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针扎似的抽痛,许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膝关节。
好疼。
手机嗡地震了一下,许然一个激灵连忙点开,却发现不是贺承的消息。
是白锦明,他问:你知道贺承坐的哪班飞机吗?
许然脸色苍白,打字的手几乎在颤抖:不知道,他是昨天下午登机的,我这边查不到他的信息。
白锦明说了句等会便消失了,十五分钟后,他打来电话,“查到了,还在飞。”
“在隔壁市?”许然问。
白锦明叹了口气,“不是,还在你那儿。”
“……为什么还在这儿?”
“不知道,我在你们那儿认识的朋友不多,能了解到的就这么多了。”
他长叹一声,“我再去打听打听,你先等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了吗?许然不知道,他总觉得特别忐忑,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他的心脏,疼痛而焦躁。
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心中还有不肯原谅他的最后的倔强,许然依旧会担心。这种天气不是说迫降就迫降的,虽然很久没出过意外,谁能担保这一次不会是例外?
不行,不能胡思乱想。
他敲敲脑袋,将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清除出脑海。
许母从背后拍拍他,“还没有消息?”
许然摇摇头,对她轻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勉强得厉害,唇色苍白,看得人心惊。
许母叹了口气,“你那个朋友,是……他?”
什么都瞒不过父母,许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种事不能幸灾乐祸,”他看着窗外,定定地说,“我希望他接受惩罚,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没人希望出事,况且现在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许母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你能做的也只有担心,不要太折磨自己。”
“我知道。”许然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我只是……有点难受。”
就算再怎么闹别扭,真到出事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贺承平安。
他不知道这种心情算不算记吃不记打,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实在是太过心软,可许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
希望认识的人平安有什么错?贺承永远都是他人生画卷中最艳丽的一笔,以后的种种都不可能比得上他,无论是那些美好还是痛苦,贺承都是独一份的,要命的血红。
许然将脸埋进掌心,闷声道,“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逃开了,又似乎还没有逃开。我这辈子身边都得有他的影子,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窝囊?”
许母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我和你爸怎么可能嫌你窝囊?你如果真的那么脆弱,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一步。”
她问许然,“如果这次他没事,又待你很好,你想怎么做?”
许然愣了愣,“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母点点头,又问,“如果他对你好了一阵子,却又变得像以前一样过分,怎么办?”
“……揍他一顿吧。”许然无奈地笑笑,“虽然我可能打不过他。”
“那以前呢?以前想过揍他吗?”
许然摇摇头,他怎么舍得。
就连想想都会心痛,更别提报贺承以暴力。
许母笑得温柔,“你看,这不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许然愣愣地看着母亲。是啊,现在是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许然封闭在自怨自艾的圈子里,根本不可能抬起头来看看前路。如果现在有个男人那般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不管是多深爱的男人,他都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离开那人,走上自己的路。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接受他,我和你爸当然也希望你过得更好,”许母说,“只是很多时候放手了不代表彻底成为过去式,你得放过自己。”
她点了点许然的左胸口,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
许然看了看窗外。不知是不是错觉,风雨看上去似乎小了一些。
回过头,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外套。
“走吧。”他说,“趁着雨小。”
“去哪儿?”
“你现在想去哪?”
许然摇动轮椅,跟上