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他。“戚世柏,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想去影响任何人。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从今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我曾经做过的错事,你揭穿也好,不揭穿也罢,全都随你。”
戚世柏还想再拉她,斜刺里突然窜出来条人影,对着他大吼一声。“戚世柏,你个渣货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看我不打死你。”
姜谨言忙将来人拉住。“戴伟,别冲动。”
戚世柏一看到戴伟顿时火冒三丈。“你个死胖子,当初就是你,总是挑拨我跟谨言的关系。你来啊,有种你来啊。我早就想跟你打一架。”借着酒劲冲上前乱推乱搡的一阵撒泼。
戴伟手里不知为何正拿着一根木棍,一怒之下,劈头盖脑就要往戚世柏头上砸去。
眼看着情势急转直下,就要不好,姜谨言也顾不得许多,拿出平时功夫,一脚踹开戚世柏,又回身从戴伟手上夺下木棒。“你们两个都别闹了。”
戚世柏被她一脚踹得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终于清醒了几分。他颓然的扒了扒额前散乱的头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指着姜谨言莫名其妙的一阵大笑。“姜谨言,你还说你跟死胖子没有猫腻,你的富二代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吗。”
“神经病。”戴伟啐他一口,转头埋怨姜谨言。“这样的人渣你还跟他废话什么,走,我们回家去。”
姜谨言点点头,不再理会戚世柏,跟着戴伟慢慢往回走。
她把手里木棒递还给他。“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带着根木棍在外面干什么?”
一提及此事,戴伟似被瞬间点燃了怒火。“我在等个王八羔子,让我逮到他,不打得他残废,我不姓戴。”
戴伟平时虽然也是脾气稍微有点爆,但像今天这样,姜谨言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本胖而喜感的脸一改往日的松弛,因愤怒紧绷成狰狞的面貌,额角青筋爆凸,目露凶光似随时会去杀人,若不是姜谨言跟他多年熟识,真要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怎么了?”
两人回到家门口,在楼前的长椅上坐下。戴伟从裤兜里摸出包烟,点上一根,跟她说起白天的事。
莎莎又趁着福婶在厨房做饭一时不察,偷偷开门出去。等福婶发现找到她时,却见她一个人躲在树下瑟瑟发抖。再一检查,她的衣服脏了不算,裤子也不知道被哪个狗娘养的扒了。
姜谨言震惊到难以复加。“她有没有怎样?”
戴伟狠狠吸了口烟,沉默半晌,声音哑哑的似压抑着哭音。“送医院检查过了,幸好那人没有真的行那禽兽之事,但那里都被抠红了。”
姜谨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戴伟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却掩不住浓重的鼻音。“她才是五岁的孩子,这个禽兽竟然射在她衣服上。你能想象吗,我拿着她围兜,上面那黏黏糊糊的一摊。”他激动的站起来,双拳紧握,对着寒冷的空气愤怒的挥了挥。“他妈的,我一定要抓到那个龟儿子,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姜谨言终于从震惊中找回几分理智。“你报警了吗?”
“报了。查了这附近的监控,只看出个大概人影,看不到脸。派出所说会加大附近的警力,但还要我们自己多看护好孩子。”
“视频你拷回来了吗?”
“拷了,还打印了那狗杂种的照片。”
姜谨言果断起身,拖着戴伟回去。“让我看看。”
事件发生在小区的绿化带,上次姜谨言撞见莎莎的地方。画面里莎莎仍旧撅着小屁股在查看树下的蚯蚓。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出现在画面,伸手一捞,便将莎莎强行抱走。
姜谨言看得揪心,她边上的戴伟虽是第n次翻看这段视频,在看到孩子被抱走的瞬间,仍是愤怒得扭曲了一张脸。
“就是他。是个年轻人,警方给的范围是20到30岁之间,他应该对这附近很熟,知道躲着监控。”
姜谨言仔细辨认着男人的特征。“你看刚刚那画面,不远处还有人,他都敢明目张胆的下手,说明他盯了很久了,这是笃定莎莎和普通孩子不同,不会大声哭闹喊叫。”
戴伟忍不住又骂了句脏话。“这狗娘养的。”
姜谨言安慰他。“我明天开始不上班了,我们俩一起在这附近转转,一定要把这个禽兽抓出来。”
两人熬了个通宵,打印嫌疑人照片,反复翻看戴伟拷回来的几段视频,研究他可能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又把附近的旅馆,网吧,弹子房等等鱼龙混杂处划分成诸个地块,准备分工合作,在这几天里逐一排查。
第34章 中学生
忙乱了一夜,早晨时分,福婶来叫莎莎吃早饭,姜谨言才惊觉天已经大亮。
窗外鸟声啾啾,人声嘈嘈,大妈们的广场舞音乐逐渐响起,遛猫,遛狗,遛小孩的人们陆陆续续出现在小区内,又是繁忙的一天开始。
屋内却是一片压抑气氛。福婶抽抽噎噎直对着戴伟掉眼泪。“戴伟啊,都是福婶不好,没有照顾好莎莎。”
戴伟经过一夜平复,情绪已冷静许多,反过来倒是劝着福婶。“福婶,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莎莎当亲孙女一样照顾,这次的事跟您没关系,是那狗杂种早就盯上我们家莎莎了。”
福婶听他这么一说,愈发哭的伤心。“我这可怜的孙女哦,这丧心病狂的恶人,诅咒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姜谨言也帮着上来劝。“福婶,我们一定会将坏人抓到的。”
福婶拖着姜谨言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嘱咐她。“谨言,福婶知道你身手好,你一定要把那坏人抓着,不单要捉着,还要打得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姜谨言又将她劝了又劝,待福婶终于止住哭声,这才辞别了两人,出门往家中去。
才到家门口,手机响起短信提示。姜谨言拿起翻了翻。乔旻发来的讯息。‘老婆,我今天有点事,早上让陈谦去接你。么么哒!’
姜谨言呆了两秒,熬夜一晚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即被汹涌而来的矛盾画面充斥,昨晚在乔旻家中的耳鬓厮磨,家门口与戚世柏的激励争执,交替出现在眼前。不过相隔一晚,许多事却已经物是人非。
姜谨言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点开回复信息的文本框。滴嘀嗒嗒在屏幕上输了几个字,皱眉删掉,怔仲半晌,重新输入,输了删,删了输,反复几次,最后终究什么都没写,便关了手机。
回家洗了把脸,将东西收拾收拾,临出门前,又把兔子玩偶从床头抱起。
兔先生眉眼弯弯笑得暧昧。姜谨言扯了扯它的耳朵,依依不舍的又搂了搂它,轻轻在它嘴角印下一吻。“兔子先生,我爱你。”
亲完果决的将它塞进帆布袋,穿上外套出门。
快步行到街心花园。陈谦的车果然已经等着。姜谨言跑过去,拉开门上车,陈谦便笑着回过头来问她。“直接去剧院吗?”
姜谨言摇摇头。“我今天不去剧院。让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陈谦调侃她。“你们两口子怎么不沟通好,昨天光忙着谈情说爱,其他事都忘了吧。”
姜谨言脸红了红,尴尬的岔开话题。“陈谦,你昨天情人节过得挺累的啊,眼底血丝都泛出来了。”
陈谦今天仍是一如既往的商务精英范儿,发型利落,衬衫干净,细致到衣角都平整熨帖,唯有俊朗的脸上难掩浓重的疲惫神色,一看昨晚也是彻夜未眠。
他懊恼的长叹了口气。“别提了。都跟我女朋友躺在床上了,又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李家这对父子太能来事了。”
“怎么了?”
“李总发现我们在查他,立马先发制人的主动找乔老爷子认错,把事情全推给几个手下,自己的问题全撇了个一干二净。拉着老爷子又是忆往昔,又是长篇大论的深刻检讨,只差没抱着乔老爷子的大腿痛哭流涕。”
陈谦学着他窝囊的样子。“舅舅,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怪只怪我心太软,下面这帮人都欺我脾气好,背着我胡来一气,闹出这么些不像话的事来。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们这帮混小子。”
末了,陈谦又学着姜谨言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他要是不知道才有鬼!”
姜谨言被他惹得忍俊不禁。“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陈谦无奈的摊手。“还能怎么办?他这次抢占了先机,责任都撇清了,认错态度又诚恳,哄得老爷子一愣一愣的。我们再发难,搞不好还被倒打一靶,安个挑拨他们舅甥关系的罪名。只可惜了他手下那帮人,不知道又要多几个替罪羊。”
姜谨言昨天还在怀疑,怎么戚世柏这么快就听到风声,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那你们之前的布局岂不是都功亏一篑?”
陈谦庆幸道。“还好小乔抓住机会,主动请缨协助表叔整顿公司。乔老爷子估计也是不太放心李家父子,便欣然准了。这样多少也能牵制他们一点。”
“那就好。”姜谨言默默的把这事在心中理了一遍,忍不住问道。“听说我们剧院经理也牵涉进这次的事件?”
陈谦揣摩着她脸上神色,字斟酌句的小心道。“是有点问题,目前还在调查中。”
姜谨言犹豫再三,小心的请求道。“陈助理,能否拜托你向乔副总求个情,若是戚经理主动将赃款退回,认错态度良好,可否从宽处理,尽量不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毕竟要是留了案底,他一辈子前途也就完了。”
陈谦哭笑不得。“姜小姐,你确定你这是帮他,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一说,小乔只会更火冒三丈,搞不好直接把他往死里整。”
姜谨言咬了咬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