只要稍微关心下时政的人,都不难认出有谁。
整个四月,春寒料峭的京城,在迎来立夏第一场明雨前,空气里冷凝着浓厚的阴寒低压,处于一种随时大爆发的紧凑局面。
也由于江氏被有心人士深扒的结果,相较于之前关于双子星中医院被查处的几个违规领导人以及那些低下的龌蹉事,也及时被掩盖住了风头,留了口气喘息。
钟明全连日奔波也终于有了停顿的间隙。他占着他儿子在医院的主任办公室,坐在昂贵的真皮老板椅上,阴冷着一张老脸对着桌上今日头条,眼都不眨一下。他儿子钟祁晟也知道现在不是触他爹虎须的时候,乖乖地有模有样坐在办公桌对面,等待他爹发话。
“张苗山那老不死的,还想先解决我,这下他自己也够忙的了吧!”钟明全冷哼一声,粗糙的大掌有力地一拍桌面,似要借这一掌抒发这几日的郁闷。
“爸,那我们是不是没事了?”钟祁晟低头瞄了眼被他爹狠狠一拍的报纸,不由咽了咽口水道。
这几天,为了应对上面派下来的人检查,他可没少低三下四地对人做脸,还要偷着造假账,忙着把违规药品转移,重新替换等等,已经好几晚没好好合上眼过了。而且,他爹还把他们的几个得力助手给散到了边远地区躲避,很多他不熟悉的事务都要亲力亲为,可苦了养尊处优惯了的他。
“没事?哼,你做梦呢!”他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自己儿子一眼,“江氏里面的勾当,甭管真的假的消息,我们可没少放,你当张家是吃白饭的?会不知道这里面有我们一脚?”
钟明全放在桌上的大掌,手指曲起,深思着,不自觉地循着某个韵律敲了起来,“不过,到底谁跟江氏有这么大仇,放出的料竟比我们还猛,这下江氏看样子也是要不保的,张家得有的忙了。”
“诶,爸,江家那地盘真的有问题么?之前不是炒得那么火热么,一下子被扣住了停了工程,你说会不会真是消息爆出的那个原因?”钟祁晟摸着自己下巴啧啧有声。想当初,他也是很看好这个工程的,还想着到时候求着他老爹给他也弄套房子住住呢,结果……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瞪了这个没用的儿子一眼,满脑子想得是下一步要如何走。
张家已经开始暗地里在回收钟氏利益了,张家那老不死的即便明面上还乐呵呵地称他一声老弟,背后指不定想着要他在怎么死呢,他是不是该接受那个人提议?反正张家已经不仁在先,他又何须再隐忍?
“噢……对了爸,这有张李家太爷的寿辰邀请函,你要去么?”已经被自家老头嫌弃得一无是处也丝毫不在意的他,无所谓地挠挠后耳,想到几分钟前秘书给送来的邀请函,就顺便问了一声,把翻到的邀请函递到老爹面前。
“李家太爷寿辰?”他拿过帖子一看,“这个时候他们李家还大办寿宴?”
钟明全不免要往深处一想,这李家在如此非常时期有此一举,到底有什么含义?这李家跟张家还是姻亲关系呢。如今张家上下乱成一团的时候,李家处境也处在一个颇为尴尬的位置。这个宴会要说没有目的,真是打死他都不信。而他钟明全是什么人,李家送邀请函给他,理由呢?
“昂,说是家宴。你去不去啊?”
“到时候再说吧。”家宴?不会是鸿门宴吧?他钟明全跟他李家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资格咱家这种家宴!
与此同时,在张远铎名下的一处别院,辛二拿着电话也是在说道这事。
“你太爷寿辰?你想带我去?”张远铎的这个别院,是一处临湖的大别墅,自带一个修葺完善的花园。如今气候渐暖,花园里的鲜花也滋润着绽放着,迎着对面湖泊水气缭绕如仙境般的优美风景,更添了一丝别样灵动的韵味。
“我想带你去,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电话那边,李泰民温润的低纯男音透过话筒缓缓传入辛二耳中。
这次也不知道李家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始注重起一个不起眼的小生日来了,而且生日宴举办的地点,还是在李家的老宅。多少年了,老宅除了李家最初的老仆还在留守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过如此大动静了呢。
“……李家老宅?”辛二握着手机,小心地问。
她知道老宅在他心中的地位,知道那是他母亲居住过的地方,也是他与之和李家反抗斗争的原因之一。一时间,在她心间也泛起了跟钟明全一样的疑问。李家太爷的寿宴,怎么就要摆在老宅举行了?还是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期……
“嗯,这个时期正是玫瑰花开花的花期,我可以带你去玫瑰园耍浪漫。”他开玩笑着,轻松的口吻让辛二一点儿听不出有哪里不对。
“哟,偶吧现在还学会耍浪漫啦?”她顺着他的话回应,“不会是学电视上那些*的男主花前月下说几句装逼的情话,就是浪漫了吧?”
“呃……”电话那边传来几秒停顿的音节。
“……不会真是这样吧?”辛二自己幻想了下刚才随口瞎扯的场景,忽感一阵冷风吹过,鸡皮疙瘩四起,“别!真别!哥啊,我只要一想那画面,就觉得好出戏!咱耍得那是浪漫不是恶心哈!”
“……”李泰民扶额,觉得这话题的跨越度有点大,而且他也没说什么好么,怎么她还自导自想还恶心到自己了。“那么,你是答应了陪我一起去了?”
“唔,我还没见过满园的玫瑰花呢,偶吧带我去长长眼。”
那是你长大的地方啊,是你最爱的母亲驻留过的唯一的地方,不去亲眼看一看,总觉得会留下遗憾。更何况,面对全是李家的人,她不想他独自一人应对。他们给予他的伤害,从前她的无法与他站在同一战线维护他,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他站在一起。
“好,带你去。”
挂了电话,辛二又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别墅。
自从给张远铎许下了承诺要还他一具健康的常人体魄,她就要求他们提供一处绝对清静的环境便于治疗。于是张远铎母亲兰欣瑜就把娘家私下过记到张远铎名下的这处别墅给找了出来,因为环境够清幽,也够隐蔽,完全不会被外界打扰到,十分符合辛二给提出的要求。
自搬到这里的第一天起,辛二就开始针对张远铎现在经脉现状而做准备了。
张远铎是先天的细脉,后期才导致的出现部分经脉闭绝的情况,又因为二十多年来依照钟明全药理治疗,还有他钟氏独有的点脉术。辛二第一步做的,就是疏通钟明全在其身体留下的印记!
张远铎的身体,持有细脉、闭脉症状已经有二十几年时间了,辛二首要删除他人留下的岁月沉淀,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她每日必须持之以恒不间断给他施用金针刺穴,不断刺激穴位扩张,破除原有桎梏。而且,金针刺穴的手法也要循着一定章程,需要配以汤药一同进展。
汤药,药力强而猛,对身体不甚虚弱的张远铎而言,同样也是一种挑战。如果说,辛二是一种体力与精力上的挑战,对张远铎来说则是一种身体、心力上的磨练。
每一次汤药、金针治疗的时候,他每每紧咬着牙口把唇瓣咬裂渗出血丝,额头细汗密布,双掌紧抓着浴盆边缘暴起青筋条条。有时候那狰狞痛苦的面容,就连辛二看了也是不忍心,更不用说他母亲看到了。可是,他跟他母亲都顽强地坚持着,再苦再痛再不忍心都没有一人说一句放弃的话。
然而,这还只是解除前人留下的痕迹,还不算是治疗的第一个疗程。就这样挺过了首尝的折磨,张远铎面临的第一个真正的治疗阶段,也即将开始。
“辛二,明天就要开始了,是么。”张远铎身披轻薄的羊绒毯子,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
“对。到时候会比之前更痛苦。”她走到他边上,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一定会坚持过来的。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现在的变化,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知道么,在此之前,我从未奢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和正常人一样。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了,我一定会挺过来的!”
“我相信你可以。”他很强大,不是指身体,而是说他的心性。如此清澈而坚韧的人,任何苦难都打不倒他,更何况她还会一路助他走过,她绝不会允许失败的出现。
“你是不是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他模糊的听到她讲电话了,好像答应了别人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