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睁眼,脸色不太好:“那些探子并未给我们造成太大影响,国公一事,与探子无关。”说道这里,苏南脸色不太好受,头疼地闭上眼睛:“但是我要知道老七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他是有意,那老七真的可以不用留了。”苏南深深叹一口气。
“我明白了。”苏昕文跪在地上起身回答,苏南注视着他,苏昕文白发苍苍,那张皱纹深刻的脸早已不再年轻了,苏南看见他,依稀记起了他年轻的模样,苏昕文这个名字名字,还是苏南给取的呢。
“起来吧。”苏南叹息一声:“你年纪也大了,以后不要动不动跪下来了。”身边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早已离去,苏昕文,算是跟在他身边为数不多的熟悉面孔了。
“祖父曾说过,若他去了,便由昕文来服侍您。”听到苏昕文恭谦的话语,苏南眼中模糊了一瞬,听他这样说,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尚且年幼的松竹,也是十几岁的稚嫩模样。
“下去吧。”苏南挥挥手,满脸疲惫地让他退下了,烛光微闪,苏南蓦然感觉一阵乏意袭来:“飞桀,你也下去休息吧。”
飞桀站立不动,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看着苏南,良久才说道:“您先去歇息吧,我在您旁边。”
苏南勉强笑了笑,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听他的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准备入睡,临睡之时,对睡在外间的飞桀轻轻说了一声:“晚安,飞桀。”
苏南本以为自己一定睡不好,谁能想到一觉好眠,第二日醒来时,苏昕文准备了丰富的早餐,有肉包子和馒头,还有虾饺和灌汤包,灌汤包是蟹黄口味的,一口一个,味道极鲜。
用过了早饭之后,苏南来到了花园,既然叫做茶花小院,这花园中就是种植茶花了。
这里的茶花品种极多,大约有五十多种,几乎收集了大多数的茶花类型,苏昕文自幼喜爱茶花,他身为四方门的大长老多年,财力人力都是有的,所有收集一些奇珍异种根本不算难事。
唯一惹人注意的,莫过于花园中一个用透明玻璃搭起来的温室,有些南方茶花对温度要求较高,之前苏昕文收集茶花时吃了很多亏,来请教苏南后,他就帮他搭了一个玻璃温室。
难度是有点高,苏南也花了好长时间,但就被他这鼓捣出来。
苏南拿着一把剪子,正在修建茶花的纸条,聪儿鬼灵鬼灵的跑过来,对苏南说道:“先生啊,你这次要待多久啊?”
“怎么,你就这么想赶我走?”苏南笑嘻嘻说他。
“怎么可能,我把你当祖宗供着的。”聪儿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先生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带我走啊,我呆在京城可无聊了,整天念书,古人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我也想跟着你到处玩。”
“我拒绝。”苏南虽然在笑,可是态度却很坚决。
“别啊,飞桀那家伙,那么无趣,一路上先生你不孤单吗?带上我吧,我还可以给你讲笑话,比起飞桀那张死人脸强多了。”聪儿开始拉着苏南袖子撒娇。
苏南却一愣,眼神恍惚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笑眯眯道:“我有没有给你说过,飞桀的听力超好。”
聪儿心中一咯噔,看了一眼站在花园外的飞桀,之间他又用那双寒冰眼眸紧紧注视他。
“所以啊,你完蛋了,飞桀绝对听见了,他肯定要揍死你了!”苏南幸灾乐祸的说道,聪儿很快就明白苏南绝对不是再看玩笑,因为飞桀真的笑的无比恐怖,双拳做出击打的动作,恶狠狠的朝他冲过来。
“啊啊啊啊!!”聪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喧闹声渐渐远去,花园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苏南脑中却有稍微的不适,他想起了刚才聪儿说的一句话,幽幽叹气:“寂寞吗?”
他在茶花小院呆了将近半个月左右,离去之时,他将世外阁那位年轻掌柜和沈木之事告知了苏昕文,后者点点头:“先生放心,我一定会,不留痕迹得关照他们二人的。”
苏南满意拍了拍苏昕文的肩膀,就喜欢那句不留痕迹,这么多年,苏昕文果然深得他心。
苏南离去后,聪儿才衣衫不整的跑出来,一看就是刚睡醒还未梳洗的样子,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前,顿时悲伤地哭出来了:“哇!先生您怎么又跑了啊。”
苏昕文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孙子:“先生临走时嘱托我了,要我对你好点。”
聪儿眼泪还挂在脸上,顿时惊喜的看着他,可随即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爷爷提起了他耳朵:“痛痛痛!!!!”苏昕文心想,还是功课太少了。
景康七年,周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朝皇帝因为服用方士炼制的丹药中毒过世,太子继位后,第一件事便处死了那骗子方士。
同时,四方门动荡,门内因为利益相互斗争,闹得不可开交,听说最后还动了血,一位重要人物被刺杀身亡,四方门也因此元气大伤,行事低调了许多,默默开始养精蓄锐。
太子即位后改国号为太元,太元一年,又是三月初三,同是春和景明的一日,飞桀骑一匹黑色骏马到了茶花小院。
飞桀从马上轻身跃下,很快就在院内找到了苏昕文,交给他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白色石板。
苏昕文怔愣了片刻,指着石板半响说不出话来。
飞桀叹了一口气:“是他让我给你的。”
“那他......”苏昕文连忙发问,一时间竟然不敢听他后面的话。
“他将石板交给了我,让我给你说过来。”飞桀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回去找他吗?”苏昕文着急问道。
“要吧,我还要回去找他,他还在等我,但是我得先把东西给你送过来。”飞桀对苏昕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