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视:“是吧,既然你知道是青海,那也应该知道那是高原地区,申请者必须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在尤一的小身板上扫视了一下,目光肆虐,略带着色气,望得尤一心生不适,微微皱起了眉。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王旭林被吓得哆嗦一下,收回目光仰头看着面色不善的男人:“你你你,你干嘛?”
贺凉喻左手撑着桌子,偏头漫不经心地捏了一下右手指节,活动间发出的嘎达声在沉寂的办公室里清晰可闻:“没干嘛,就想问你,看够了吗?”
被他的气势这么一压,王旭林呆滞了两秒,咽了咽口水:“看,看够了。”
贺凉喻笑了笑,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最好是看够了。”
王旭林:“……”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你谁啊——”
尤一在一旁沉沉地开口:“所以王老师,你是觉得我太弱了,会承受不住高原地带的气候和环境?”
王旭林将注意力转回到她身上来,撇嘴嗯了一声:“对啊,你看看嘛,你个子小小,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看起来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
尤一语气惊奇:“所以老师你没事的时候,会故意去踩死蚂蚁吗?”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贺凉喻自喉里溢出一声笑,挑眉啧了一声:“按照老师的逻辑,他这个子,应该也是舍不得踩死蚂蚁的。”
身高撑死了不超过一米六五的王旭林涨红了一张脸:“反正我评估了一下,觉得陈意映同学比尤一同学你更适合这一次支教。”
旁边的张帆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是王旭林自己改了主意,把尤一的名额给了另外一个女生。
她当然知道这样不好,但眼下大局已定,即便不赞同,她也只能等尤一走了之后,私下里和王旭林沟通。
而现在,她只能先帮着从中劝和:“尤一啊,王老师这么考虑也是关心你,要是到时候去到,发现适应不了或者真的有些什么意外……”
尤一没有看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王旭林。
从小到大,说是家庭的教育方式也好,说是自己在成长中形成的三观也好,尤一一直都是不招事不惹事,人犯我三分依旧安静如鹌鹑的个xing。
反正没有涉及到底线的事情,她很多时候就乐呵呵地笑过去就算了。
要是什么都计较个一分一毫的话,她每天能把自己气成一个气球在原地bàozhà个一百遍。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这种做法是不是错了。
有的时候,一味的隐忍,一味的妥协,不但不会让别人觉得亏待了你,并且在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你。
他们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慢慢地,会觉得你这么做,就是理所当然的。
基本同理于升米恩,斗米仇。
哪怕有天你只是争取一些本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这些人也会在旁边用谴责的语气怪罪你‘你这次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懂事,懂事能吃吗?
被她直直地盯了许久,王旭林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憷。
“既然这样——”
“老师,你知道他是谁吗?”尤一打断了他的话,突然指了一下贺凉喻。
王旭林呆呆地摇了摇头。
“他是我男朋友。”尤一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王旭林再次呆呆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女,唇角渐渐上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
笑得他毛骨悚然,笑得他心肝儿颠颠颤。
“那我告诉你。”她低低开口的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并绷直了脚背,娇喝了一声。
“嘿哈!!!”
下一秒,只见她猛地挥起脚,垂直着朝上踢了一记。
王旭林只觉得有一阵狂风朝自己的耳边猛地袭来,吹得头顶寥寥的几根发丝无助孤单又可怜地瑟瑟摇摆了一下。
尤一高抬起的左脚,离他的耳朵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停住了。
而她的右手则握成拳,直直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