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来之前,苏昕文就隐约给他说了,说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可能会发脾气,让他早做心里准备。
先生的身份到底是何人,他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知道他名叫苏嘉熙,在四方门内地位非常高,而且只有门主及以上,就是长老一辈的人才能见他。
听说他是已故门主苏南的嫡系,包括已故去的几位元老都对他十分尊敬,在四方门内,做出的决定说一不二,苏昕文个糟老头子,身为大长老,平时在他们面前拽得是二五八万,在他面前却也是恭恭敬敬的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飞桀站在旁边开始打瞌睡,苏南也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来,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们。
下方的两位老人却头也不抬,苏南冷笑两声,骤然发难:“听说你们前段时间闹得很欢啊,京城上下,连个在外的游商都知道,你们为了个门主之位打的头破血流?”
齐元达着急了:“先生,这件事我们可以解释.........”
“这件事情是元老们没有注意,才让这件事情扩大得人尽皆知。”苏昕文立刻将话抢过来,低眉顺眼地解释,齐元达怒目而视,老匹夫,又抢他话。
苏昕文侧眼看着他,瞪了他一眼,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本来就是他的人和五长老、七长老闹得不可开交,没看见苏南发火了吗?
“齐元达。”苏南阴测测的开口,齐元达被点到命上前一步:“属下在。”
苏南冷笑:“我听说,你手下的人,直接将京城的多种茶叶垄断了?害的其他商人都没有茶叶买,坐地起价,你可真能干啊。”
齐元达慌忙抬头:“先生,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啊!”
装,还在装,苏南直接将一个笔筒砸到他脚下,吓了他一跳脚:“还跟我装,四方门的茶叶生意不是向来握在你的手中吗?除了你,他么还有谁能垄断?”
齐元达连忙叫冤,可苏南不想听,直接让他闭嘴:“你给我闭嘴,从明天开始,你给我放开茶叶垄断,再做这种缺德的事,我让飞桀打断你的腿。”
齐元达惊恐的抬头,就撞进了旁边飞桀,只见他眉头一挑,看神情有些跃跃欲试。
今天绝对是他的倒霉日,这一茬还没完,苏南又开始挑着他的错:“我听说,现在世外阁的生意是放在你手上了?”
飞桀默默注视了苏南一眼,果不其然,他就知道苏南要发作这件事。齐元达心惊胆战回想,世外阁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世外阁的生意是他从大长老手中换过来的,世外阁的妆品非常受欢迎,而且体系也很成熟了。这些妆品在藩国及其他国家都非常受欢迎,几乎每年都能带来一笔不菲的利润,他换到手中,也是想要和茶叶生意相互搭配。
“是.....”话还没完,苏南又是一个砚台摔倒了他的脚下,开始训斥:“你是猪脑子吗?我问你,世外阁的最初的那家老店,你凭什么叫人拆掉?那家店就算生意再差,我没发话你敢拆,谁给你的胆子?”
齐元达发觉自己可冤了,他知道先生向来不喜垄断,偏偏手下不知道哪个不长眼得想捞一笔结果正巧被先生逮住了,至于世外阁,老店??那是什么啊?而且拆店这种小事,他平时完全不过问,谁知道就这么触了他霉头?
苏昕文再次上前:“先生,老四不知道世外阁的事情,情有可原。”齐元达犹疑的看着苏昕文,想着这老匹夫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既然你接手不来世外阁,那就还到苏昕文的手上,之前有什么条件也还回去。”苏南冷漠说道,便将世外阁这块肥肉划到了苏昕文手中。
齐元达还来不及悲恸,就听见苏南继续发问,这次是针对苏昕文和齐元达两人:“我问你,当今圣上身衰,沉迷炼丹与寻找不老药一事,是四方门谁搞的鬼?”苏南冷冷询问。
苏昕文与齐元达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
苏南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我警告你们,我既然问得是谁搞的鬼,就代表我知道是谁做的。”顿了顿,苏南突然爆发道:“他么的居然敢查到了我头上,让我知道是四方门谁做的,我非扒了他的皮!”
齐元达和苏昕文登时异口同声道:“是七长老做的。”
“七长老找了一名游方道士,托大臣引荐给圣上,编造了长生不老药的名头,想要讨好圣上”齐元达连忙回答。
“据我所知,查到您的头上实属意外。”苏昕文也连忙解释道:“您放心,我们待会便去找七长老,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打扰您了。
苏南仍旧骂骂咧咧:“我他么要是有长生不老药,还能轮到那皇帝小儿占便宜,自己早就吞了。”
“七长老脑袋也糊涂了,既然那么糊涂,干脆就别呆在四方门了,让他趁早退休回去颐养天年吧。”苏南一席话让两人都不敢接话,也不知道他在气头上说的算不算数。
苏南气的头都疼了,靠在椅子上闭眼揉着太阳穴,飞桀见状,皱着眉头对他们说道:“先生累了,需要休息了。”
齐元达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连忙行礼告退,苏昕文有些担心的看了苏南一眼,垂下眼眸也退下去了。
临走之时,齐元达问了苏昕文:“那垄断茶叶的事情我就不说了,那小破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到其中缘由,万不得已才询问苏老匹夫。
苏昕文叹了一口气:“那是世外阁的老店,你知道当年苏南最初发迹时做的什么生意吗?”
齐元达愣住了:“什么。”
苏昕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连这都不知道,他输得不亏:“苏门主最开始就是做胭脂水粉和那些妆品发的家,你口中的小破房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苏门主在那里住了二三十年,你说为什么他要发火?”
齐元达心中简直要狂骂人了,他就说苏昕文这老匹夫,那小破房子在那里那么久了,为啥他还要保持原样,他这次绝对被坑惨了!
送别了怒气冲冲的齐元达,苏昕文回到了房,便双腿跪在了苏南面前,双头磕在了地上,愧疚告罪:“先生,昕文未察觉到七长老行事,竟然带来了这般严重后果。”
飞桀站在旁边,不言一语,冷冷看着底下的苏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