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体的特殊性,她从小对裙子有深厚偏好。若是穿裤子,每次化出尾巴,裤子会被撑破,再变身回来便会出现裸奔的尴尬。
而裙子就不会。
因此,她衣柜里大多都是裙子。
不敢让慕皓天等太久,殊晚随手拿了一条,三下五除二换上,拿着伞、提着慕皓天的西服出门。
外面雨势已经小了,淅淅沥沥,天空明亮开来,阳光从云缝中透出影子,慕皓天钻出了汽车,器宇轩昂地站在门岗处,目光时不时瞄着小区道路,直到殊晚的身影在道路上出现。
她穿了一条及膝裙,上半身是纯白色,裙摆有蓝色条纹,简单的学院风格,衬得整个人清新灵动。
等等,这款式怎么这么眼熟?
他书房中挂着一条,慕皓天看了千百眼,早已铭记于心。
殊晚朝他小跑过去,把衣服递给他:“喏,你的衣服。”
慕皓天没接,上下打量殊晚,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肩头,左右肩章处各有一颗金色纽扣做装饰,慕皓天问:“这条裙子,肩膀上是不是应该有两颗纽扣?”
“是啊。不过我的衣服掉了一颗。”殊晚指了指左肩,“所以,我把右肩上也拆了一颗,这样看起来就对称了。”
殊晚自鸣得意,总不能因为一颗纽扣,报废一条裙子。又疑惑:“怎么,看起来还是不自然吗?”
晴天霹雳!始料未及!慕皓天像是掉入一个未知的空洞中。
他却不动声色:“没有,我只是见别人穿过而已。”
殊晚没做多想,把衣服塞给他,低低地说:“我洗了最贵的。”
“嗯。”慕皓天发出简短的鼻音,接过衣服,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打开车门,发动引擎,飞一般的开走。
脑中思绪纷乱,如翻江倒海。
怎么会是她?
她看起来纤弱无骨,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她整个人捏碎。
偏偏就是她!
细细思量,其实蛛丝马迹早已显露。
她跑得飞快,速度超过人高腿长的保镖;
她曾让两个小流氓捂着裆部嗷嗷乱叫;
她把他派去跟踪的人利落地甩掉;
她玩飞镖比他都厉害……
没有错,那个把他放倒,身手了得的女人就是她!
这根本就不是白白软软的兔子,而是一只伪装性很强的狼!
慕皓天摸出手机,给助理贺北打电话:“给我查一个人,殊晚,我要她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七大姑八大姨都不要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终于露馅了。
☆、30|老鼠
殊晚,女,年方二十。生父殊大勇,生母刘碧英,却因殊氏夫妇家境贫寒,自幼被抱养给远房亲戚严寒梅,成长在清水市。
七岁入学,成绩平平,十六岁升入清水市普通高中,在高一下半学期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而后辍学在家,看电视玩电脑,上过一个日语培训班。
履历平凡,寥寥几行字足以概括她的二十年,毫无吸睛亮点。
殊晚和亲生父母从不来往,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她只有严寒梅。严寒梅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三十九岁那年,丈夫殊闻开着车在高速公路遭遇车祸,车上四口人全部殁命,严寒梅成了孤家寡人,大概是为了老有所依,她从丈夫的某个远方亲戚处抱养了一个女婴,便是殊晚。
二人相互依倚,生活还算富足。
怎么看都是平凡女孩子的成长经历?
惟独她的亲生父母十分可疑,慕皓天手指轻点桌面,投来怀疑的目光:“你觉得这真是她的亲生父母?”他示意资料上的照片,是殊氏夫妇和他们生养的一子一女。这一家人都长得矮矮胖胖,最高的男人身高也不足一米七,若说是殊晚的亲生父母,要么是基因变异,要么是隔壁老王贡献余力。
还得是个高高帅帅的老王。
助理贺北道:“的确不是,殊氏夫妇所在的这个县城,因地域偏远落后,户口管辖不严。有一年,严寒梅找到他们,给了一笔钱,要把孩子的户口上到他们的名下。而后,他们通过正规手续将孩子过继给严寒梅,殊晚与严寒梅成为合法的养子女关系。”
“他们的意思是,殊晚有可能是严寒梅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买来就买来吧,慕皓天问:“那还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贺北也觉得奇怪,“如果说她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也只有可能来自于严寒梅。殊晚从小生活在城郊的果园中,严寒梅让人把果园的围墙砌得又高又结实,殊晚上学时,严寒梅经常给她请假,一学期差不多只让她上半学期。”
“但是,左邻右舍都说,这家人为人和气,十分正常。”
“正常?”慕皓天冷笑,“正常人哪有她的身手?”
下午,慕皓天视察了集团旗下某家子公司,开车回来时,猛然想起殊晚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汽车美容店。
殊晚依旧和同事站在入口处,笑容甜美地招呼:“欢迎光临。”一看到慕皓天从车中出来,殊晚的笑容凝在脸上,慕皓天却不似往常的模样,水波不兴地扫了她一眼,把车钥匙随意扔给某位美女,说:“洗车。”
他已经有段时间不来汽车美容店,因为,在工作上他已经无法为难殊晚。郭必达迎了出来,他知道这位太子爷的心思,热情地招手唤来两位美女为慕皓天服务,当然,其中没有殊晚。
殊晚是老板的。
郭必达是个人精,故意把殊晚远远地安排到另一个库位。
慕皓天也不在意,端了一杯茶啜饮,偶尔用余光瞟一眼殊晚。殊晚拿着水枪,跟同事一起洗车,慕皓天在心头冷笑一声,大隐隐于市,这位高手隐忍功力非同一般。
他喜欢过她,甚至试图用强硬的方法将她据为已有,蓦然回望,错得离谱。这只伪装成小白兔的狼不知在心头怎样嗤笑他?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天哥,没想到你来了。”赵长鸿一进入汽车美容店,就看见了慕皓天。
“顺道路过,洗一下车。”慕皓天半真半假地笑,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他来刚来一会儿,赵长鸿就到。
这纯粹是误解,赵长鸿并不知道慕皓天在店中,他只是想来看看,碰巧遇见。赵长鸿亦笑:“你肯来我店里,是我的荣幸。”
慕皓天脸色淡淡不作回应。
“我办公室珍藏了一罐好茶叶,我去拿。”赵长鸿道。他起身去拿茶叶,顺便跟郭必达交待两句,郭必达哼哧哼哧跑到殊晚身边,低声说:“你回更衣室歇着。”
殊晚便缩回了更衣室。
不见殊晚,慕皓天知道有人作祟,心头冷哼一声,赵长鸿真是护着她!
若是没猜错,她是赵长鸿的人。那次在清水市,难道是赵长鸿授意的警告?
慕皓天若有所思。
突然,从更衣室传来一声惨叫:“啊——”
凄厉而惊恐的声音,汽车店所有人皆是一惊。
“啊——”尖叫声在持续,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从更衣室跑出,飞逃飞逃冲出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